跟著張國慶來到教室，我們戰戰兢兢地圍坐在他（她？）周圍。
張國慶不耐煩道：“去去去，滾滾滾，老子做個夢你們也得跟著，快滾！”
孔德全扶著額頭：“國慶啊，這不是夢，你告訴我們昨天那幫人對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就變成女的了……”
說完他轉頭去看他們三個，發現這三個王八蛋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瞠目結舌的看著張國慶那張五官精致、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臉。
孔德全拿起一本書挨個砸了他們一下：“操，老子讓你們看，讓你們看，老子讓你們看個夠！”
三人紛紛抱頭：“別別，室長，別打了……”
張國慶冷哼一聲，素手托香腮作凝神狀：“快滾，別來煩我……”
這時候班里已經坐滿了人，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四個圍著一個漂亮女生又吵又鬧的，鄙夷、不解、困惑、羨慕、嫉妒等等各種目光同時落在他們身上。
“吵什么吵！不知道現在是早自習時間嗎？！”門口傳來班主任崔金剛的聲音。
幾人訕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們已經高三了，知道嗎？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們其中大部分人都會坐在大學的教室里，但會去怎樣的大學還要取決于你們的努力程度，那些平時吊兒郎當的同學，我看你們最后能考幾分，能對得起你們爹媽辛苦賺錢供你們上學這份心不能！”崔金剛拍著桌子，“班長，點名！”
孔德全站起身走到講臺上，心里尋思著一會兒點到張國慶名字的時候就給跳過去，可千萬別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林寬！”“到！”
“高偉！”“到！”
“徐蕾！”“到！”
“張……劉華平！”“到！”
“王典……”
“等等！”崔金剛目光陰鷙的抓住他的手腕，“怎么點到張國慶的時候就跳過去了？他是不是沒來？”
孔德全心里咯噔一聲。
崔金剛奪過名單：“我就知道你小子靠不住……”
看了一眼名單，崔金剛喊道：“張國慶！”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到！”
孔德全伸手捂住臉……
崔金剛黑著臉沉默了兩秒，說：“這位女同學，再搗亂的話我就要請你出去了……”
張國慶撅起嘴。
“張國慶，張國慶來了沒？”崔金剛又喊了一遍。
張國慶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柔聲道：“我就是張國慶！”
崔金剛撓撓頭，一臉的大惑不解：“……”
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他？）身上。
接著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就響起了：
“這女的是咱們班的？”
“這么漂亮的妞，腦子壞了可惜了……”
“張國慶這個王八蛋真有福氣啊，交了這么漂亮的女朋友……”
孔德全放下手，偷瞄崔金剛。
崔金剛黑著臉，頭頂有團小烏云已經凝聚成型，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行雷布雨福澤眾生。
“那個，還接著點名嗎？”孔德全怯怯地問。
崔金剛爆粗口：“點個蛋！跟我出來一趟！”
孔德全指著自己：“我？”
崔金剛踢我一腳：“裝什么傻！叫上張國慶！”
踢完他就轉身出去了。
孔德全拉著臉沖張國慶招招手：“跟我出來！”
張國慶一臉不屑，起身一步一扭走到我面前：“哼！”
孔德全心道我讓你個王八蛋裝個夠，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變回去了！
崔金剛帶他們走到樓梯拐角，上下打量了張國慶一番，揚了揚下巴：“說說，怎么回事。”
張國慶嘴角掛著冷笑：“老娘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一覺睡醒這幾個王八蛋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我才發現我變成女人了。”
崔金剛若有所思：“你是說……你睡了一覺就……”
孔德全感覺崔金剛好像知道點什么，歪著腦袋問他：“您知道怎么回事？”
崔金剛不耐煩：“別插嘴！”
孔德全小聲嘀咕：“不插，我嫌臟……”
崔金剛瞪我一眼，往下壓了壓火問張國慶：“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張國慶搖頭：“恐怕還沒到那幾天吧，我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從前沒買過衛……”
崔金剛支起手臂打斷他（她）：“Stop!再說下去少兒不宜了！”
“哦……”張國慶臉一紅。
崔金剛心煩意亂的挨個將全身的口袋掏了一遍，最后瞪著我：“拿支煙來！”
孔德全聳肩：“我是好學生，從來不抽煙……”
崔金剛壓低聲音：“我警告你孔德全，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別惹我上火……”
孔德全邊往外掏煙邊嘟噥：“為人師表……”
崔金剛一把搶過他的煙抽出一支點著，哆嗦著抽了兩口把剩下的揣進自己口袋里：“沒收了……”
孔德全哭喪著臉：“給我留兩支吧，我才買了還沒抽幾支呢……”
崔金剛拿出兩支像打發乞丐一樣隨手一扔：“快滾快滾，別在這兒煩我！”
孔德全把煙揣進口袋里，用領導安排工作的口吻對崔金剛說：“你談話就談話，千萬不能動手動腳，這下半身的錯誤一旦……”
還沒說完他腿上就挨了一腳，崔金剛怒道：“滾！”
……
早自習結束的時候張國慶一扭一扭的回來了，男生們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張國慶踩著臭烘烘的旅游鞋，曼妙的身體就裹在肥大骯臟的校服，胸口還有昨天晚飯時遺留的菜湯。
饒是這樣，他（她？）還是靠著精致的臉蛋和瀑布般的長發以及婀娜的身姿俘獲了全班男生的心。
張國慶坐下以后還有男生時不時回頭看她（他？）。
門口響起崔金剛的聲音：“孔德全，給我出來！”
“知道跟你們打架的那幫人是哪個學校的嗎？”崔金剛瞪著我。
孔德全點頭：“育英高中的……”
崔金剛：“好，現在就跟我去找他們……”
孔德全打個哆嗦：“您這是要干什么，這事就好像我們跟……”
崔金剛不耐煩地打斷他：“少跟我扯淡，現在就去，這事兒挺大的……”
孔德全：“可是這我得上課啊……”
崔金剛沉下臉：“我跟你說了我沒閑工夫跟你扯淡……”
上課鈴響起，辦公樓里一片寂靜，對面的教學樓傳來一陣陣整齊的“老師好”。
走到辦公樓門口，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斜眼抱膀的看著他們倆。
崔金剛心里裝著事也沒注意到她。
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
孔德全以為是新來的教導主任、政教處主任之類的角色，于是點頭哈腰的跟她打招呼：“老師好……”
聞言崔金剛一愣：“跟誰打招呼呢？”
這時候他們已經和那位美女擦肩而過，孔德全指指身后：“就剛才那女的啊……”
崔金剛剛要回頭看，忽然就“呃”的一聲倒著飛了出去。
啪嘰！
“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