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蒙蒙的校園,從宿舍到圖書館的那條熟悉的小路上,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快步行走著。
她是誰?是那個眾人眼中的學霸墨小染,上課總是坐在前排,一節課下來竟然連手機都不看一下,活動的范圍永遠是座位周邊及到廁所的來回距離,交談的對象也只是寢室里的另外三個人,再不然,一部手機,一本書,僅此而已。
上課時你只能看到她坐得筆直的背影,下課時也只能瞥得見的側臉,或者伏在桌子上,任烏黑的長發散亂的遮住臉龐。放學了,你等著看她時,她匆匆忙忙離去了,要么和室友一起,要么只身一人。
平日里,若不是偶遇,你再難見她的身影。你只知道她在圖書館里,卻很難找到她所棲身的那個角落。明明就那么大的圖書館,卻捉迷藏般的難以捕捉。
你很驚訝,有時路上碰到,她會很熱情地和你打招呼,討論課上她可以和你暢所欲談,你明明跟她很熟了,可第二天早上再見卻又仿佛形同陌路。
花草樹木仿佛和天空一起凝固在這秋雨的暮色里,呆滯了,只有雨絲還在不住地灑落。明明是昨天剛洗的頭發,卻任其與秋雨一起飄舞與這秋風中,凌亂的舞姿,卻仿佛更加順了她的心意,索性就任它去吧,撐什么傘呢!
那烏黑的長發是她所最寶貴最驕傲的,印象中她曾剪過三次長發,第一次是小時候,看到鄰居家的姐姐兩個小辣椒辮帥氣又可愛,忍痛讓奶奶將那留了許久的長發剪掉,也那樣學著扎,卻發現原來那么不搭。
第二次應該是臨去上高中時,緊張的人生即將拉開帷幕,長發自然是與高中生活不相匹配的。“收頭發的來啦,誰賣頭發,收頭發的來啦~”于是順著這熟悉吆喝聲,一個專業的大叔被請了進來,一番討價還價后,一把破舊的剪刀麻利地開工了。“給你的頭發拍張照吧,怕是再留不這么長了”墨小染聽了媽媽的話,望著那原本及腰的筆直長發,現在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就這么分離了嗎?嘴角不覺地浮出一絲苦笑。
轉眼間,大學已經過去兩年了,那頭烏黑的長發在她的堅持下似乎又與她重聚了,這是她家鄉的親人,最親密最懂她的朋友。
體育課上,她一身運動,活力四射時,長發很知趣的高束成馬尾。奔跑時,它放肆的搖擺讓她盡情地享受肆意的歡悅;跳動時,跟著她一起上下劇烈浮動是它最大的快樂;她累了,慢下來走動時,它就那么靜靜地伏在她的背上,聆聽著她漸漸平穩的呼吸。
平日里,當與泡沫,熱風進行完一系列的游戲,它就被釋放,隨意的披在她的肩上,為她做最美的裝飾,或者在她低下頭來時最佳的掩護。有時它會自作主張的隨風飄起,讓她在享受微風輕撫的同時,不由自主的露出她羞澀的面孔。
南方的校園里,縱是冬之將至卻仍舊一番綠意滿目,只不過少了春蕊的繁茂,缺了夏花的燦爛,添了秋日的蕭瑟,多了些冬日的靜默。
只那松柏長青著,枝頭微微下垂,像是被添了幾筆亮色,雨霧籠罩下,愈發地閃爍起來,恍惚中,仿佛置身于一個盛大的圣誕節晚會。一襲長裙,披肩的長發,輕盈的身姿,若不是在白天,不是三三兩兩的行人,肯定是要隨之舞動一番的。
圣誕樹下熟悉的狗媽媽的身影獨自靜默著,它溫柔的目光與她對視了,隨之又望向了遠方,是在等待著什么呢。剛剛多了“媽媽”這層身份的她,在這秋雨里,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心境?
圖書館的大門仍舊高高地為她敞開著,就是她,墨小染。今天她美美地打扮了一番,長及腳踝的藏青色針織毛衣,輕輕地罩在一襲森女系的長裙外,高挑的身姿,輕盈的腳步,今天她和圖書館有個約會。雖然昨天是,明天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