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傾盆大雨,很想把雨聲錄音給你聽,但翻遍整個通訊錄,都沒有看到那個你。
想去看剛上映的電影,尋遍四周,也沒有找到那個可以陪我的人。
每個月的免費通話時長總也用不完,未讀信息都是來自10086。
開著qq,更多的是習慣,而不是為了和誰聊天。
即使微信里躺著200多個好友,發一條朋友圈也不會超過10個贊。
我不得不去面對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少的事實,但我卻一點也不覺得難過和孤獨。因為到了某個階段,朋友少這件事,其實是我自己選擇的。
想起《人生的枷鎖》這本書里,作者寫的一段話:你接連數月每天都碰到一個人,于是你同他的關系便十分親密起來,你當時甚至會想沒有了這個人還不知怎么生活呢。隨后兩人分離了,但一切仍按先前的格局進行著。你原先認為一刻也離不開的伙伴,此時卻變得可有可無,日復一日,久而久之,你甚至連想都不想他了。
想了想這段話不無道理,就像張愛玲與炎櫻的友情,兩人相識于香港大學,念書時很是要好,胡蘭成與張愛玲結婚的時候,炎櫻還是證婚人。但后來兩人分隔兩地,感情疏離,老死不相往來。炎櫻曾在信里問,為什么莫名其妙不再理我?張愛玲說:我不喜歡一個人和我老是聊幾十年前的事,好像我是個死人一樣。
在十幾歲的時候,和一個人做朋友的初衷很簡單,無非就是因為我們一起一起上課吃飯去逛街,可以和彼此分享各自的小秘密,不管是風吹日曬也要在一起胡鬧,每天形影不離,深夜互訴衷腸。但一旦分開以后,時間和空間距離的擴大,交集會變得越來越少,即使見面能談起來的也都是過去,因為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未來。人到了某個階段后,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會越來越清晰,朋友也是一樣。我天生不善交際,也不懂該如何維持一段關系,“你對我而言很重要”這句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我們只能走到這兒了。
陳奕迅在《最佳損友》里這么唱:“一起走到了某個路口,是敵與是友。各自也沒有自由,位置變了各有隊友。問我有沒有,確實也沒有。一直躲避的藉口,非什么大仇。為何舊知己,在最后變不到老友。”我也好奇為什么當初那么要好的兩個人,最后的結局依然是分道揚鑣。但這兩年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慢慢明白,之所以有些人沒有留下,是因為我們于對方而言,還不夠重要。能離開的,都是不屬于自己的。
或許真正的朋友之間,從來都不需要時時刻刻的黏在一起,也不是非得在一起做過多么轟烈的事之后才會無話不談。而是我得意時,她發自內心的為我開心。我摔跤了,她一個跑過來扶我起來。我發自內心的欣賞她,她對我也是真情實意從不假裝。我們支持彼此的決定,哪怕那是錯的,也要陪她去完成。
戀人也許會被取代,玩伴也會隨時更換,但我知道,還有一個人誰也無法替代。
夜里怕打擾她睡覺,所以不給她發消息,但在第二天一定會把錄好的雨水拍打在地上的聲音給她聽。
她知道我找不到人一起看電影,就在她的城市和我買了同一場次相同座位的電影票,在別人和同伴竊竊私語討論劇情的時候,我們也在互發消息開始吐槽。
她喜歡玩qq,所以我每天在線,她需要我的時候,隨時都能找到。
我喜歡微信,她卻很少給我點贊,但我知道,關于我的一切她都知曉。
我不喜多言,她嘰嘰喳喳。
永遠不擔心冷場和失去,見面也不只是寒暄和尷尬。
我們認識12年了,她馬上就要結婚了,像兩個人年少時就約定好的那樣,我會做她的伴娘。
美國往事里面說,“當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厭倦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生活著,存在著,我就愿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對我很重要。”
好朋友越來越少,但好朋友也越來越好,這件事其實挺值得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