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幾個好友到家中小聚,我準備了6個小菜。往外盛菜的時候,好友Z幫忙遞來一個盤子,我拿起一片生菜葉子鋪在盤底,又切了一個小西紅柿點綴在旁邊,然后再盛上菜。
Z驚呼:“加上葉子和西紅柿怎么感覺這盤菜有了生命一樣呢?”
“對啊!這就是我們說的擺盤。很多廚師可能做菜的水平差不多,但是擺盤的水平卻顯示出一個廚師的審美觀,這些細節這就是差距啊!”
“我也回家做這樣的擺盤,做了10幾年的飯居然沒擺過盤,估計我們家那位能醉了。”Z一邊說著一邊喜滋滋端著菜的放到餐桌上。
生活中常常有很多這樣的小細節,我們忽視了它們的存在,但正這樣的小細節,卻能彰顯出一個人生活的情趣,甚至決定你事業的成敗。
記得有一次和朋友一起參加一個宴會。車子七拐八拐來到一個杏花林里,當時正值杏花盛開的季節,滿園的杏花開得燦爛如霞。我們下了車,沿著林中小路旖旎而行。春天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杏花的花瓣兒在陽光下好似透明一樣。花下大小的蝴蝶翩翩起舞,路旁綠草如茵。一陣微風吹過,杏花的香味兒隨著春風浮來,沁人心脾。還未到吃飯的時間,主人在樹下擺了茶席,先到的人已經坐在樹下烹茶暢談,點點杏花如雨落下,飄落在茶席,讓這茶也沾染了杏花的香味。
好友是個詩詞愛好者,見此情此景,一句“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脫口而出。大家笑道:“此時應該有琵琶弦啊!”
飯菜是普通的農家宴,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我想,讓大家感到高興的或許不是飯菜如何,而是這種情境吧?我佩服主人是一位講究情調的人,能在美好的時間、美好的地點,設如此美好的宴席。
據說那天主人宴請的主客是一位房地產的老總,一頓飯下來,竟然把小區的綠化工程交給主人來做了。我猜想,或許是因為主人的真誠打動了老總,也有可能是主人的審美情趣吧?設想生活都如此講究的人對于園林綠化能不講究嗎?
也許有的人會說:你說的這些都是些小資情調,我們中國自古是農業大國,哪里那么多的講究?其實,中國人是講究搭配,講究意境的,古人對于細節的講究更是到了極致。
記得白居易在《問劉十九》中寫道:“綠蟻焙新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短短二十個字,將一個風雪飄飛的傍晚邀請朋友喝酒、共敘衷腸的事情搭配的如此精致。紅泥火爐、綠蟻新酒、紅白雪、飲酒敘情,表現的相得益彰。
古詩文里且不說“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意境之美,也不說“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的色彩之美;單單說一說《紅樓夢》里的賈母,就是一個審美大家。
在衣食住行的諸多細節中,賈母處處彰顯非同一般的品位。
在林黛玉的瀟湘館,看到綠紗舊了,她不滿意院中花木與紗窗的配色,便提點王夫人換紗:這個院子又沒有個桃杏樹,竹子已是綠的,再糊上這綠紗真是不配。換上銀紅霞影紗,正可彌補。
老太太的提點真是神來之筆,在滿眼的翠綠之中,柔柔的粉色點綴,幽靜不失柔美,恬淡而不招搖,正符合林黛玉的身份。
到了寶釵的住處,眾人皆驚詫于寶釵居室的寒素,原來寶釵不喜陳設,賈母便送了寶釵四樣東西:石頭盆景、紗桌屏、墨煙凍石鼎、水墨字畫白綾帳子。全部以黑白為主調,高雅不失品位,樸素不失大氣,與寶釵非常相配。
這樣的審美不是單單靠錢財堆積出來的。靠的是日積月累的詩書熏陶,靠的是耳濡目染的家族遺風,靠的是個人的眼界和修養。
木心曾經說過:“文盲不可怕,美盲才可怕。”
生活中見過太多的美盲。見識過把成沓的錢堆在裝修上的,花了很多的錢,卻搞得家里不倫不類;見識過大金鏈子脖子上掛的,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幾個錢;見過身穿旗袍腳穿休閑鞋的,怎么瞅怎么別扭。
那天看《萊西市情》,最后刊登一篇文章是戴望舒的《天晴》,戴望舒是有名的“雨巷詩人”,他的這首《天晴》描寫了雨后的鄉間景象,讓人感受清新活潑的雨后村景時,似乎又暗藏在詩中的“深意”,令人回味、揣摩。配音的主播,音質清純、字正腔圓,然而用的配樂卻是《小步舞曲》,你能感受到戴望舒的詩在《小步舞曲》中那種跳躍的節奏嗎?總讓人有一點點的滑稽之感。
其實,生活中還有很多這樣的小細節,我們或許做不到面面俱到,但是先從一點點小事物開始,學習生活、學習搭配,對美的追求和美的感知就會越來越強烈。
詩書的閱讀、色彩的搭配、音樂的感知、舞蹈的協調都可以幫助我們訓練美感。慢慢的,一個人的感知力就會逐漸強,生活的品質也會越來越高,一切的美好也會慢慢來到!
愿你的生活如詩一般美好,愿你的人生如歌一般嘹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