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夔門兩岸的峭壁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貨輪汽笛聲驚起江鷗。我攥著懸棺中搶出的青銅匣,看小滿用紅外線筆在甲板勾畫水文圖。阿雅突然掀開貨箱夾層,露出整箱的雷管:"船老大是黑鷹的人!"
爆炸聲從輪機(jī)艙傳來,貨輪在江心打橫。我們抓著救生圈跳江時,看見船老大正用衛(wèi)星電話匯報:"目標(biāo)帶著青銅匣往白帝城方向..."
暗流將我們沖進(jìn)瞿塘峽支流,巖縫里伸出的青銅鎖鏈纏住腳踝。大劉用義肢割斷鐵鏈,鏈環(huán)上的銘文讓阿雅瞳孔驟縮:"這是明代錦衣衛(wèi)的刑具!"
白帝城遺址的碑林深處,青苔覆蓋的"朝辭碑"突然移位。穿中山裝的老者從密道轉(zhuǎn)出,手中的旱煙桿敲擊碑文:"王小強(qiáng),你母親二十年前也在這拓過碑。"
"楚教授?"我認(rèn)出水文局通緝令上的面孔,"98年洪水報告是你篡改的!"
老者突然掀開中山裝,腰間綁著的炸藥引線泛著冷光:"黑鷹出價三千萬買你的匣子..."
阿雅的苗刀斬斷引線,楚教授卻按下懷表機(jī)關(guān)。碑林地面突然塌陷,我們墜入明代水牢。銹蝕的刑架上掛著具白骨,腕骨套著的玉鐲刻著母親名字縮寫。
"這是你母親當(dāng)年的線人。"楚教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偷走的不是水文圖,而是..."
小滿突然撞破水牢暗門,江風(fēng)裹著柴油味涌入。三艘快艇切開江霧,黑鷹雇傭兵的沖鋒槍掃射在石壁上,鑿出明成祖年間治水的鎏金詔書。
古棧道的腐木板在靴底呻吟,阿雅用苗刀挑開蛛網(wǎng)。巖壁鑿出的佛龕里,半尊殘缺的青銅水神像手握卷軸,軸面《夔門治水全圖》與青銅匣紋路嚴(yán)絲合縫。
"這是張獻(xiàn)忠沉銀的路線圖。"大劉的義肢突然吸附在神像底座,"黑鷹要找的恐怕是..."
槍聲打斷他的話。楚教授帶著雇傭兵包抄而來,棧道木板在彈雨中迸裂。阿雅拽著我躍上懸空鐵索,江風(fēng)卷走她最后一枚鐵木骰子。
"接著!"她割斷鐵索墜向江面,苗刀釘入巖壁緩沖。我撲向佛龕后的密道,青銅匣在撞擊中裂開,露出裹在油紙里的明代錦衣衛(wèi)密檔——"萬歷十五年,夔門鎮(zhèn)蛟,以童男女七人飼之"。
溶洞深處的青銅祭壇布滿彈孔,中央鐵籠里關(guān)著六個昏迷的孩童。楚教授持槍逼退我們:"這才是真正的活祭品!你母親當(dāng)年不忍下手,現(xiàn)在..."
巖壁突然滲出黑血,萬歷年的鎮(zhèn)蛟碑文在血污中顯形。阿雅帶著渾身是傷的田纓破洞而入:"98年洪水不是天災(zāi)!是黑鷹炸毀明代暗堤制造的活祭!"
楚教授突然調(diào)轉(zhuǎn)槍口,但子彈被大劉的義肢擋住。玉琮組件崩裂的剎那,溶洞開始塌方。我抱起孩童沖出暗窟,江面巡邏艇的探照燈刺破夜幕。
夔門絕壁的摩崖石刻突然剝落,露出鎏金水紋圖——母親的名字赫然在列,日期停留在1998年8月7日,正是荊江分洪那天。
阿雅將青銅匣殘片拋入江中:"該讓真相見光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