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的世界不說話

文/行動的小怪獸

炎熱的八月,我丟掉了原來的工作。

當我每天坐在那張桌子后面,望著大門口,看著一個個人進來,微笑問好。

當我每天拿著電話口干舌燥地講話。

當我每天對著電腦敲打著一連串生硬的數字。

我都在想,當他們怒不可遏進來的時候,我為什么還在微笑?當他們的詢問,變成一種無理取鬧的時候,我為什么還要回答?當那些數字已經變成一種形式化的時候,我為什么還要將它們記錄?

所以,在無數個反復掙扎的夜晚過后,我丟掉了原來的工作。

丟掉了之后,才發現自己一無所長,站在烈日當頭的天空,不知何去何從。

1

初見阿金的時候,我很驚訝,這個世界上,在自己身邊,還真的有長得很好看的男子。

大概長得好看的人,都自帶高冷的氣息。他也一樣,很酷,不說話,拿了一張表格給我,便站在一旁。

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我很不好意思,全程半低著頭,半長的劉海擋住半邊臉,不敢講話。只是自顧自地填著手上的這份表格,我盡力地想把字寫得工整一些,可它們最后還是歪歪扭扭地躺在那張紙上。

我以為店里只有他一個人,正當我踟躕怎么樣跟他說話時,里面走出來一個人,白白凈凈的,戴著眼鏡,他拿過我的那張紙,開始與我一問一答。很常規的問題,聽過了無數遍,機械地作答。他說話輕聲和氣,沒有什么架子,也不刁難人,我想,這大概是我遇到的最有親和力的老板。

意料之中的順利,我來到這家小店工作。

過了三天,我才知道,長得好看的男子叫阿金,阿金才是店里的老板。而店里的員工,就兩個人,我和戴眼鏡的小齊。

每天的客人并都不多,通常都是兩三人一起來,點一些喝的,坐一個下午。而來的,通常都是一些女孩子。她們來,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這里有一位很酷的老板。

阿金的確很酷,他從來不說話,那些漂亮的女孩子與他打招呼,他從來都是頷首一笑而過。

他更多的時候,是照顧店前的花花草草。兩邊小空地的花草,被他養得生機盎然。小草翠綠,被他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當中,矗立著幾朵花兒,只是幾朵,卻是異常的嬌嫩鮮艷。

由于店里的生意冷淡的時候比較多,又因為阿金真的長得太好看了,我總是會有意無意地多看幾眼,這多看的幾眼,便慢慢多了解了他一點。

比如,他在澆花除草時,會時常瞥過對面花店,因為那里有一位笑起來帶兩個小梨渦的姑娘。姑娘扎著高馬尾,經常穿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在每天清晨的九點,帶著淺淺的笑容,邁著輕盈的步伐而來。她偶爾也會來店里買一兩杯飲料,可是阿金依舊很酷,從來不主動跟人家說話。

又比如,阿金對他的小草其實挺狠心的。那些長出到道路邊的小草,全部被他一一剪掉。我跟小齊說起這一點,小齊正在一絲不茍地擦著一個杯子,隔著玻璃杯,隔著他的眼鏡片,看他的眼睛,模糊得只剩下輪廓,只聽見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不剪掉,就會被踩啊。”于是,我每天拎著垃圾袋,從中間的小道路過,都會擔心踩了他的小草,又或是垃圾里的殘渣污水,弄到上面去,破壞了他的這一杰作。每次從這里一經過,走路成了一場滑稽的演出。

2

阿金從來不管他的生意,似乎毫不在意,也沒有理會我們的工作。那天,店里沒人,他徑直走向一張桌子,坐下。上面還留著上一位客人的喝剩的飲料杯子,我和小齊一直在臺邊說笑,壓根沒有注意到那位客人何時走了。只是,難得見他會在店里坐著,順著高大的身影尋過去,才發現那個留有殘渣的杯子。小齊連忙起身過去,拿著抹布擦拭桌子,并提醒道,“桌子臟,別弄到衣服。”他這才抬眼,看了看小齊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

小齊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阿金的事情,我也始終從未見阿金和小齊說過任何一句話。

為什么不說話,疑問終究是會悄然而生的。它像一張無名的網覆蓋在心頭上,遮著不舒服,掀開怕太疼痛。

幾天后,小齊因為家里有事,請了假。店里的人依舊不多,可是我卻感覺忙得不可開交。旁邊桌子上的那個杯子,我已經注意它很久了。正好一個空當,我只想坐下來休息,并不想去理會那個空杯子。

我正望著外面,那一片綠色盎然的小草,精神松弛下來。旁邊忽然有水聲,我一驚,回頭,他正拿著杯子在那里慢悠悠地洗。我有些窘迫,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連忙站起來,抬起頭,醞釀許久的是三個字剛要說出口。卻看見他眼里深深的笑意,溫和明媚。

原來,有這樣一位“酷”老板挺好的,在這個安安靜靜的小天地里,沒有絮叨,沒有責備。

3

店里來的女孩子,很喜歡同阿金的花和草拍照,她們擺出各種各樣好看的姿勢,與這些好看的花互相輝映。她們在這些花面前自信美麗,在阿金面前卻是羞澀不語。

當她們拍照時,我總是怕她們踩到那些小草,阿金盡心盡力呵護的小草。而不管他再怎么小心呵護,總是抵擋不大自然力量的來襲。

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花枝被風吹得壓彎了腰,小草也東倒西歪的。就這樣一個不討喜的夜晚,阿金的媽媽來了。

很瘦弱的一位婦人,穿著打扮卻是十分得體,手上拿著好多好多的打包餐盒。這些餐盒似乎都快將她給拖垮了。我忙上前去,不等我接過,她便讓我把其中一張桌擦得干干凈凈。所有的打包餐盒,整整齊齊放在桌子上,一個個打開,竟全都是山珍海味。

小齊從樓上把阿金叫了下來。

阿金見到他媽媽,竟有些緊張,有點結巴,但我終于聽到了阿金的聲音,“媽媽媽。”

我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顫抖了一下,有些開心,趕緊給阿金遞上一杯水,讓他別緊張。

他的母親,目光慈祥,招手示意他坐下。阿金坐下,并沒有繼續說話。她給他遞上筷子,他拿過,她往他碗里夾一塊肉,他吃一塊肉。再沒有,我期望中的更多對話。

他吃得差不多了。他母親緩緩開口,開始說話,像是與他訴說,又像是自言自語。家中的近況,家里的人,她通通說了一遍。

她就這樣說著,他就這樣聽著。

“你爸爸又去外面找人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沒有表情,目光空洞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似乎在盼望著他能說出一些她期望中的話。

阿金或許該說句話,安慰安慰此刻他的母親,可是沒有。許久,他的母親臉上沒有浮現一絲慍色,也沒有自憐自艾,只有滿臉的疲憊,和始終一直挺得筆直的背。我的腦袋開始有些嗡嗡作響,嘴唇干燥無比,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忽然地,在心中擴散開來。

她眼里的光慢慢地暗下去,緩緩起身,手中的包擦過桌子邊,那里有一杯水,小齊剛去加滿的熱水。

哐當一聲。阿金立即沖上去,蹲在她的身旁,用驚慌的眼神看著她,張大的手,在他母親的褲腳邊,顫抖著。

他母親哇地一聲,崩潰決堤,用她纖瘦的手,一下一下捶在阿金的背上。“你為什么不說話?你又不是不會說話?你就不能陪我說說話,陪我說說話,陪我說說話啊。”

她哭得不能自己,我和小齊站在一旁,看不清阿金的神色,只能到他低著頭的身影。

一聲悶雷過去,響徹天空。

老太太捂著自己的心臟,一口一口喘著氣。阿金驚慌失措,拿起手機,“媽媽媽,你你你撐撐著,我我打打電話。”他拿起電話,快速撥通,“喂喂喂,這里這里是······”剛說幾個字,他便眼睛通紅,舉起手機,看了過來,眼里盡是哀求,嘴巴一張一合,小齊伸手一下子就接住了他的電話,一口氣說下地址,情況。

咚的一聲,只覺得有一個東西倏地壓在自己的心口,越來越沉。

阿金坐在藍色小椅子上,地上濕了一片,我們坐在一邊,只有水落在地上的滴答聲伴隨我們數著時間。

醫護人員出,阿金跟著,醫護人員進,阿金跟著。他想問些什么,一個字才出口,人家已沒了蹤影。可能是迫于寒冷,他寬闊的肩膀縮成一團。我看得出他難受極了,我想哭,可是哭不出來,因為阿金都沒有哭,眼眶都沒有紅,只是那雜亂的頭發,拉雜的胡須,此刻的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人。

那場大雨過后,阿金花園里的花,被打落了不少,而小草卻在大雨過后越發翠玉蔥蔥。阿金又回歸成以前阿金的樣子,依舊很酷,依舊不說話。他每天早上依舊起早,來給他的花澆水,草除雜。他把它們當做孩子一樣,照顧得很好。我拎著垃圾袋從小道走過,由于過于小心,走路都不利索,差點摔倒。他剛好在一旁,扶了我一把。我看著他的眼睛,笑。他怔了怔,微微出現一個弧度,一閃即逝。

一個月后,陽光燦爛千里。阿金難得地離開了店里,出去了一趟。臨出之前,他也不忘打理他的小花園。小齊哼著小歌,幫阿金掃去那些除掉的雜草。

我拿了一杯水給他,調侃道,“我們小齊真是盡心盡力,老板出去玩了,你還這樣子努力。”

小齊忽然嘆了口氣,“阿金不是去玩,他媽媽終于還是要走了。國外,他弟弟那里。”

很多問題,一下子從腦海里蹦出來,卻不知道,應該要先問哪一個。只是,阿金從此以后只剩他一個人了。

又或許,他從來都是一個人。

4

我想,他本來應該可以如他弟弟那樣,也可以那么優秀。

這些日子,一直以為這里雖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但至少安靜祥和。可是,原來很多事情,你看到的都是表像,比如街邊路過的一對幸福的戀人,你不知道他們背后有著多少次無止境的爭吵。比如開著寶馬的年輕人,你不知道他每天面對著多少無辜的壓力。比如阿金這一片郁郁蔥蔥的小天地,你不知道他背后留下了多少汗水。只是有些事情,他們心甘情愿地努力,所以才會呈現出世人看到的美好。

哐啷一聲,一把椅子摔下。

那把椅子重重摔落砸在阿金的小草身上。

而在那椅子掉落之前,我沖了過去,但它還是砸到了阿金的小草。阿金忍著痛,從我身邊站起來,一手去拉住剛才那個扔椅子的男人。阿金怒目圓瞪,那個男人見狀,氣勢卻絲毫沒有弱下來,反而變本加厲,狂得厲害。小齊不知何時擋在兩人中間,對那個鬧事者,言語了幾番道理,又講了一些法律知識,那個人終究是消停了下來。一旁,參與引起這場沖突的人,趕緊拉著她的男朋友,連聲道歉。

阿金眼神黯淡,拉起那把椅子,離去。小齊依舊在那里,善后。

“老板,對不住。”那個男人說著,塞了一把錢給小齊。

小齊去外面的店買了藥,交給我。我上樓去,給阿金擦藥,順便讓他不要擔心,小齊都已經處理妥當了。

阿金的背挺得筆直,望著窗外,下巴抖動著,似乎在花著巨大的力氣說著接下來的話,我眼睛看著,不離開一瞬。“我我我知知道,小小齊能能說說說說話話。”他好像很累,頓了頓,接著說,“他、他,歷、歷、厲害害。”

“你也很厲害,你幫我擋住了椅子呢。”有一股熱流在我眼眶里不停打轉。

“你你你,傻傻。”他忽然側過頭,一絲笑意,然后在看到我的一剎那,止住了。

只剩下沉默,與我們的四目相對。

今天的陽光不算太好,沒有以往的朝氣。

5

我擔心別人再踩到阿金的小草,拿著一塊木板,敲在那里,跟散落在各個公園里的標識語那樣,為了保護那一方草地。阿金站在一旁,拿著一杯水在那里,看著我瞎弄,沒有制止,也沒有表示贊同。我有些心虛。那個早上,他沒有擺弄他的小草地,一整天,也沒有見他下來店里。

我心懷不安地過了一個晚上。

還好,第二天,我看到那塊小草地,又是一番被整理過的痕跡。在我長吁一口氣之時,發現來這里的人,不怎么愿意和這塊草地拍照了,那些小姑娘來到,不再拿起手機拍照,而是直接進店里,點了一杯水,坐下,談天。當然,她們見到阿金,依舊會笑,害羞地笑。阿金就像是這家店的活招牌,他沒倒,這家店就依舊矗立著。

這天,我拿著垃圾出去倒掉,卻恰巧碰見,對面花店那個笑靨如花的姑娘。她丟完垃圾,看著我,欲言又止。我想這或許是一個好時機。果然,她向我打聽起阿金的情況。那一刻,我心里竟然忐忑得不行,就在那一瞬間,我想起了阿金的媽媽,想起了阿金每天小心翼翼的遠視。

她果然是一個活潑的小姑娘,面對她的每一個提問,我竟覺得自己像是小偷一樣,做著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有些事該不該說,可不可以光明磊落原來是這樣的難。那一刻我忽然懂了勇氣對阿金的意義。

我看著她一言一語與我說著話,明媚開朗,如早春的陽光一般。我頭上的汗,好似越來越多,隱隱感覺到背部已經濕透了。

她似乎沒有絲毫地感覺到我的不適,依舊在說著話。我有些僵硬地想結束這場對話,“我得回去干活了。出來很久了。”

“他應該不會說你的吧,感覺他人好像很好。”她的語氣很輕松,接著她忽然遲疑了一下,“他是不是不會說話?我看他好像沒怎么跟人說過話。”

我額頭上的汗,好像驟然減少了,接著又聽到那銀鈴般的聲音問道,“他是啞巴嗎?”

6

“阿金,阿金。小齊,小齊。我們出去玩玩吧。”我回去呼喊著他們,“我們就放一天假,就出去玩玩,就回來,好好干活。”我甚至有些哀求了。

小齊皺了皺眉,他看了看阿金。阿金沉默了片刻,最終,頭輕輕點了一下。

大海,很藍很藍,看到遠處水天相連,憑著那隱隱約約的界限,才勉強將其分開。阿金躺在沙灘上望著天空,一直望著,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風吹過,飛鳥飛過,云飄過。他應該看到了很多的東西,那些一直向往的,那些一直歡喜的。

我和小齊在遠處找到一只螃蟹,那只螃蟹在一條小溝里,慢慢地爬著爬著,我拿著一個小木棍,想把它從那條溝里翻上來。小齊則拿著棍子,一直在小溝的前方,引著它往前走。然而,螃蟹并有如我們所愿地走,反倒害怕我們手中的這根棍子。當我發現這個,把手中的棍子扔得遠遠地,翻身躺過來,望著天空,和阿金一樣望著同一片天空。

我對小齊,緩緩開口說,“我曾經為我的平凡難過至極,總覺得這樣平凡地活著還不如死去算了。在這里過了一段時間之后,才突然覺得,很多人都是這樣平凡地活著,有的人起早貪黑去賣早餐,有的人每天拿著豆漿油條去擠地鐵,有的人常常熬著夜工作,只為了讓自己的家人過得好一些。有的人,有的人,有的人,全部都是平凡的人,每天周而復始地過著如出一撤的生活。可是,誰說這樣的生活不是生活。”

“然后呢?”小齊看著天空的飛鳥飛過。

“我想我該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心甘情愿了嗎?”

“沒有,但是,我想我應該對它負責。”

那個夕陽午后,阿金對我說了好多的話,其中一句,如果換做一個正常的語速,應該是這樣子說的,“當我斷斷續續說著話,我并不覺得這個世界可怕。我害怕的是,這個世界,從來不等我說話。”

7

生活從未在我手中停留過,所以才會感到害怕。可是不去追逐她,沒看清過她的模樣,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給予的是何種期許。

離開這一天,我打算把那塊木板拿掉,走過去一看,發現小草叢里竟多了好多的花苞,紅的、黃的、紫的,正含苞待放。

木板上的塵埃被我抹去,擦得干干凈凈,刻在上面字體清晰了一些,上面是一行工工整整的正楷——請愛護阿金的小草。

我沒有跟阿金和小齊正式地道別,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如就來一場默契的告別。

天空沒有特別的藍,我只想要背負著勇氣,行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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