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一般來說,這樣的天氣是出游的好時候。隔著窗戶的太陽是暖暖的,雖然刺骨的風一直想鉆進屋內,但只要有窗在,人們就會很安心。古代人就沒這么幸運了,窗戶紙一捅就破,什么妖風都往里灌,叫人寢食難安。更有甚者,專營捅窗戶紙類似的勾當,美其名曰通通風。殊不知他們捅開窗戶紙,要么是想窺探些夫妻隱私,要么就純粹為了折磨人。我慶幸自己生在新社會,沒有窗戶紙給人捅,可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因為有些人他們反倒厚顏無恥的直接丟石頭砸窗戶,防不勝防的鄰里關系。
? ? ? ? 離開王大媽家,我回屋收拾行李,為尋狗做準備。想來也可笑,別人背井離鄉的原因要么是考取了功名,要么是異地高升,再不濟也是擇城而居去了。我倒好,為了一條狗。而且還非找到不可,找不到狗,我就愧對女鄰居,愧對王大媽等人的關切,更愧對我的名聲,嗚呼哀哉,我起初就不該養只狗作伴,獨活還少操一份心思,多省幾頓飯錢。事已至此,也只好就坡下驢了。需要帶的東西不多,一桿上學時用的釣魚竿,一只大口搪瓷杯,一個大帆布背包,幾件換洗的工裝襯衫,一條漂到發白的牛仔褲,以及其他能賴以活命的物件。車我是有的,只是不符合大多數旅行類小說或電影的設定,我買不起老款美式肌肉車,也沒有后座能拉姑娘的大摩托。只有一輛03年產的捷安特自行車,那是我的第一輛車,在我頭發還能替頭皮遮風擋雨的年紀,花了3000塊買的。東西準備齊了,我推開小區棋牌室的門,跟周大爺告別。
? ? ? ? 周大爺與我同姓,但絕無任何血緣關系,他是我爸媽臨走前告訴我的,我唯一的老鄉。嗞拉一聲,木門拖著不知什么東西,在地磁磚上狠狠地嘬了一口,麻將聲停在煙里,煙順著白熾電燈得吸引向上飄去,漸漸地能看清了,方桌前伏著四個身影,兩個汗溜子,兩個大褲衩。沖門的那個褲衩動了動,聲音像是從冒著泡的粥里擠出來,“三兒,過了干磨?”,咳咳,那人的聲音頓時變得干脆了些,“一起摸兩把?”,說話的是我的老鄉,周大爺。“我得去找狗”,我沖煙里喊道。“趙溝?那不遠,去趙溝弄摸啊”,“我狗丟了,去看看,找不回來我也不回來了”。“去吧去吧,趙溝有什么好看的,都快拆遷了”。帶上門,我深呼一口氣,我對家鄉唯一的情感也就此作罷。
? ? ? ? 單車的輪線漸漸轉成一個面,風在一旁和著弦,我錚開繩子,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