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石頭把花生秧垛,扒個洞,說:“你也進來吧,在外面都淋濕了。”于是兩人都鉆進了洞里,小翠依偎在石頭懷里,感覺無比幸福。小翠說:“永遠停留在這一時刻該多好哇!”石頭說:“會好的。”這時石頭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小翠說:“我好累呀,好像我的生命將要走到了盡頭,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曙光。”石頭說:“你詐那么悲觀呢?”小翠說:“不是我悲觀,我感覺咱們的愛情阻力太大,前途渺茫,像是大海里的一葉小舟,在暴風雨中搖擺,隨時都有顛覆的可能。”小翠又說:“不過,我們倆一定要永遠在一起,永不變心,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動搖我們的感情,要有堅定的信念。只要我們倆堅持住,誰也分不開我們。意志要頑強,思想要堅定,要拿出視死如歸的勇氣來。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恒心,實在不行,最后我們就以死殉情!”石頭臉色鐵青艱難的說:“好!我們就死給他們看看!”
小翠,眼望天空,在這雨中,有千言萬語要述說,要把心里的話全部傾訴出來。
小翠,眼含淚水,懷著萬分不舍,深情的與石頭擁抱在一起,心想這是不是最后的吻別呢?
小翠,有太多、太多的留戀、太多、太多的思念、太多、太多的不舍、太多、太多的疑惑,好像就要來到那最后生離死別的時刻。
小翠的心都要碎了,但是還有太多、太多的牽掛,太多、太多的無奈。心想:我就是死了心也不甘呢,還有石頭呢,我還不想叫石頭哥去死。一想到死,那該是一種多么可怕的殘酷的事情啊!對于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那么對于石頭哥那該是一種多么殘忍的事啊!他還那么年輕,正在朝氣蓬勃,還未嘗到過人世間的快活與幸福,就死去,多么的不公平啊!再一個,我死去也就算了,叫石頭哥也陪著我去死,是不是有些自私呢?希望被愛的人好才對,不應該給被愛的人增加煩惱,被愛的人幸福快樂,你就應該高興,因為他是你最愛的人。
又一想,我要是真的死去,石頭該怎么樣呢?要是石頭仍然照常生活在世上,只是懷念還好。如果想不開隨我而去呢?我們兩相親相愛那么深,那么多年,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不希望他死去,因為他是我的希望,是我的未來,我的一切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他應該替我在世上活著。
又一想,我這一死什么都結束了,我道輕松了,那么石頭該怎么辦呢?如果我死去了,石頭哥想不開也隨我而去呢?那么我的一切希望不都破滅了嗎?原本是希望石頭哥好,反而捐本逐末;即使石頭哥不隨我而去,那么他生活在世上能開心嗎?總是抑郁寡歡,我能好受么,看著他成天的悶悶不樂我也是于心不忍哪,我也是難受,還是活著吧,只有我活著石頭才能幸福,即使我們倆不能成為夫妻,那么我也已經把我的心全都交給了石頭哥,我們已經有過很長一段幸福美好的愛情時光,也算是一點安慰吧,所以我可以在一旁看著他們幸福,也是我的幸福。
小翠,想到這,心里有點受不了了,怎么也扭不過這個彎來,怎么尋思怎么鬧心,怎么尋思怎么難受,怎么尋思怎么別扭,越解釋越心痛——心如刀絞,肝腸寸斷,欲哭無淚,仰天長嘆,啊——蒼天啊!我該怎么辦哪——!?
朦朧中小翠尋思:聽人說,人死了有的上天堂有的下地獄,那么我死了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呢?聽說橫死的就下十八層地獄,那么自殺屬于怎么死的呢?聽說橫死的有多種,自殺就屬于橫死。我可不愿意下地獄,遭受閻王爺的折磨,我看見過十八層地獄的圖片,那刑罰驚心動魄,不堪入目,心驚肉跳,想起來就害怕。那又該怎么辦呢?就是我下地獄我認了,豁出去了遭受非人的痛苦,那么石頭哥怎么辦呢?他也不能跟著我下地獄遭罪去呀。再有即使我們以死殉情了,也進不了天堂啊,也不能在一起呀,還是各自下地獄受苦,這該怎么辦呢?回過頭來又一想,那是迷信,現在科學這么發達,要破除迷信相信科學,哪有天堂地獄之說呀,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誰真的看見過天堂和地獄呀,天上是大氣,再往上是各種星球,宇宙空間。地下是巖石、礦物、水,再往下是地核。而迷信描寫的天堂和地獄,實際都是人類自古以來修造的一些房屋樓閣宮殿、樓臺亭院的縮影,花草樹木也都是大自然的形狀,至于牛鬼蛇神、妖魔鬼怪,也都離不開人和動物的形象,怎么變化也是人和各種動物的原形,或者是東拼西湊,把牛頭按在人的身上,將獅子身上按一個人腦袋等等。
實際上,地球已經進化了幾十億年了,在這幾十億年的時間里通過優勝劣汰,地球上的萬物已經進化的夠完美了,再也沒有比地球上的萬物更完美的了。所以,想象也想象不出來比現在地球上的萬物更完美的東西。連十八層地獄里施行刑罰所用的刑倶,都是世上人們經常用的工具,比如:繩子、鐵鏈、鋸、斧頭、老虎凳等等。實際上都是人類活動的一些幻覺,給他迷信化了。所謂《陰間》人是看不見的,那都是大腦里的東西,想象的,幻想的,實際是不存在的。那么它在哪呢,實際在人們的心理,在人們的大腦里。人的大腦裝的不只是實際的大自然的萬物,還裝著想象的、思維的、根據自己的或者是根據自己或者別的什么需要、而編造或者需要的一些情形或理論或形象或信仰等等。但是他都離不開大自然。一些虛擬的幻覺 ,實際是不存在的。那都是有知識人騙無知識人、有錢人騙無錢人、有權人騙無權人、聰明人騙愚鈍人的把戲。不管它,根本就沒有天堂和地獄這一說。那么又該怎么辦呢?小翠這時,腦袋昏昏沉沉,渾身一點氣力也沒有了,癱軟在石頭懷里。
天將要黑下來了,雨已停歇,空氣中散發著微微涼意,前方發亮的水面上,有兩只魚鷹貼著水面飛翔,偶爾發出幾聲哀鳴,四周灰蒙蒙的靜,一片死氣沉沉……
第二天小翠挎著筐和石頭來到了青草溝,山北靠橋洞子山上的一座寺廟。寺廟大門樓破爛不堪,廟門陳舊破損,大門上的紅油漆大部份都已脫落。跨過磨損凹陷的廟門高門檻,有位老尼姑手持念珠站在門里,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施主請進。”小翠舉手還禮,說:“師傅,我們是來上香的。”師太合掌,說:“施主,請進!”
寺廟院里正殿和兩旁偏殿也都年久失修,殿堂屋頂長滿茅草;蜘蛛網、灰塵布滿佛堂。石頭回身沖者師太施禮,說:“師傅這有掃地的掃帚嗎?”師太舉手一指,說:“阿彌陀佛,掃帚在墻角。”石頭到墻角拿起掃帚就開始掃院子。打掃完院子順手從墻角拿起兩塊破舊的草墊子鋪在大殿前;小翠也來到了大殿前把筐放下,從筐里拿出一塊抹布,開始擦拭供桌上的灰塵,然后從筐里拿出蘋果、梨、花生擺在供桌上,又從筐里的布袋子里掏出幾個窩窩頭,摞在供桌上。這時石頭也過來了,石頭兩手合攏放到胸前低頭給佛祖施禮;小翠從筐里拿出六根佛香來,站起來遞給石頭三根,兩人舉著佛香,拜了三拜,然后走到堂前的供桌前,將佛香點燃插入桌上的沙盤里,又雙手合十倒退到堂外,跪在草墊上三叩頭。繼續跪拜著——五體投地。
小翠,跪趴在草墊上嘴里默念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小民小翠和石頭如今遇到大災大難了,請佛祖保佑我們平安度過這災難吧。我們倆從小就在一起,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相親相愛至今。由于自然因素等各種外因使我們的結合出現了危機,不能自拔,希望佛祖保佑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我以千百萬個虔誠的心來擁戴您,信任您,敬重您。救苦救難的佛祖哇,您普度眾生,以慈悲為懷,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現在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求助佛祖保佑我們一路平安。雖然我是一棵名不見經傳的小草,但是我的心是火熱的,我愛石頭哥是真誠的,我對愛情是專一的。如果我失去了石頭哥,我可能就要喪失了生活的信心,希望佛祖指點迷津,指一條通往愛情的通道吧。我們并沒有什么過錯,到現在也沒有越雷池半步,我們是清清白白的,始終遵循著佛家所有清規戒律,我以赤誠純凈的身心向您保證,我們是純潔的,是圣潔的,是一塵不染的。我們的相愛都是在純質的友好的天真的真誠的互相欣賞的基礎之上的。阿彌陀佛,雖然我們是一介草民,沒有什么能力,但是我們愿以我們畢生的精力來報答您,慈祥的主啊救救我們吧,我們結合以后,一生積攢錢財為您修造廟宇,重塑金身。啊!萬能的主哇,我們要廢寢忘食地拜抄《金剛經》千百遍、萬千遍。我沒有什么奢望,不管是農民還是工人,我重視的是感情,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情感在我這一生中揮之不去,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就期盼著佛祖的拯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