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囈流年】第十八章：撩撥勾引（一）
尹風華曾經無數次陶醉于自己的容顏和嗓子。
記得當年“潤華組合”如日中天的時候，自己也曾叱咤風云，贏得追星族的狂熱追捧。奈何時代變化得如此之快，容顏易逝，使用過度的嗓子也常常在演唱時力不從心，屬于自己的風華轉眼就一去不再。不甘心像周銘潤那樣早早退出歌壇去當什么贅婿，更不甘心自己這棵歌壇常青樹在短短幾年內就被如今所謂Z世代們棄之如敝履。要不是大數據分析這些人可能會喜歡袁遠歌這樣的導演和《卿卿》這種奇怪的影片，自己又何至于跑來這么個小劇組，和一群狗屁小孩搭檔？還時不時被后輩教訓，面子都丟光了！
這些天下來，其實對袁遠歌還是欣賞的，雖然他比自己小好幾歲，但人長得帥氣又有才華，文藝氣息滿滿還難得挺有攻氣。進組之前特意看了他自導自演的《三生伊夢》，異國畸戀還有大膽的裸露鏡頭，和潤哥演的激情戲相當能夠撩動感官刺激，很明顯同道中人嘛。自己在娛樂圈混跡多年，幾時看走眼過，他肯定是圈內人，就算不是同至少也是個雙，本以為磨合兩天就能把他的性向摸得清清楚楚，但凡能撩上手也就免得在片場受這般苛責。結果這人還油鹽不進，裝得一本正經，沒事就針對自己，到底什么意思？今天難得拍男男戲份，一定要把他試出來！
“Cut!”
終于拍過了一條，結果下一條中一聲“梁公子”的輕喚又讓袁遠歌不得不再次喊停。
“我的大導演，你這又是要怎么著?。俊币律啦徽囊L華也懶得整理自己的容姿，就著劇情中的旖旎，裸露著肩膀，聲音無比慵懶。
袁遠歌看了他半天，最終還是耐著性子盡責地講解：“你動作方面多少領會了劇本的意思，可是聲音一出來又前功盡棄了。這聲‘梁公子’叫的太不含蓄了，與內心敏感纖細，玲瓏心腸的秋臣不符，非但不會讓人產生憐惜感，反而充滿了求歡的意味。”
“玲瓏心腸，敏感纖細，救命?。∥乙铝?！”尹風華被NG煩了，又露出了本來面目：“袁遠歌，你這一天到晚說斯文話不累嗎？要說國內的市場定位，我可比你熟悉多了，你們這部戲，熙夢和老周追求的是什么，看來完全沒鬧明白的是你啊。什么清不清朝根本不重要，只是個外殼而已，核心打的還是兩男的擦邊球。需要你這個小文藝氣息的導演，只不過想把擦邊球打得更高級。結果你把一部戲搞得這么復雜，苛刻的都是一些根本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借著今天的戲幫你把路數正一正你還不領情，到底咱倆誰才是每天浪費設備和時間的人？掩飾得太深，大眾都看不明白，誰還買票啊？”
尹風華托大的話既然開了個頭，心中那種要教訓后輩的意圖便蓬勃而出，爽性就把話說了個徹底：“這社會到什么時候都一樣——兩個男人之間，說什么愛不愛的，更刺激罷了，還經常換呢，哪有那么麻煩，哪來那么多真感情啊。我為了拍你這部戲也是專門做過功課的，明朝、清朝，那可比我們這個時代的男風興盛多了。戲子以前為啥是下九流？因為在舊社會那就是低賤的行當，只不過是男色和女色的區別罷了。男旦們長得和個姑娘似的，還會唱女腔扮女態，唱戲之外呢，你指望那幫達官貴人能怎么樣對他們？男旦叫做‘相公’，就是‘像姑’嘛，叫相公是啥意思你不明白嗎？你這劇本里的榮秋臣，說什么花譜第一名，其實就是個頭牌，白天忸怩作態唱唱戲，晚上不還是個陪酒作樂的相公嘛。他那什么錦玉班，兩個師傅和七個師兄弟都是啥貨色？……結果你倒好，還把他當作什么靈魂人物，藝術之神呢！還潔身自好，談什么戀愛，講什么真愛呢！這根本就是脫離時代，是你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我壓根就對你的故事和你的指導都表示懷疑……”
未完待續
作者：遠遠歌哥
圖源：戀與制作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