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好久沒回家，不是不想家…...”
小外甥已經過四十天了，今天回外婆家認門。趕上周末，我也打算回去看看老媽，于是和妹妹一道回家。
前半程，小家伙在汽車輕微的搖晃中睡得可香了。到篤忠時停車買菜，我感覺右邊胳膊有點酸，就輕輕調轉方向，換到左邊抱著。不料小寶貝卻醒來了：伸伸小懶腰，做個全身舒展運動！睜開圓溜溜的雙眼東瞅西看，脖子扭動著，小嘴張開探尋。等汽車再次啟動，小家伙的精神就更好了！一會兒抿起小嘴，讓嘴巴變成一只小櫻桃；一會兒張開雙唇上下運動，試圖發出聲音；一會兒又突然咧開嘴巴笑一個......
到家了！媽媽早已等候在院子里，迎接我們回家。拎下大包小包，安頓小外甥睡覺。媽媽便開始忙前忙后，為小外孫準備著飲食起居。
因為妹妹家大女兒還在畫畫班等著，我們不能在家吃午飯，就留下妹妹母子倆，盡快返回縣城。媽媽一邊數落我們回來也不多停一會兒，一邊又讓我趕緊吃點喝點，別空著肚子回去。
真的該走了，媽媽一直送我們坐上車。搖下車窗，揮手再見——媽媽突然對我說“你明天過生（日）呢，好好做點吃的，或（者）去外邊買點”......
明天的生日，我本來不想告訴媽媽，誰知媽媽卻一直記掛著，叮囑著......
我的媽媽，大字不識一個，她甚至不知道法定的“五一”、“十一”和“元旦”，但兒女們的生日，卻時刻惦記在心、早早計算日期。在她的心里，這才是最大的節日！
二
從老家院里開車出來，兩分鐘后到大姐家，這是我們每次回去的必走路線。
大姐正在院里洗衣服，姐夫在忙著把煙葉打成捆。大姐今年種了七畝煙，按照往年的收成計算，最少可以燒五炕煙?？墒墙衲昵捌诟珊担笃谟晁痔珴常瑢е聼熑~減產嚴重，只能燒兩炕半的煙葉。而栽種和維護的成本只增不減，整體算下來沒賠本就不錯了。
想著大姐每年種煙，從耕地施肥、澆水栽苗、覆蓋地膜，到噴灑農藥、打頂撥叉、挷煙裝炕，再到燒炕烤制、逐個分揀、打包出售，每一片煙葉不知經過多少次手，才變成待售的商品。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會使得前功盡棄。而最終的銷售，還有許多不便言說的辛酸。
只有農村長大的人，才知道農民們掙來的每一分錢都是血汗。而今年，欠收的不止煙葉，還有花生、玉米、辣椒。大多數村民這一年的勞作，刨去成本所剩無幾。若不是前幾年的積蓄，孩子上學、家人生活都成了問題。
返程的路上，隨處可見田間勞作的鄉親。以前大片大片艷紅的朝天椒，今年還是墨綠色長不紅；煙田里有許多壞掉的煙葉被扔在地頭（這些不值得炕）；拔出的花生稀稀疏疏地曬在路旁。我們幾個不由感嘆，老百姓靠天吃飯，勞作辛苦、生活受苦，他們才是最苦最累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