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桓再次施法,于是三個人就站在了玄界這條通往過去的神奇的路上。
此前他們遙望這條路時,以為這條路除了能通往過去未來,其他的大抵是跟平常路無異。可是此時踏在這條路上,方知,它是真的不平常。
看著腳下踩著的路,說是路,可是卻一片虛無,哪里有什么路?雖然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腳立在那里,可是眼睛卻看不到路的樣子,也就是說這遠遠望見的一條路,走到近前,卻什么也看不見,沒有泥土覆地的厚重感,沒有橋面搭起的立體感,更沒有柏油馬路的結(jié)實感。
看著自己站立的地方,望著腳下,滿眼的煙霧繚繞。
墨玉桓也許是見慣了這種情形,他泰然自若的走在前面,沒有絲毫的驚奇與詫異。
琉璃和張文就不一樣了,一聲聲驚呼和感嘆。
這匪夷所思的連接未來和過去的道路,如今如此虛無縹緲的在他們面前。
可是腳跟卻結(jié)實的踩在那里,能明顯的感覺到一條路真實的存在著。
眼睛的虛無與感覺的真實這樣激烈地撞擊他們的眼球和心臟,無法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琉璃到底還是女生,在這一片虛無的世界里仿佛找不到根基,在看不到的道路里缺少了太多的安全感。
她盡量控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不敢再去冷靜的思考也不敢再望向四周,眼睛只好緊緊盯著走在前面的墨玉桓。
張文雖然陶醉在難以名狀的興奮里,可也心有余悸。他的心情好到極致卻也冷到極致,這里展現(xiàn)給他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如果不是親臨其境,他是無法相信世間還有這樣的地方存在。可是正因為如此的不同尋常,無法相信,才又恰恰激起了他對這個世界探索的興趣。
在不可思議里卻在保持著濃厚的興趣,這就是學(xué)霸張文的本色。
琉璃小心地邁著自己的步子,緊緊盯著走在前面的墨玉桓,當她無意瞥見腳下的道路時,她卻被腳下的景色驚呆了。
原來她每走一步,腳下的風(fēng)景都在變化,前一秒后一秒,都是不一樣的。這一發(fā)現(xiàn)讓她驚喜異常,她索性收起自己的恐懼,邊走邊看。
煙霧繚繞不見了,腳下竟是一幅幅變幻莫測的風(fēng)景圖。
時而春花爛漫,時而夏日炎炎,時而果香四溢,時而白雪漫天。
“這是四季交替嗎?”琉璃在心里問著自己。
可是還沒等到問完這句話,她的額頭就已經(jīng)滲出了汗珠。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走在了懸崖峭壁的邊沿,一不小心就要跌入萬丈深淵。
剛剛脫離了危險,又漂游在大海之上,一個一個的浪頭打過來,似乎要將她打入大海深處。
旋兒,又徜徉在安詳靜謐的森林上空,看鳥兒穿梭飛行。
忽而,馬兒羊兒奔跑或靜止在一望無垠的大草原上。
藍天白云,斗轉(zhuǎn)星移,黑夜白晝,風(fēng)雨雷電……
腳步在移動,風(fēng)景也在不停的變化,時而暖意融融,鳥語花香,時而險象叢生,心驚膽戰(zhàn)……
一路之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應(yīng)對眼前這個變化莫測的世界。
墨玉桓雖然已經(jīng)走過這條路,但那時,滿心滿眼里都是琉璃的影子,心心相念的也是琉璃,他并沒有心情來欣賞沿途的風(fēng)景,所以今天對他來說,也算是第一次——如此安靜而悠閑。
墨玉桓的心里也清楚,沿途的風(fēng)景是歲月里時空的變幻,也是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歲月沉淀。
想到這兒,他看了一眼琉璃——這個他從過去追到現(xiàn)在,而現(xiàn)在又要從現(xiàn)在回到過去的琉璃。他的心里一陣暖意涌起,他要帶琉璃回到他們認識的地方,在那里,琉璃一定會記起自己。
想到這里,墨玉桓的臉上蕩起了笑意。
張文的心情跟琉璃一樣,緊張而刺激的經(jīng)歷,眼前變幻莫測的風(fēng)景,輪流轟炸著他的大腦,他從來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天 ,經(jīng)歷如此神奇的事情,而且還是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
想到這里,張文也美美地笑了。
可是,他再看到腳下的風(fēng)景時,突然驚叫起來。
“停下,停下……”
琉璃和墨玉桓嚇了一跳,他們慌忙立在那里,一齊看向張文,卻看見張文瞪大了雙眼眼,一直用手指著腳下的風(fēng)景。
“怎么了?”琉璃關(guān)切的問道。
“你怎么了?”墨玉桓也問道。
“我似乎,似乎看見我自己了,從這里……”說完,他指了指下面。
“真的?”琉璃驚奇地問道。
“我不確定,可是我隱約聽見有人叫我。”張文小聲地說道。
張文不想撒謊,可是他又能怎么解釋呢,走到這里,他就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空了一樣,內(nèi)心總有一個聲音在說:到了,到了。
說看見或者聽見,不過是是給自己找一個停下來的理由。如果說是內(nèi)心的召喚,他們又能相信嗎?
第一次撒謊,張文感覺自己的臉像火在烤一樣。他不知道琉璃和墨玉桓是否能看得出來,但是他是心虛的。
“那我們看看附近有沒有出口,陪你去看看!”墨玉桓開口道。
張文長吁了一口氣。
“這里哪里有出口呢?”琉璃看向墨玉桓,問道。
“一定會有的!找找看!”墨玉桓自信地說到。
于是他們小心地趴下來,四處摸著那看不到的路上有沒有什么出口。摸起來光滑的地面似乎嚴絲合縫,沒有一點點縫隙可以摸得到。
他們看向下面的風(fēng)景。深不可測的深淵內(nèi)卻鳥語花香,一派祥和景象。云兒慵懶的飄在空中。
“這個地方是哪里?”琉璃突然問了一句。
墨玉桓和張文不知道琉璃什么意思,都搖了搖頭。
“我好像來過!”琉璃接著又說了一句。
這一句話可把墨玉桓和張文鎮(zhèn)住了。
如果琉璃來過,那么她是不是記起了什么?
如果琉璃真的來過,那么琉璃和自己前世是不是就認識?
墨玉桓和張文心中都有自己的驚奇,可是現(xiàn)在只是猜測,也許他們只有下去,看到那個過去的自己,才能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