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曉曉
簡介:
青春里的回憶,總有那么一個讓我們難以忘懷的人,
回憶里的青春,總有那么一些讓我們心有余念的人,
夜涼函是七月的回憶,七月是夜涼函的青春,而這曲青春離歌,
在那個七月夜以微涼的時光里,微遲的愛情,又是否終不會缺席。
正文:
【一】小龍蝦
走在萬達廣場的金街路上,偶遇多年不見的高中同學,那應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對于夏七月來說,更是如此,因為那天,她遇見的不是別人,是三年沒見的夜涼函。
老同學晉北拉著她和閨蜜陌央,非說老同學難得見面,請她倆去他們蝦店品嘗小龍蝦。
直到走進那家龍蝦館,夏七月才發現,原來夜涼函也在。當時的夜涼函,正在給客人上菜,那是一家開在萬達金街的龍蝦館,名字叫“回味夜夏龍蝦館”,店鋪的老板正是夜涼函和剛剛偶遇的晉北。
夜涼函端著菜盤子,急忙的給外面的客人上菜,看見門口站著的夏七月的時候,不禁愣住了,時隔三年,夏七月的變化很大,以前齊肩的短發變成了筆直的長發,以前破洞牛仔褲變成了碎花清新小裙,但他,依舊能夠一眼認出她來。
夏七月沖他笑了笑,夜涼函也笑了笑,片刻沉寂之后,夜涼函對旁邊的晉北說:“老同學來了,你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你看我這忙碌的樣子,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晉北先招呼你們坐下,一會嘗嘗我們店的小龍蝦,師傅手藝很不錯。”
夏七月坐在靠近門口的地方,那是一個露天的場地,不遠處就是江灘,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得地理位置不錯,景色也很優美,夜涼函果然還是當年的夜涼函,總是有獨特的眼光。
身旁的陌央,好奇的問晉北:“你們什么時候開了一家龍蝦店?夜涼函他又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晉北看了一眼夏七月,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陌央是替夏七月問的,當年的夏七月和夜涼函,誰人不知,又誰人不曉。
“龍蝦店是剛開的,夜涼函一直沒有離開過!”
晉北的話讓夏七月的心咯噔一下,手里端起的水杯也晃動著。當年夜涼函的突然離開,沒有給她一絲希望,那般決絕,那般沒有留戀,如今怎么就成了從沒有離開過。
沒等夏七月開口,夜涼函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走了出來。
白色的T恤,黑色的運動褲,還有那款,白色中帶著一片紅的運動鞋,和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依舊干凈爽朗,精致俊朗的臉龐中帶著一絲大哥的氣息。
夜涼函坐在了七月的對面,開著啤酒說:“難得老同學還能再見面,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p>
七月的目光打在夜涼函的身上,看著他那爽朗的笑容,心里的疑問壓的自己有些喘不過氣。
火辣辣的小龍蝦上桌的時候,也上了一籠清蒸小龍蝦,夜涼函把清蒸小龍蝦放在了七月的面前,眼神閃過一絲溫存說:“辣椒我已經讓師傅少放了,只不過你還是吃清蒸的比較好。”
七月的后背瞬間僵硬了,眼淚毫無防備的在眼眶里打轉,原來,夜涼函還記得她不能吃辣,是單純的沒有忘記,還是真的忘不去。
那天的七月和夜涼函都喝的有些暈,說了一些話,卻也不記得到底說了一些什么,其實那些都不重要,對于七月來說,能再見到夜涼函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最后是晉北開車送七月回家的,夜涼函沒有坐在七月身旁,而是坐在了前坐。坐在后座的七月,望著窗外的燈紅酒綠,一座因為夜涼函而熟悉的城,一座也因為夜涼函而陌生的城,城中依舊美好如故,而她和夜涼函卻早已物是人非。
夜涼函透過后視鏡,看著七月,以前那個傻里傻氣,總是挑戰他權威的野丫頭,如今已然變得大方知性,但卻有些清冷。也許這就是時光留給她的,疼痛的味道。
【二】七月,你叫七月呀!
七月第一次遇見夜涼函,是在高一三班對高二二班的籃球比賽上。七月正在激動的為白朗加油,當時的七月是三班啦啦隊隊長,而白朗既是三班球隊隊長,也是七月暗戀的男生。
白朗最后一個三分球投中的時候,七月高興的簡直像墜入云端,喇叭里散發著七月小鹿亂撞的心情。
一個極速旋轉的籃球直接擊中七月的腦門,倒地之后,并不是哭泣,而是反擊。七月對著喇叭大聲喊著:“誰呀,哪個不長眼的家伙,沒看見姑奶奶我這么個大活人嗎?”
夜涼函就是那個時候出現在七月面前的,從擁擠的人群中走出來,白色衣衫,黑色運動褲,還有那雙引人注目的白紅色運動鞋。
身旁的陌央把冰凍礦泉水遞給七月說:“七月,你沒事吧,趕緊用冰水敷敷?!?/p>
夜涼函一臉訕笑道:“七月,你叫七月呀,還真是人如其名,和天氣一樣暴躁?!?/p>
七月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無賴的少年,白了他一眼,繼續用喇叭大聲喊著:“到底哪個混蛋,敢砸人,不敢承認呀,膽小鬼?!?/p>
夜涼函一把奪過她的喇叭,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很不屑又很拽的樣子,用喇叭對著七月:“誰是膽小鬼,函哥我敢作敢當,就是哥砸的,怎么著?”
當年的七月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勾了勾手指,讓夜涼函湊進她一點,悲劇就是那個瞬間發生的,七月本想著是一拳揮過去,大不了就打了就跑,誰怕誰。沒想到,不知被哪個該死的家伙一撞,直接親到了夜涼函的側臉,籃球場立馬像是原子彈爆炸一樣,炸開了鍋。
最最悲慘的還遠遠不止如此,白朗當時正好站在夜涼函身后,和七月四目相對。
七月的眼睛睜的比雞蛋還大,簡直就是鴨蛋。看著白朗有些失落的眼神,她一把推開了夜涼函,伸手就是一巴掌,拉著身旁的陌央就跑開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夜涼函,有些吃驚,摸了摸自己的臉,噗嗤又傻笑了起來,似乎有些從未有過的悸動。
晉北把喝了一半的冰水扔給夜涼函,一臉活該的樣子說:“函哥,沒事吧,不會是被那小妞一巴掌打傻了吧,趕緊的,你也敷敷!”
夜涼函擰開瓶蓋,舉起瓶子,冰冷的水傾瀉而下,沖刷著他那有些泛紅的臉。把空瓶子扔還給晉北說:“那個七月,她死定了?!?/p>
【三】被罰紅牌,你出局了。
“七月,你被罰紅牌了!”
“什么,我居然會被罰紅牌?那不是男生的游戲嗎,怎么玩到我們女生這里了?!?/p>
白朗從七月座位經過的時候,臉上露出了擔心的表情,在七月的課桌上放了一個手電筒,說:“晚上放學到車棚等我,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陌央晃動了七月的胳膊,開心的說:“七月,白朗讓你和他一起回家耶,一定要把握機會?!?/p>
七月一向大大咧咧,喜歡白朗也是大大咧咧,面對陌央的開心,她似乎內心并沒有期待中那樣興奮,她摸了摸陌央的額頭,“你那小腦袋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白朗可是白朗呦!”
“呦呦呦,瞧你那樣,就知道護著你男神。”
夏七月吐了吐舌頭,“懶得和你說?!?/p>
那天,剛好學校電閘壞了,晚自習的時候,大家點的都是蠟燭,幸好七月有手電筒。七月拉著陌央陪她去洗手間,途中遇見夜涼函,說是遇見,不如說是夜涼函在此埋伏她很久了。
夜涼函靠在廁所的進門處,身旁還有一群小弟,當時的 他是學校出名的人物,學習一般,運動一般,不一般的就是那張俊朗的臉還有能做大哥的氣質。因為為人仗義,獨霸一年級老大的位子,因為長相帥氣,招來一群花癡粉的擁護,只不過這些都是在七月被罰紅牌以后才知道的。
七月瞅了夜涼函一眼,說:“你讓開,堵在女廁門口,你也真有出息?!?/p>
夜涼函原本以為,被罰紅牌的人,見到他就算不是跪地求饒,抱著他大腿說,函哥哥,我錯了,放過我一次吧,至少也應該客客氣氣的,低眉順眼才對,真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妮子,居然兩者都不是,而是依舊出乎意料的和他發飆。
夜涼函身旁的小弟見他沒吭聲,直接拽著七月的衣服,說:“快點給我們大哥道歉,否則今天讓你有來無回。”
七月冷笑了一聲,推開那個小弟,走到夜涼函面前,一臉不屑的說:“夜涼函,你真有夠幼稚的,你以為梳個朝天頭,身旁帶著幾個小弟,你就是F4了,也對,你是F4,只不過不是flower4,而是fool4?!?/p>
本只是想要和七月鬧著玩玩的夜涼函,這下真的被激怒了,直接拖著七月就進了男廁,陌央被堵在了門外。
陌央在門口大聲的喊著,“七月,你怎么樣,夜涼函你混蛋,趕緊放了我們家七月。”
喊了半天,七月也沒有回答,陌央見一絲動靜都沒有,立馬就慌了,趕緊跑回教室去找白朗。
等陌央把白朗找來的時候,七月已經從男廁走了出來,白朗看七月耷拉著腦袋,臉色有些暗沉,拳頭直接就沖夜涼函揮了過去,沒想到七月居然堵在了夜涼函面前,拉住了白朗,一臉嚴肅的說:“走吧,我們回去!”
走在黑暗的走廊上,七月的手里緊緊的握著一張紅牌,上面寫著兩個字,兩個讓她心甘情愿聽從夜涼函的字。
【四】錯的人對的人
之后的時光,夏七月的生活從此天翻地覆,她也許想過夜涼函會對付她,但她沒想到,手段盡然如此卑劣。
七月雖然性格有些張揚,但成績卻出奇的好,不像那些死板的學霸那樣,而是學習和玩樂兩不誤。
可是,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何況她得罪的是一群大腦不清楚,誓死擁護夜涼函的女人。
那段時間,七月的作業,課本,甚至是凳子都會莫名其妙的不見,之后不是在花壇,樹上,就是在廁所找到。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經常有人故意撞她,讓她吃不到飯,好不容易買個面包來啃,一喝水,結果居然是白酒,害得她在學校被老師罵,回家被家長罵,卻無奈的只能忍氣吞聲。
面對時刻都會被欺負的惡況,白朗起先還會一直替她出頭,后來漸漸的也疏遠了她,從她的生活中退出了。也許是迫于囧境的艱難,也許是因為不想為了七月和那些不好的學生有什么瓜葛,也許只是因為,他身邊出現了另一個,比七月更加漂亮,更加優秀,更加溫柔的女生。
而那之后,七月更加無所謂了,面對小弟們無端挑釁,面對花癡女們不斷找茬,她都不在反抗,甚至開始沉迷于這種被折磨的樂趣。
陌央看著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拍打著她說:“七月,你是不是瘋了,以前那個活潑開朗,大大咧咧的七月哪去了,你倒是反抗呀,至少得和夜涼函那家伙戰斗到底呀!”
七月苦笑著,沒有反駁也沒有說話,然而眼眶里的眼淚卻掩蓋不了疼痛的真心。
青春里總有些人,讓我們愿意甘之如飴的付出,即使他們不愛我們,我們也會傻傻的付出,以為那就是自己的青春,以為那就是自己守護的愛情,至少用那些疼痛的感覺,讓自己記住他曾經走過自己生命,留下唯一能留下的足跡。
可是,當時的我們真的還太年輕,會犯錯,但并不自知。
“七月,你到底怎么了,白朗他不值得你為他這樣,既然那混蛋有了新歡,你就權當他不存在就好了,干嘛非得折磨自己呢!”
七月拿起書本,直接往圖書館走,陌央跟在后面,不停的說著,七月實在受不了了,停住腳步,一臉嚴肅的對陌央說:“陌央,白朗沒錯,他也從來沒說過喜歡我呀,所以你也沒必要這么說他?!?/p>
陌央對七月現在還在袒護白朗,弄得有些生氣,“夏七月,你到底怎么回事,一點都不像你,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的七月哪去了,你真讓我失望,我都覺得自己都有些不認識你了?!?/p>
那天,陌央是真的生七月的氣了,其實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為七月好,生為朋友的陌央,怎么能看的下去,夏七月自暴自棄的樣子。
站在遠處的夜涼函,那天剛好看見陌央和七月鬧翻的場景,沒有上前數落七月,只是默默地看著,久久的注視著七月。
一旁的晉北問夜涼函,“函哥,你不上去在傷口上撒把鹽嗎,多好的機會,這下總能出口惡氣了!”
夜涼函瞪了晉北一眼,用手指著他說:“從今天起,告訴其他兄弟們,誰都不許再欺負夏七月了。”
晉北看著夜涼函有些認真的樣子,不禁笑了出來,“函哥,你不會吧,不會是對夏七月那妞……”
夜涼函直接把手里正在吃著的冰棍,一下子塞到晉北嘴里,冰的他直嗷嗷叫,不能再說話煩他。
也許,就是因為那天,夜涼函看見了夏七月柔軟的一面,在陌央走后的七月,蹲在墻角,一個人哭了很久很久,眼淚落在本子上,綻開的是模糊的字跡,那些白朗曾給她講過的習題。
后來的行為,更是讓夜涼函對夏七月有了興趣??捱^之后的七月,一個人去了學校后山,在后山的一棵老槐樹下,把那些代表著回憶的東西,埋葬,然后抬頭大笑。
她是哭著笑的,很丑,但在夜涼函看來卻很美,比之前見到的夏七月,任何一天都要美。
七月和陌央友情鬧掰的第二天,夜涼函就讓晉北把陌央帶到了溜冰場,夜涼函也直接沒管七月愿不愿意,就把她也帶去了。
夜涼函把七月帶到溜冰場中央,晉北把陌央也帶到中央,然后兩個人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
溜冰場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歌曲的聲音也很是躁動。七月站著不動,陌央也站著不動,友情破裂的時候,修復其實很簡單,只要一方先低頭,可惜,七月和陌央都有些倔脾氣,似乎誰也不肯先開口。
晉北問夜涼函,“函哥,你看她倆那倔脾氣,你這招能管用嗎?”
夜涼函想都沒想直接說:“相信哥,絕對管用,女生生氣嘛,只要是真朋友這招肯定管用,你看我倆平時不都是這么使的嗎?”
晉北點了點頭,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也對,就算我們平時兄弟鬧掰,誰要遇個什么事,還是會直接沖上去,為兄弟兩肋插刀。”
正當夜涼函和晉北在為自己的智商感到自豪時,七月和陌央突然轉身,兩人往不同的方向滑過去。
夜涼函和晉北瞬間冰封,立馬汗顏,“你倆,你倆怎么都會溜冰呀?”
七月和陌央滑到他們倆面前,望了一眼彼此,噗嗤笑了起來,很嫌棄的看著他倆,“就你倆多事,我們倆生氣,誰讓你們瞎參合了?!?/p>
“呵呵……”
原本還在為自己想的好主意,讓不會溜冰的她倆,在摔倒的時候,顯露姐妹真情,千算萬算還是算露了,有些尷尬的夜涼函立馬滑走,保留著自己掉了一地的面子。
“夜涼函,不是要帶我們溜冰嗎,你這是去干嘛,不會是看姐姐我溜的太好,你怕了吧?”七月喊住了夜涼函。
夜涼函猛然一回頭,結果直接摔倒在地。
七月嗤嗤的笑著,坐在地上的夜涼函也嗤嗤的笑了起來。
溜冰累了的七月和陌央,站在吧臺前面,喝著可樂,陌央小聲嘟囔著,“七月,對不起,那天我不該發脾氣的,我知道,對于白朗,你心里肯定也不好過。”
七月搖晃著手里的可樂,“沒有,我沒生氣,其實我也想明白了,這樣也挺好的,真的挺好的?!?/p>
“那你,真的放下白朗了?”
“算是吧,從來都沒得到過的,又談何放下呢,只不過,這些都沒有意義了,走,我們接著溜冰去。”
直到夜涼函收回紅牌,七月也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事情的真相。原來,之前被夜涼函罰紅牌的人,是白朗,不是七月,而這件事就像她和夜涼函之間的秘密,她沒說,他也隨著她的意。其實,夜涼函紅牌只罰男生,不罰女生的規矩,很多人都知道,可是,人總是這樣,跟著自己的思維走,看到的自然也是想到的。
溜冰場上,七月和夜涼函擦肩而過的時候,夜涼函一下子拉住了七月,把她摟在懷里,單人滑一瞬間變成了雙人滑。
現場播放的歌曲,是蕭亞軒的《錯的人》,而誰又知道,誰是誰錯的人,誰又是誰對的人。
【五】七月,你這是自毀前程
“誒誒誒,你們聽說了沒,七月居然成了夜涼函的女朋友,怎么會是她呀,我的男神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班里的那些暗戀夜涼函的花癡女,見到七月的時候,簡直就是想用眼神把七月吃掉的節奏。
七月從洗手間出來,看了看她們,沒搭理她們。
結果花癡女,堵住了七月的去路,“夏七月,你給我們家夜涼函下了什么迷藥了,是不是上次你罵他,是故意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趁機引起他的興趣是不是?”
“呵,讓開?!毕钠咴嘛@然恢復了原來狀態,沒有選擇逆來順受。
“夏七月,怎么,之前不還是不反抗的嗎,是不是覺得有夜涼函給你撐腰了,你就拽起來了?!?/p>
“我再說一遍,讓開,還有,我和夜涼函沒關系?!?/p>
“夏七月,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沒關系,你把我家夜涼函當什么了!”
七月聽著本就矛盾的話,真是覺得哭笑不得,“你們腦子沒事吧,既然夜涼函是你們家的,那你們去找他說,在我面前顯什么威風?!?/p>
“夏七月?!?/p>
“誒,喊我干嘛!”
站在洗手間門外的夜涼函噗嗤笑了兩聲,“原來,七月這么逗?!?/p>
很明顯花癡女被七月徹底激怒了,吃醋加憤怒的女人立馬就變得可怕起來,三個人直接步步逼近七月,七月有些害怕,連連后退。
“好,好,夏七月不愧是我夜涼函的人,這脾氣我喜歡?!币箾龊某鰣鲆琅f很帥氣,有點痞子的無奈,但笑容卻出奇的溫暖。
“函函,這不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嘛!”花癡女立馬變傻白甜,裝可憐起來。
夜涼函冷笑一聲,走到花癡女面前,“我再說一遍,是我夜涼函先喜歡夏七月的,你們以后別再搞錯了,要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來?!?/p>
就這樣,夜涼函拉著七月,瀟灑的離開。正當夜涼函竊喜時,七月喊住了他,“夜涼函。”
“嗯,怎么,是不是覺得小爺剛剛特別帥,跟著小爺,特有面兒吧!”
夏七月指了指墻上的女廁標志,嫌棄的笑了笑,“對,特有面兒,你函哥的面兒都用到這了?!?/p>
旁邊上廁所的同學,立馬就笑噴了。夜涼函覺得自己丟臉丟大發了,突然又露出一臉訕笑,那絲邪魅讓七月感到有些后背發涼。
“對,像我這么帥的男生,丟面兒也只能在女朋友面前丟呀,為你,我愿意。”夜涼函一把就摟住了七月的肩膀。
于是,吹口哨聲,拍手叫好聲,起哄聲響成一片。
“夜涼函,誰是你女朋友呀,你放開,放開我?!?/p>
“別生氣了,這么多同學看著呢,聽話?!逼咴禄钌潜灰箾龊o拖走的。
坐到班上的七月,簡直氣的直哆嗦。陌央從外面跑到她面前,轉著大大的眼睛,盯著她,笑嘻嘻的問她,“七月,行呀,這么快就和夜涼函好了。”
七月一頭耷拉在桌子上,“天呀,這都怎么了,你們都沒事吧!”
“七月,是你沒事吧,你怎么能和那樣的人在一起。”白朗直接像審問犯人一樣,對著七月發火。
“我沒有。”七月的語氣很平淡,沒有抬頭看白朗,也許是還沒有完全忘記,也許連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勇氣看他一眼。
“七月,你這是自毀前程,以前你不是這樣的,為什么非要自甘墮落。”
自甘墮落,把七月內心委屈的怒火,一下子就點燃了。
夏七月拍桌而起,“白朗,我要怎么樣,是我的事,好像和你沒關系吧,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么管我?!?/p>
七月的話語是決絕的,可是眼睛里閃爍的淚光,騙得了別人卻始終騙不了自己。
【六】我在六月,給你七月
至從夜涼函開始正式追七月的消息一傳出,白朗對七月的態度,也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也許,白朗曾經是七月夢里的王子,那夜涼函就是七月現實里的騎士。然而,夢會醒,王子已經不再是王子,而騎士卻早已不僅僅只是騎士。
高中最后的那段時光,夜涼函和七月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雖然大多時候,他們看起來真的很像情侶,可是,自從成了朋友,夜涼函也再沒有提女朋友的事情。
白朗卻總是想盡辦法的靠近七月,而七月的心里似乎不再似從前。
離高考越近,七月的心里就越焦慮,高考的壓力,還有白朗給她的壓力,都讓她有些力不從心,接連的模擬考試失敗,更是讓她偽裝堅強最后防線,徹底坍塌。
那天,她原本想要約白朗出來,想要和他把話說清楚,以免影響彼此的備考狀態。結果那天,白朗并沒有出現,七月以為是白朗不想見他,卻沒曾想到,她要面對的遠遠不止這個艱難的決定。
給她打來的電話是從酒吧打來的,七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忘年酒吧”,那是七月第一次去那種場合,有些緊張,在擁擠的人群里找到白朗的時候,白朗的樣子讓她有些吃驚。
昔日總是義正言辭,把自己高高掛起,總是看不起像夜涼函這樣,學習不好,又渾的學生,以驕傲姿態出現在七月面前的白朗,此刻正在酒吧里像一個爛人一樣,和其他女人搭訕,臉上的魅惑讓七月感到既陌生又有些害怕。
七月手指撥打著夜涼函的手機號碼,還沒等電話打通,白朗就一把拉過她,極其調侃又輕浮的語氣,問七月:“怎么樣,是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我?!?/p>
七月掙脫開白朗的手,往后退了幾步,“白朗,你要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白朗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掙脫不開,“怎么,你不喜歡,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嘛,不就是喜歡像夜涼函這樣混蛋的人嘛,你們女生就是賤,誰對你越不好,誰越是壞,你們就越是喜歡誰,對不對?!?/p>
七月的眼淚模糊了自己的視線,眼前的這個白朗和曾經她真心喜歡過的那個,再也不是了,也許,就像他從來不懂自己一樣,自己或許也從來沒真正懂過他。
白朗抱著七月的臉,深深地吻著,任七月怎么掙扎也掙脫不了。
夜涼函匆忙趕到忘年酒吧,一拳朝白朗揮了過去,將七月護在身后。
就在原本就該這樣結束的時候,那個六月,讓一切四分五裂。
后來,七月是在醫院醒來的,醒來之后卻再也沒有見到過夜涼函,從陌央那里知道的,只是說夜涼函轉學了,去了北京高考,說是這樣能考上的機會更高一些。
七月本來是不相信的,可是,從酒吧回來的那天起,夜涼函就像從她的生命里人間蒸發了一樣,而對于她的不相信,也沒有了任何意義。
而夜涼函唯一給她留下的,只有那句她沒曾看懂過的話:我在六月,給你七月。
【七】七月,夜以微涼
“我到了,謝謝你們送我回來。”
晉北用胳膊抵了抵夜涼函,想讓夜涼函說些什么。夜涼函只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望著七月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夜涼函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兄弟,這么久了,看七月的樣子,對你還余情未了,如果你告訴她真相,也許你們還會有可能?!?/p>
夜涼函的目光緊緊的鎖著七月消失的地方,搖了搖頭,“走吧,回去了?!?/p>
晉北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有情之人手難牽呀,心結不解,遲早出事?!?/p>
晉北說的確實沒錯,只不過先出事的不是夜涼函,而是他。陌央把晉北約在外面單獨見面,最后出現的不止陌央,還有七月,晉北一下子就明白了,該來的躲不掉,七月不傻,又深知夜涼函的脾氣,自然而然就只能拿晉北先開刀了。
“說,當年到底怎么回事?”
晉北小心翼翼的端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結果被陌央奪了過去,“你最好原原本本的把夜涼函的事告訴七月,否則別說飲料了,水你都甭想再喝。”
晉北看了看七月,“你真想知道?!?/p>
陌央看著比七月還著急,“廢話,趕緊說,七月能不想知道嗎?”
“七月,那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才能告訴你。”
“問吧?!逼咴虏幌駨那澳菢蛹痹辏炊艿ā?/p>
“你,喜歡夜涼函嗎?以前或者是現在。”
七月愣了愣,但沒有停頓很久,聲音和語氣平和中透露著堅定,“喜歡?!?/p>
“以前,還是現在?”
一旁的陌央看著七月不說話的樣子,更是替她著急,“晉北,明明是我們來問你問題的,你干嘛老是問七月呀,這和你回答問題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如果你喜歡過,對夜涼函來說很重要,如果只是曾經喜歡,現在不喜歡了,那我告訴你原由,也沒有什么意義,何必給你自己徒增煩惱呢!”
“喜歡,一直都很喜歡?!?/p>
晉北被七月的回答驚住了,甚至身為閨蜜的陌央都有些吃驚,三年來,七月從來沒有提起過夜涼函,原來,是因為忘不掉才不愿提起。
有的人注定是忘不掉的,他從你的生命里走過一段旅途,中途卻突然下了車,從此讓你看風景的心情也大不相同,有意無意總能看到他的影子,有的愛情之旅就這么結束了,愛人缺席全世界都成了那個悲傷的影子,可是夏七月算是幸運的那一個,中途下車的人還能快馬加鞭的趕上,直到在下一個??空荆傧嘤?。
那天回來之后,七月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很久很久,腦海里算是晉北說著當年夜涼函的聲音。
“夜涼函當年在酒吧傷了人,賠了錢卻也要進警察局幾天,當時的他為了不把七月你牽扯進去,影響你高考,怕你受學校處分加不了分,所以就一個人扛了下來,為此錯過了高考,他怕你擔心所以就撒謊騙了你,所以也沒上成大學,就自己創業開了那家‘回味夜夏龍蝦館’,說是你不能吃辣,卻很喜歡小龍蝦,所以希望能把小龍蝦做的不辣,但卻能夠很好吃,這也算是函哥的夢想吧?!?/p>
七月從抽屜里拿出那個,曾被自己命名為‘夜夏,勿念’的日記本,打開第一頁,紙條上的字跡依舊很是鮮明,‘我在六月,給你七月’,那一刻她終于明白,原來,夜涼函為了給她七月的美好,把自己一直困在六月,最終,她如他所愿,在那個七月考上了好的大學,而他卻在那個六月失去了她。
深夜里,七月翻看著這些年寫下的日記,居然大多都是和夜涼函相關的,連自己都有些吃驚。愛情來時無聲無息,等真正懂得的時候,才發現,他不曾在自己的青春中缺席,就連空缺的那一段旅途,也由自己的心無意識的填補了,而愛他之心,比想象中更深。
這次,七月沒有停留,更沒有舉棋不定。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七月清晨,七月一大早就去了回味夜夏龍蝦館,想要告訴夜涼函,她的心里從未忘記過他,可惜,命運好像總是喜歡給有情人多一些磨難,那天,她再次和夜涼函錯過了,夜涼函走了,真的走了。
一個人,沒有表情,也沒有心情,甚至這次連眼淚都不知道該如何發聲。夜涼函再次如此決絕的從她生命里消失,依舊這么突然,依舊沒有給她一點希望的消息。
獨自徘徊在高中的學校,學校很安靜,安靜的連一絲風聲都沒有。七月,學生都早已放了暑假,七月看著只有她一人的籃球場,傻傻的呆住了,往昔的記憶絲毫沒有被擱淺,如同一幅幅生動的畫,向她撲面而來。
當年,夜涼函的籃球砸中了她的腦袋,她拿著喇叭大聲的喊著,是哪個敢做不敢當的混蛋,結果,無意之中親到了夜涼函,從此兩個人結下了不解之緣。
七月看著籃球框傻傻的笑著,眼淚不自覺的訴說著一顆真心,哭著哭著七月就自言自語的罵起了夜涼函,“夜涼函,你真的很混蛋,誰讓你當年替我做決定了,誰又允許你,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我,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為什么偏偏自己先從我的世界消失,你真的很混蛋,你就是個混蛋?!?/p>
七月背靠著籃球框,蹲在夜涼函經常打籃球的那個地方,哭的像一個迷路的小孩,那一刻的她是軟弱的,心就像眼淚一樣,早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想這么一直一直哭著,把多年來,內心的委屈和苦澀通通化成眼淚,在那個七月,讓它蒸發殆盡。
突然,一個三分球,徑直的從七月面前落下,七月猛然抬頭,透過模糊的視線,三分球線外站著的是一位,身穿一套紅色籃球服,腳上還是那款,白色中帶著一片紅的運動鞋,胸前的球衣寫著的數字依舊是一個大大的‘七’,和當年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依舊干凈爽朗,精致俊朗的臉龐中帶著一絲大哥的氣息。
七月站了起來,陽光的光暈剛好半遮住她的臉頰,眼淚成了陽光下最美的七色光,笑容依舊和夜涼函當年喜歡的笑容一樣,傻的讓人很想疼愛。
夜涼函用緊握的拳頭,錘了錘自己的胸膛,松開手指向了夏七月,七月知道,那是夜涼函在告訴他,他的心里也一直都只有她。
七月抱起地上的籃球,一步一步的走進夜涼函,喜悅中也有些生夜涼函的氣,不告而別,傷人最深。七月雙手高高的舉起籃球,對著夜涼函,使勁的砸下。
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沒有停止,七月也一直擁吻著夜涼函。
七月,夜已微涼。
七月,愛情微遲,卻終究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