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水磨房

? ? ? ?幾十年過去了,我老是弄不明白,家鄉的水磨房怎么都建在離開村莊一二里開外的地方,孤零零地矗立在流經村莊的溪水頭上, 或是在村尾的溪水邊,周圍荒草叢生,野狐野兔經常出沒,村里沒有人家喜歡將房子修到和磨坊相鄰,只有在村子的主路上通往水磨房的石板路,被來來往往的人踩的光?滑。

?? ? ? 水磨坊架設在一個類似天井樣的坑中,四周圍用石頭砌起來,磨坊就架空在這個方形天井的上面。磨坊內的面積大概有60至70平方米,里面的設置一般有兩樣,一個是石磨,用上下兩片磨扇組成,用來加工小麥大豆玉米為面粉,一個是石碾,由一個水泥制作的圓盤圍起來,加工稻谷為大米或小米。

? ? ? 加工面粉的石磨,由兩片石頭?打鑿成的磨扇組成,兩片磨扇相觸的一面稱為陰面,被打鑿成無數條大S形的凹槽由里向外伸展出去成牙齒狀。每扇磨石大概有250公斤,直徑1米5左右,厚度30公分,上磨盤的中間有一個直徑10公分的眼為磨眼,是需要加工的糧食進入的路徑,磨盤四角上有鑿出來的繩子眼,用粗繩子固定在磨盤上面的大梁上,兩邊各有一個短木把將這兩股繩子攪著扭起來,用來提起或降落,調整上下磨盤的接觸面的疏密度,來控制需要加工的糧食的粗細。

? ? ?上磨盤基本不動,只是被?繩子吊起來做調整用,而下磨盤則固定在一個大圓木上,連接在通過木地板底下天井里平放著的磨輪的中心,磨輪的直徑大概有三米左右,磨輪底下有軸承,被牢牢地固定在磨輪底下的水泥基座上。由于磨輪轉動起來也是順時針旋轉,于是在磨輪的右上側就有一個60公分寬,8米多長的木制水槽,呈梯形60度仰躺在磨坊的正前方,水槽的頂部緊接著流經磨坊邊晝夜流淌的水渠。水槽的進水口處設有用厚木板做成的閘門,名曰插水板,插水板上有兩個長把,待磨坊里要磨面的人將糧食搭到磨盤上,就出磨坊,迅速地將堵在水槽口的插水板提起,插到通往下游的水渠上,堵住流向下游的水,讓全部的水匯集到水槽中去。只見那溪水急速地通過水槽沖向磨輪,那笨重的磨輪上安裝的百葉木片在水流的沖擊下,開始由慢到快的飛速旋轉起來,帶動樓上磨坊里的石磨的開始了糧食加工的程序。

? ? ? 磨輪開轉起來,磨面的人也就開始忙碌起來,得伺弄那架在石磨上的木斗里的糧食,那巨大的木斗一次可以裝50公斤糧食,斗的下部挨近磨眼的地方有一個小孔,孔里插了一根小木棍通到斗里面的糧食里,橫放在豎立在磨眼里的四五根短木棍中間,隨著石磨下磨盤由天井里被水打動的磨輪的的帶動,那磨眼里豎著的小木棍也不斷的抖動起來,將那橫放在一頭連在糧食斗里的小木棍也帶動著抖,那斗里的糧食也就源源不斷地從那孔里流下來,被轉動到上下磨扇陰面的凹槽里去,被碾壓被擠碎然后從那磨盤的外圓縫隙處飄灑出來,成了面粉。磨面的人只需要將灑落到磨坊地板上的面粉掃起來,用羅兒來羅,通過羅兒下去的就是成品的面粉,羅不下去的粗的半成品就繼續搭到那個木斗里面去磨,周而復始直至將全部糧食磨成面粉。

? ? ?大多數屹立在村頭或村尾的水磨坊里,?除了那盤晝夜不停旋轉著的石磨為人們加工著可以充饑的面粉外,還在旁邊設置了一個用磚塊砌成80公分的高,直徑3米左右的圓墻碾子,里面有一個用石頭打鑿成的石磙,長90公分,直徑80公分左右,在一頭用結實粗苯的木條固定起來,這根木條固定在和前面石磨一樣通向木地板下面的圓柱上,這根圓柱依然跟底下的磨輪相連,待要碾稻谷的人將稻谷倒到碾子里,就可以出磨坊,提開堵在磨槽頭上的插水板,讓水沖擊磨輪旋轉,再帶動上面的石磙碾子順時針飛快地轉起來。被太陽曬干的稻谷被碾子一轉又一轉的碾壓,紛紛脫了殼,露出碎珍珠樣發著清香的米粒。這時候,碾米的人也不能光看著那石磙轉,須拿了老笤帚將碾磙擠壓到碾盤邊上去的稻谷掃到碾磙經過的地方,讓碾磙碾壓,直至看到百分之九十的稻谷已變成了米粒了,就可以出磨坊,將堵到通向下游水渠上的插水板提起,插到水槽的進水口處,堵住流向水槽的水使磨輪停下來,再細細的掃出和稻糠裹在一起的大米,倒在用木制的風波里,一只手搖動促使風輪轉動的搖把,另一只手控制著從風波斗里流下來的糠和大米的混合體的木制調節器,通過風的吹動,米糠和大米在風波不同的通道分道揚鑣,結束了黏在一起的歲月,從此大米上了人們的飯桌,米糠合上麥麩成了后院里豬娃子的美食。

? ? ? 在60、70年代中期,水磨坊一度成為西北農村人們加工糧食的主要作坊。

? ? ? 一年四季人都有偶爾閑下來的功夫,而依水修建的水磨坊卻一刻也停不下來,不分晝夜的開啟著加工小麥為面粉、稻谷為大米小米的?忙碌模式。

? ? ? 沿川壩河谷優勢地理水系建造的水磨坊,除了解決自己村莊的糧食加工,還承擔著附近村莊和居住在山里村民的糧食加工,于是,無論在炎熱的夏季里沒有風的夜晚,還是在那寒星滿天的冬夜里,陌生的山里人用驢馱、用馬載著的麻布口袋里裝著滿滿的糧食或面粉,不斷地來往于沿溪水邊不知已經走了幾輩人村莊里的土路上。村子里在路邊居住的人家樣的狗,早已經聽慣了靜夜里騾馬走在土路上啪塔啪塔的蹄子聲,和牠們大聲地噴鼻子聲,連吠叫一兩聲也懶得叫了。

? ? ? 沒有電燈的年代,磨坊里的照明是用煤油燈來解決的,挨到誰家搭磨就由誰家使用自己的燈盞。為了早點搭上磨盡早完成糧食加工,等在后面的人們沒有其他的重要事、就守在磨坊里,磨坊里往往就不分晝夜地人來熙往,外村和本村來磨面的人、沒事路過磨坊來消磨慢慢長夜的莊稼人,也加入到了這個隊伍,在一盞油燈微弱的亮光里,他們蹲靠在磨坊里厚木板的墻角,或隨便用笤帚掃凈閑著的一處地方坐下來,在幾乎都看不清彼此的臉的光線里,他們大聲地聊著天【因為外面水槽里水流沖擊磨輪旋轉的的聲音,石磨轉動的嗡嗡聲太大,人們彼此交談必須用最大聲對方才聽得見,于是他們幾乎都是咬著耳朵大聲地說話】,彼此交換著煙鍋子【抽旱煙的煙具】分享著在不同的地方買來的刺鼻難聞的旱煙葉末,在煙霧繚繞的空氣里,敘說著今年的收成,相談著彼此認識的人,彼此村莊里的發展和變遷。有時他們聊完了一個話題,其中有一個人由于白天在土地里勞作、已經疲累地睡著了,另一個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說著,及至問的遍數多了,那個先前已睡著的被吵醒,就在睡夢里胡亂答應一句,奧,就是的,就是的,就又睡過去了。

? ? ? 待到后半夜,排到后面的人眼看著今晚又挨不到自己搭磨了,就手袖了手,一個又一個地開了磨坊的木板門,相跟著消失在冬天里漆黑的夜里去。隨著門一開一關,一陣陣冷風從門外吹進來,吹起了磨坊門口的塵土,那油燈的火苗也左右擺動個不停,在磨坊里坐著,蹲著的人冷的起了一陣騷動,睡著的人也被風給吹醒,他們看著兩個在石磨前忙碌的人,又是搭磨又是羅面,但依然還挨不到自己,就又開始了有一著沒一著的閑聊。但勞累了一天的人們熬到后半夜就已經疲累至極了,紛紛打著呼嚕,靠在磨坊里的木板壁上睡著了,只留磨坊里上下磨盤相觸旋轉磨碎糧食的轟鳴聲,和磨坊底下磨輪子上的百葉格子被水沖擊著飛轉的聲音,還有那唰唰的水聲,在靜夜里越來越響。

? ? ? ?這巨大的水聲和石磨轉動的隆隆聲合起來,更加襯托出冬夜的寂靜。

? ? ??河谷地帶的水磨坊,依靠著大自然提供的優勢水資源存在著,有的已經過了三四輩人的年紀了。那屋瓦都成了黑色,上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垢,接近屋脊部分的瓦長滿了青苔。它們大多誕生于四十年代,歸土地眾多、家庭盈實的地主人家所有,五十年代后歸了集體,就由村上來管理,村里指定有責任心、腳勤、手勤的人來經營,或采用村里每戶人家出勞力挨個管理一個月的辦法來管理磨坊,對管理磨坊的勞力的報酬是每個來磨面的人,不論自己村的還是外村的,將面粉磨好了,就自覺用磨坊里的木升【一個小斗】將磨好的面粉或稻谷碾成的大米或小米,盛一小斗交給看磨的人。

? ? ? 村里使用這個辦法也是萬不得已,都是一個村子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與其指定一個人讓一家人吃飽引來全村人有想法,還不如讓每家都有這個得到半升面粉或大米的機會。省的村里的隊長書記老是為派誰來看磨的事傷腦筋。

? ? ? 我們家人口多,幾乎每個月的月底或月頭上都要加入到磨面的隊伍當中去。這實在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先是將糧食背到磨坊里去,后來就每天有空閑去問看磨坊的人,哪一天能排到我們搭磨。很多回由于排在前面的人多,家里的米、面都吃的見到面柜底、了還輪不到我們家搭磨,媽媽就只好到鄰居上借一小盆米或面先吃著,待好不容易排到我們家搭磨,磨好面粉或碾好大米后,就先去還給鄰居,先前借鄰居家面的時候那小盆里是齊了上沿平平的一盆面或米,我們還人家時須在盆上面冒起來一很多,人家鄰居才會高興,不然過不多天就會傳來閑話,說我們家還面或米時還不到人家借時給的多。

? ? ? 每次磨面往磨坊里背糧食都是二哥的任務。二哥自小勞動,為家里辛苦了大半輩子,跟爺爺,媽媽一起為家里掙?工分,掙糧食,家里出力氣的粗活都由他一人包辦。待二哥將麥子或稻谷用繩子背到磨坊,在當值看磨的人跟前問到我們家搭磨的大概天數后,最后確定究竟哪一天哪一時可以搭上磨、磨面或碾米的時間,就落到了我和大我五歲的姐姐身上。于是每天放了早學或下午學路過磨坊就去磨坊里喊大姨或大伯、我們啥時候可以搭磨【輪到磨面】。及至看磨人說,今晚前半夜就可以挨上,全家人不到天黑就忙起來了。

? ? ? 吃罷晚飯,媽媽就急匆匆的準備馬燈和油燈,準備好在夜里御寒的棉衣【不論冬天夏天,由于磨坊跟水在打交道,水在時時降溫,磨坊里老是涼颼颼的冷】,早早地帶著我就去了磨坊,我去是給媽媽搭伴的,而那馬燈是在去磨坊的路上照明用的,那馬燈微弱的光亮勉強可以照到腳底下不到一米的路面,由于我們家在半山上住,去山底下的路多在坡邊或石崖邊,一不小心還會滑下去,很危險。煤油燈才是在磨坊里照明用的。說是上半夜,但每次到了磨坊,往往要等好幾個時辰,而看磨人說的上半夜實際上往往要等到后半夜才能挨到我們搭磨。這還得看溪水的大小,如果溪里水大,磨坊的上游沒有灌溉土地的人分水去放地,水量大磨轉的快,上一家結束的早,我家就可以提前搭磨,如果水量較小,上游放地的人多,那就得等到后半夜雞叫時才能輪上,這期間,媽媽就幫上一家磨面的人往磨盤上搭糧食,掃石磨磨出來落到木地板上的面粉,羅面,一刻也不閑著,為的是讓上一家盡快磨完騰開,讓我們早點搭磨。

? ? ? 而我早就將一個干燥角落打掃干凈,鋪上了從家里帶來的舊毯子,看著媽媽和磨面的婦女說著話忙乎著,靠在磨坊的板壁上睡著了。

? ? ? 磨坊底下天井里通過水槽急流下來的水沖擊著磨輪飛快的旋轉,水花四濺,打在四圍石頭砌成的壁上,那石頭上苔蘚足有一尺多長。磨輪底下深水里,有很大的魚在深藏。磨輪一轉又一轉,帶動著古老而落后的石磨,為人們晝夜不息加工著面粉和大米,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寂靜的黑夜,又迎來一個又一個帶著露水的黎明,消磨著無盡的歲月。

? ? ?磨坊底下的水沖擊磨輪的聲音和磨坊里石磨轉動粉碎糧食轟隆隆的聲音,絲毫沒有影響到我的睡眠,倒像一曲永不停歇的搖籃曲,將我帶入夢鄉。

? ? ? 有時被凍醒過來,睜開眼,在水的轟鳴和石磨轉動吵鬧的聲音里,老半天才會回過神來,明白自己睡在磨坊里呢。在弱弱的?煤油燈的光亮里,只有媽媽一個人在忙碌著搭磨,掃面,羅面,那上一家磨面的人早已經磨好了面回家去了,再看那在木柱上放著的油燈也已經換成了我們家的大燈盞,在滋滋的冒著黑煙,發著光亮。我趕緊爬起來,抓起笤帚去掃面,去磨盤上面架著的斗跟前撥糧食到磨眼里去。生怕媽媽怨怪我到底是來給他作伴幫忙的還是來睡瞌睡的。但不一會兒,那磨盤轉動的聲音又像有催眠能力似的,逐漸迷糊的頭又一點一點的打起盹來,及至媽媽喊,快撥糧食,磨在空轉【上下磨扇由于中間沒有糧食來咀嚼,石頭與石頭之間相觸會發出很大的聲音】,趕緊把糧食撥到磨眼里去,還不能一次撥下去太多,太多了就會磨不動,磨就會停下來,就要將上磨扇上面麻花樣的粗繩子里面的棍子攪幾轉,提起上磨扇,讓磨重新轉勻實了,在放松磨上面的繩子,讓石磨歸于正常。

? ? ?由于當年年齡較小,夜晚瞌睡又多,很多次就這樣撥著撥著糧食,身子就靠在不斷轉動搖晃的石磨上睡著了。

? ? ? 磨坊是一個古老而老歇不下來的地方,流傳著一個又一個傳奇和故事。?

? ? ? ?聽過很多關于磨坊里發生的故事,但最嚇人的就數下面這個故事了,說有一個婦女在一個冬天的晚上,一個人在磨坊里磨面,正是下半夜時分,聽見磨坊的木板門吱呀一響,裹著風雪進來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這人渾身打著顫,帶著冰涼的風,對磨面的婦女說,我很餓,你給我一點面吃吧,那婦女正忙乎著搭磨掃面羅面。以為是來問搭磨時間的人,也顧不上細看那人,就隨口說你吃吧,那個人就蹲在石磨前抓了木板上的面粉吃,一把又一把地往口里塞,這個婦女開始感覺不對了,沒有見過這樣生吃面粉的人啊,就停下手里的活,端過燈盞湊近了看那吃面的人,她突然看到這個吃面的人沒有下巴,那從口里吃進去的面粉又從下巴部位掉下來了,嚇得大叫一聲,奪路而逃,連正在磨的面也不管了,那沒下巴的人經這一聲驚叫也突然就沒了影子。那受了驚嚇的婦女也從此不來磨坊磨面。

? ? ? 故事是真是假暫且不論,但那始終陰森森的磨坊里,就是在陽光明媚的正午,光線都是那么暗淡,空氣又那么潮濕,膽小的人真的很難在那里堅持熬夜磨面一整夜的。


? ? ? 自從這個故事傳開后,就更讓人們對磨坊這個地方產生了無盡的恐怖感。?后來,去磨坊磨面的人要熬通宵時,就一定要帶一個作伴的人來壯膽,或姊妹或子女陪著才安心,哪怕這個陪伴的人啥忙也幫不了都行。于是我就時常陪媽媽去磨坊磨面,給媽媽作伴壯膽。極不情愿的跟在媽媽的后面,三更半夜打著瞌睡,行走在去磨坊磨面或背著磨好的面粉回家的路上,漆黑的夜,馬燈的光亮有限,一不注意會被小石子滑到,掙扎好半天才會站起來,繼續往家里的方向挪去。

?? ? ? 那時候就老想,把磨坊建到村子里多好啊,村子里人來人往,磨面的人也不需要人作來伴,建到那么偏僻的地方,路又遠,古鴉鴉的磨個面碾個米又不方便,還伴隨了那么多鬼怪的的故事,真讓人對當初修建磨坊的人有看法,以為沒有考慮周全。

? ? ? 困擾我多年的這個問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一個地理先生后得到了答案,他說在地理五行里面水磨坊屬白虎,磨盤也是白虎家族的成員,白虎在陰陽學說里面屬陰為兇,磨坊修建在村莊里面不僅會傷人口傷騾馬,還會影響村莊的太平,總之就是不吉利,村里人建房也要在羅盤上避開有磨坊的這條線,因此要將磨坊修建在離開村莊遠遠的地方才好。

?? ? ? 很多多年來,水磨坊為遠近的村人將糧食加工成可食用的可口的面粉或大米小米,可謂勞苦功高了,在人們的生活里少不了也離不開,卻還要背著一個不吉利的名,默默地承受著,為人們提供著服務而毫無怨言,我不禁為磨坊鳴不平了。

? ? ?幾十年過去了,總算弄明白了老一輩人將磨坊建在遠離村莊一兩公里的原因。?

? ? ? 進入九十年代初,村莊里都先后安裝上了用電力來做傳動的磨面機和碾米機,替代了服務人們好幾代人的水磨坊,那電磨坊也應了我的愿望修到了村子里、人戶里,你隨時去都可以搭磨,一天一夜可以加工幾千斤糧食和大米,從此告別了磨面碾米熬夜的歲月。

? ? ? 偶爾路過村子,看到村頭的水磨坊已經拆掉,變成了平展展的水泥地,成了村里人活動的廣場,只留村尾的水磨坊?還孤零零地屹立在原來的小樹林里,仿佛早被人們給遺忘掉了。昔日的門庭若市已成過往,那周圍的荒草長得更深,已經找不到最初的石板路。只是那磨坊木板門上早已生銹的鐵鎖和緊閉的木板窗戶還告訴著人們,這磨坊一直有人在看管,始終沒有被愛護它的人拋棄和拆除。

? ? ?它是不是在等待著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呢。

? ? ?再難見到當年人們爭搶搭磨的場面,也再難感受到那煙霧繚繞的磨坊夜話了,但記憶里那嗡嗡嗡嗡石磨的轉動聲和?那通過木水槽的急流,沖擊著磨輪子旋轉后的水花四濺,飛珠濺玉的生動場面,卻久久的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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