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原諒什么?
必須原諒什么?
原諒愛的不夠,永遠不夠。
愛一個人需要忘卻自己,愛到深處都是死,不是讓他“死”,就是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消失,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揚用與杜拉斯如出一轍的筆法,向世人講述他與杜拉斯的故事。
如此以來,杜拉斯便一直是活在小說中的女主角,一生之中除了用愛編織起的文學世界,再無他物。
很多人都講,在生活之中他們所演繹的愛情故事比杜拉斯的《情人》更傳奇,更充滿戲劇性。
“我扔下所有別的書,只讀她的作品。這個作者,我對她一無所知,我并不認識她。誰也沒有跟我提起這個名字。然而,我從此以后再也離不開她了。這已成定局。”
對于揚來說,杜拉斯成為文字本身,他愛她寫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句子,每一本書。
他通過文字愛上杜拉斯,這就注定了這一生的糾纏,文學不死,杜拉斯不老,愛不滅。
“讀她的書是孤獨的。我無法跟任何人談她的書。我怕談她的書。要是別人不喜歡,或不怎么喜歡,或喜歡的不夠,那怎么辦?所以,我寧愿緘口不語,把話留在心里,接著讀她的書。獨自讀,躲起來讀,羞恥地讀。”
我們都和揚一樣,愛上不該愛的人的時候,也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思念,羞恥地愛著,怕被別人發現。
因為我們把摯愛的人藏在角落,像把稀世的珍寶藏在秘密的地方,希望這輩子除了我們沒有任何人能夠找到它。
這種小心翼翼的占有正是我們對愛的宣告,我們在心中堅定不移的告訴自己“對,我就是愛了”。
揚這樣形容他們的愛情 “我們兩情相悅。我們永遠兩情相悅。我們絕對兩情相悅。我們永遠永遠,永遠的永遠兩情相悅。”
這種宣言多么像個孩子啊,如此幼稚又如此可愛,真摯的讓人不禁想要落淚。
這種表白又像他是在慪氣,在和杜拉斯慪氣,在和不理解他們的世人慪氣。
這種有些小脾氣的宣誓,讓我們仿佛是在看小孩子在玩過家家,在覺得好笑的同時又羨慕他們純真的感情,他們真的是愛了。
可是他們過得是什么生活呀,杜拉斯把他關在那個漆黑的房間里,她不能忍受別人看到他。她想成為揚最愛的人,一生的至愛。沒人能取代。
他們愛情以一種極端的方式存在著,他們一起生活 吵架,盡可能大的給對方造成傷害,好像這必不可少,應該這樣。
他們別無選擇,這種傷害,這種痛苦是必須的,應該無視這種無可救藥的孤獨帶來的劇痛,繼續寫東西,繼續創作,繼續愛情。
因為杜拉斯就是杜拉斯,她離不開愛情。
但杜拉斯更離不開文學。
他們的愛以一種瘋狂的方式存在著,他們躲藏在暗處以尋找安全,可他們又向全世界宣告以占有彼此。
在杜拉斯離開人世之后,揚也消失了。
他躲了起來,躲在角落里獨自守護著他們殘存的記憶。
“我無視您已經不存在了這殘酷的事實,盡管再也見不到您的微笑,再也聽不到您講話,聽不到您的聲音,什么都沒有了,我仍然給您寫信。我什么都不管,繼續給您寫信。”
杜拉斯從來沒有停止過愛情,只是在生命的最終她怕了,她沒有放開揚,從她離世的那一天起便把揚也帶進了墳墓。
可嘆的是愛情還在,杜拉斯不在了,揚又能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