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囈流年】第十八章:撩撥勾引(二)
此一番話出口,袁遠歌再好的性子也按耐不住,啪地把手中的揚聲器拍在座椅上,“尹老師,你現(xiàn)在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劇本上已經(jīng)把這部戲的拍攝宗旨和精神意義都寫得明明白白了,開機后我們也多次座談過,詳細分析過,為何時至今日你還是不能從心里打消這些僵化膚淺的認識?正因為世人固執(zhí)地用偏見看待梨園行,看獵奇的眼光看待以女裝表演的這些男旦的生活,我們才要拍《卿卿》這部影片出來,證明他們中有很多是不朽的藝術家。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體現(xiàn)同性之間的感情并非都是身體玩弄和你所謂的圖刺激,我相信男人之間也是有真摯的愛情……你剛才的這番話,卻把我們整部戲的兩條主線都破壞了,無形中侮辱了多少人!而你始終投入不了表演不到位,就是因為你本質認識出了偏狹。”
“偏狹?侮辱?我侮辱誰了?梨園行?男旦?還是你的秋臣?你夢中冰清玉潔的卿卿?快別道貌岸然了!什么時代了,拍個電影,抓準商業(yè)賣點,基情兼激情就夠了,你這部戲要是不想像之前那樣賠得大家顆粒無收,就別玩高冷,搞什么藝術啊,情感探索啊,那不是大眾要看的東西。要我說,你們熙夢獵奇清代男風的一波營銷做得挺成功,照那個基調,弄個刺激的同性故事就足夠吸睛,潤哥早就想得明明白白的,就你還執(zhí)迷不悟呢!”
好,顆粒無收,看來這才是周銘潤對自己上一部戲的真實評價。說到底,許給自己的所謂不干涉都是假的,真到了宣發(fā)階段自己肯定管不住他——回想一下開機儀式時周銘潤的吃相和做派,還有尹風華今日這一番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自己說不出口的話,鐵定是指望著他這位昔日的好搭檔來傳達呢。
袁遠歌越想越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尹風華耍大牌也好,擺前輩資格態(tài)度囂張也罷,這些自己一個當導演的都是能忍則忍,但而今這一番話,把心中的錦玉班和榮秋臣都徹底玷污了,難道自己想通過這部電影改變大眾的狹隘觀念真的是注定徒勞嗎?
尹風華見袁遠歌沉默不語,現(xiàn)場氣氛無比尷尬,看樣子這個殿堂里的公子哥是受了點打擊呢,不錯,活該如此!海歸了不起啊,好萊塢回來的履歷牛逼又能怎么樣?就讓自己來好好給他上一堂接地氣的課!
想到這,尹風華更加肆意,指著一邊的賀子成道:“小家伙,你這激情戲根本就演不到位,坐一邊先歇著,讓我和你們導演做個示范你學學該怎么演。”
言罷轉向遠歌,擺出一副哄孩子的姿態(tài),放軟了口氣:“袁大導演這是怎么了,生氣了?我說這些也是為了這部戲好,畢竟這是你們熙夢掏家底的作品,我是男主角,票房不行大家都沒好處。我覺得今天的男男戲份是整部戲的看點,賀子成和我演對手戲調動不了情緒,麻煩你和我演一下這個片段行嗎?”
袁遠歌只覺得一腔心頭血生生被此人化作了蚊子血,自己的作品和劇中人物被他如此作踐,理念完全南轅北轍,這戲再勉強拍下去究竟有什么意義?只恨不能叫停今天的拍攝。哪知尹風華卻突然來這一出軟硬兼施,倒把自己置于難以自處的境地。
“子成演的沒問題,我覺得沒有示范的必要。”
尹風華看袁遠歌回答得一臉負氣,忍不住好笑:“行,他演的沒問題,我演的有問題。那就麻煩袁導演示范一下你心目中的榮秋臣在床上究竟是怎么個潔身自好?我來跟你學學。”
袁遠歌何嘗不明白尹風華是在跟自己叫板,這也是演員挑戰(zhàn)導演權威最好用的一招。
如果能回避,實在不想和自己最不欣賞的一類人演戲,但尹風華卻不知為何堅持要對戲:“聽說關帝影業(yè)的大型試鏡會,袁導演不但進了第三輪面試,還被關二爺抓進去親自考核,可見水平相當了得啊。我們搭檔了這么久,還沒有機會見過你親自下場呢,怎么樣,敢不敢和我來飚一段?”
未待答言,卻聽賀子成在一邊小聲嘀咕:“有什么不敢的,我們導演可是在海選大會中堅持到最后的人,就連我也通過了他們的復試,不像某人,第一輪就被淘汰出局了,還好意思耍大牌充前輩呢。”
尹風華沒想到自己參加關帝試鏡會被早早淘汰的事居然被熙夢諸人察覺了,臉上掛不住,恨恨道:“他們選的都是些奇怪的角色,戲路子不適合我。扯那么多不相干的事,理論再多,不如演技見分曉。你要的卿卿到底什么樣,親自示范一下不就得了,同性戀內容你明明很擅長,那部《三生伊夢》拍得那么惹火,尺度很大膽啊。”
言罷也不再給袁遠歌推脫的機會,俯身把他壓在道具榻椅上,“我現(xiàn)在演梁子堂,你告訴我,這愛欲和性欲到底怎么用眼神區(qū)分,男男之間,怎么就能滿含愛意而不涉及性?”
未完待續(xù)
作者:遠遠歌哥
圖源:戀與制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