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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前言:以下語言或許會給你以往的認知帶來一種顛覆的覺受,從這種覺受中升起一種沖動的語言——排斥、批評、指責、非議等等。這些語言評判的對與錯都沒有實質的意義。真正的意義是你能否真正覺察到這種反應而不是你知道或者感受到這種反應;能否覺察到這種顛覆的覺受里升騰的思想結構而不是對這一思想內容的評判與分析。我所有的喋喋不休的嘮叨里都是從各種不同的角度表述一個真相。再次向你重復那一個老掉牙的話題:真相不在描述的知識以及知識的內涵里,它在超越思想意識層面的覺照里。
宗教的崇拜與宗教的知識都與解決自身的心靈問題無關。崇拜的激情仍不過是世俗地上涌流的一股沖動之情緒反應;知識的天地里永遠找不到未知王國里的實相,知識只能用于描述與解釋實相,發現實相的過程里絕沒有知識的位置,實相的自然呈現又離不開曾獲有的知識。如果在擺脫知識層面的束縛里發現了實相的果實,就是對教誨的真正領悟,反之,在依憑知識背景下去發現實相,就是對教誨的一種認同式地模仿罷了。
絕大部分的僧人都只不過是權威者之教誨的留聲機,咿呀的鸚鵡學舌罷了。我也不過是有心無心的自在地寫一點隨筆,你看了和沒看幾乎都意義不大。因為,我們的任何語言評判,都絕不是教誨所指向的真實內涵。
問題是我們總把膚淺的問題與根本問題混為一談:依憑頭腦里的知識所解決的問題皆屬于膚淺的問題;比如生兒育女的問題,鄰里因雞毛蒜皮打架的問題,衛星上天火箭落地的問題,國與國爭端的問題……這都是些本該由各類個色的專家學者來處理的膚淺問題。偏偏僧人也擠入這個行列充當各行各業的學者、專家來點撥了一番。如果我們都不用心面對產生膚淺問題的根本問題,那么,膚淺的問題就會層出不窮,并且變得錯綜復雜,因為滋養膚淺問題的溫床依然未被任何種類的意識形態而撼動。僧人對得起居士們的俸祿的惟一途徑就是幫助人們擺脫根本問題的困擾,進而使人們在擺脫根本問題的基礎上依憑知識、手段來處理膚淺的問題,而不是通過用累計的知識幫助居士解決膚淺的問題。對那些生死悠關的根本問題仍舊企圖以處理膚淺問題的模式予以應對,這便是目前儒釋道三家所面臨的困局。
我們所以不會處理這些膚淺的問題,不是因為你頭腦里解決這些問題的知識匱乏導致的,而是我們忽視了如何面對這個問題的本身。是這個我們亟待面對的共性問題本身——貪婪、仇恨、嫉妒、恐懼的內在背景,演繹出跌宕起伏、波瀾不驚的各類外顯的問題。它所以膚淺與庸俗,是因為任何一種自我背景下的音樂里絕不會流淌出一種真正無我的歌謠。
我們的頭腦一旦被觀念所俘獲,按照這一新觀念規則的生活方式與往昔舊有觀念行為發起了沖突,膚淺的問題就產生了。試著用新觀念去解讀舊觀念,就是刻意模仿行為的開始。
模仿就如同河道的流水,在觀念的模型里流淌。這其實是徹頭徹尾的局限與障礙,但你在自己的巢穴內是不能覺察到自己的障礙的。因為我們的頭腦里始終有個觀察者、控制者、或者是一個向導者,這個自我者在不停地分析與評判我們的行動、我們的情感。
如果你能用你的全部存在去面對從模仿的河床里涌動出來的每一個思想、感受、行動,你就會知道妨礙你釋放那創造性能量的障礙是什么。
這種創造性的能量才是面對問題的關鍵,問題的消弭才是最高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智慧之法。因此我們的困難在于不會真正的面對問題,我們擅長應用頭腦的模仿工具去解決具體的問題。
如果一個團體僅是通過對權威的過于崇拜與迷信,而這個權威者帶領著大家模仿出一種生活方式,盡管這種生活方式可能是正面的、良善的,但其實質上仍逃不出頭腦固有模式,在這種狹隘的模式下,自我保護主義猖獗并因之干起了為獲取一張“來生得道”或“極樂世界”等空頭支票的交易之勾當。這其實仍是另一種形式的心靈雞湯。
我們在具體解決某一個問題的方式下去模仿面對一個問題的方法,這就是目前修行人的通病:它導致的結果不是探索自我寂滅的行動而是過于對這個概念的崇拜。在圍繞概念組合的思想里,永遠不可能回答這樣一個永恒的話題:什么能使這世上的人具有無為的道德情操、熱愛生命而不殺生、待人誠摯而慈悲?到目前為止,無論是儒家的仁義禮信、佛家的真善美、道家的無為與返璞歸真,沒有一種嘗試是成功的。
無論是基督教還是佛教,當教徒們在探討教義、追求崇高的目標的過程中,時不時地暴露出與習性相沖突的問題。教師或者權威者盡管對這些問題耐心傾聽、循循善誘,但無不是通過教理的方法與手段以不同的角度看待、教育人們,他們很少能避開膚淺的問題并針對問題的本身—焦慮、恐懼、仇恨的本身做出深入的處理,大多還是以意識形態的教條或以信仰追求的境界來掩蓋真實人生的困境。
宗教的知識并沒有解決人類心靈的苦難。因為宗教的知識總是圍繞著個體的自我保護與算計處理膚淺的具體問題,唯有一種宗教的情懷方能讓人們看到真正面對問題的希望之光。而這種情懷的到來不是在思想的天堂里發現的,它并不離你遙遠,而是就綻放在當下的覺察里。? ?
? ? ? 時間:2017年9月20日。 于北京海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