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爸爸自作主張地把奶奶接過來。我一直覺得,這是一個溫馨的決定,卻沒想到,這個決定,讓原本和諧的家庭,變得烏云密布。
媽媽變得異常冷漠,對奶奶不理不睬。我看著媽媽,那個溫柔善良的女人,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冷漠的陌生人。
爸爸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試圖勸說媽媽,卻總是適得其反。媽媽對奶奶的冷漠,對爸爸的不滿,仿佛成了她生活的全部。我看著爸爸,那個一貫堅強的男人,在這個問題上,無能為力。
奶奶總是說我媽不好,不孝順。她不明白,媽媽在左鄰右舍出了名的溫柔賢惠,為什么偏偏對奶奶如此冷漠。爸爸和媽媽,也因此爭吵不斷。爸爸說,這么多年了,應(yīng)該釋懷了,她那么大歲數(shù),你和她計較那么多干啥?但媽媽一再強調(diào),她這一輩子,決不會原諒她。若不是為了女兒,早把她當(dāng)年那些骯臟事抖出去了。
我不明白,為什么媽媽會對奶奶如此仇恨。我再三糾纏,媽媽終于說出當(dāng)年的事。
媽媽剛結(jié)婚,奶奶就催著媽媽要孩子。媽媽沒生,奶奶就去媽媽單位胡攪蠻纏,甚至造謠說媽媽與其他男人怎么怎么,她把媽媽好好的工作炒黃了。媽媽生了女兒,即我,奶奶讓爺爺去扔掉,要不,家里連個傳宗接代的人都沒有。幸虧舅舅來的及時,舅舅以報警威脅,才從爺爺手里把我搶了過來。奶奶為了讓我早夭,在伺候月子時,媽媽不能吃啥,她就做啥,奶水不夠,餓的我哭。買了奶粉,她故意讓我喝燙的或冷的。大冷天換尿布時,她故意拖延時間,讓我晾著……姥姥和舅舅實在看不下去,才把我和媽媽接到姥姥家。
我知道真相后,我在媽媽的單位旁邊租了房子,帶媽媽搬了出去。我對媽媽說,爸爸伺候他媽,我伺候我媽。
我知道,媽媽心中的恨,不會那么容易消散的。我希望,通過我的努力,能讓媽媽重新找回那個溫柔善良的她,讓我們的家庭,重新回到往日的和諧。
而奶奶,我也不會忘記她對我的傷害。我會用我的行動,讓她看到,她的孫女,是如何孝順?gòu)寢專绾巫屵@個家庭,重新充滿愛的。
不是所有的傷,都能用時間療愈的;不是所有的恨,都是能用時間忘記的。我只想盡最大的努力,讓媽媽幸福,把那些傷痕漸漸淡化。
一個人可以做錯事,但她要有知錯能改的勇氣,不能犯了錯還不自知,用詆毀對方的方式為自己開脫。這樣的人,年齡再大,身體再弱,都不能成為對方無條件伺候她的理由。
對于爸爸,他自作主張地把奶奶接過來,他就應(yīng)該獨立面對。先斬后奏,企圖甩包,那是不負(fù)責(zé)任的。作為一個男人,只為一個孝順,忘卻丈夫和父親的責(zé)任,他就應(yīng)該為他的錯誤買單。
最后,我只想用楊絳先生的一句話結(jié)尾:她對我好,我給她養(yǎng)老,這叫禮尚往來;她對我不好,我對她愛答不理,這叫因果報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