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是可鄙的弱點(diǎn),但不暴露弱點(diǎn),就無法接近真相。接近後才知道,真相背後的那個人,根本不以我們的弱點(diǎn)為可鄙,他比我們本人更懂得寬宥自己。耐心是美德,對自己尤其需要耐心,對所愛之人則不需要耐心。 愛情和靈感,都可遇不可求,它們太驕傲,從不為遲到而道歉。在遇到它們之前,我們根本不知道要忍耐多久,還要做好永不到來的打算。自由的要義之一是沒有恐懼。真正的互愛不存在恐懼,也沒有條件,具有極大的自由和坦蕩。這不是詩人的想像,這是真實(shí)存在的感情,觸手可及。
衡量潛力的方式之一,在于看他是否能駕馭和理解反義詞,如同觀察鐘擺蕩開的幅度。存在的趨向,有的人向外沖破一座座藩籬,有的人則向內(nèi)筑起一排排高墻。對充滿熱情的人應(yīng)抱以敬意,他們活力四射,使得身邊向往光明的人找到榜樣。但真正幽隱的心是無法或無需被照亮的,他向往的本來就不是光明,而是一種暗黑的耀眼,他的心如黑洞吸納一切,其質(zhì)量和密度無法計算。他在暗處熠熠生輝,其光線絕不來自他人的折射。 失去一個人,同時拋棄一種語言。語言離開說話對象的語境,不復(fù)有存在的意義。
重?fù)炫f書,如對古鏡,映照出自己面目皆非,卻從不肯改變。情何嘗不知所起,似曾相識即是所起,在返回童年的路上,我們在最初跌倒的地方再次跌倒。但無論遲早,終將明白——相遇是一切關(guān)系中最艱難也最具決定性的部分——然后,或者從希望的荊棘叢里開出玫瑰來,或者從絕望的霧色里生出陽光來;總之人生會有一個時刻,使得過去和未來涇渭分明,對一切不再追究,地圖上的空白不復(fù)遺憾,缺席也不再是真正的存在。因?yàn)橹挥写藭r,此刻,在此地,才是手心會痛的真正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