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的將和子靜做鄰居
這兩天主任說家中有事，下午早早就走了，許斌沒什么事也就可以早點下班，只需跟劉大姐說一聲就可以，他也沒瞞著劉大姐，說和老婆約好一起去房屋中介看房，劉大姐真心替他高興，并樂呵呵地祝他今年三喜臨門。許斌知道劉大姐說的所謂“三喜”——做爸爸、換大房、成副主任，許斌給劉大姐的茶杯續滿茶水，還送給她一個挺漂亮的優盤，留作紀念，雖不值幾個錢，但禮輕情意重，劉大姐頗為感動。
許斌給高玉發過去“我已出發”的微信后，便出門、下樓，開車駛向市藝術學院。
還沒到下班時間，道路暢通，車很快就開到了藝術學院東門，許斌照例將車停在東門外側空地，車頭向里，人坐在駕駛位上正好可以看見舞蹈系的小樓。由于東門是學校偏門，平時進出車子不多，學校領導到這邊也少，因此，只要沒有阻擋進出校門的車子，門衛也就視而不見，當然得有個前提，即車主得和他們熟，許斌當然和他們熟，平時許斌接高玉下班需短暫等待的時候就把車停這兒，下車溜達溜達，給他們散支煙、點個火，聊聊天，許斌跟他們還算談得來，他們也能從許斌這兒感受到被尊重，因此對許斌頗有好感，格外關照，所謂“敬人者，人恒敬之”，人嘛就是這樣，以心換心，言行不合這一處世規則、待人之道的另類畢竟是少數。
很快，一位面容姣好、長發飄逸、姿態娉婷、氣質上佳的女子從舞蹈系的小樓出來，往這邊走過來，許斌按下車窗目不轉睛地望著，不是自己的老婆高玉還能是誰？許斌頗為心動，他還頗為得意，因為這貌美質佳的女神是自己的老婆。走到東門的時候，她很有禮貌地跟門衛打了聲招呼，然后對著許斌這邊打了開進去的手勢。許斌明白這兒不是久停之地，便遵旨執行，舞蹈系的樓下就有停車位，高玉讓許斌將車停在回家生孩子的同事小芹老師的停車位。二人肩并肩走出校門，許斌知道自己的背后有好幾雙羨慕、也許是嫉妒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老公，先去中介還是先找地方吃飯？”高玉嫣然一笑，溫婉地征詢許斌的意見。
“時間還早，咱先去中介吧。”許斌建議。
“好，那咱就先去中介。”高玉柔順地附和道。
出了校門，二人手拉手，一路上有說有笑，柔情蜜意，儼然似一對新婚燕爾。走進附近的一家房屋中介，接待他們的是一位長得很帥氣、服務態度特別熱情的小伙子，年齡大約二十三四歲，應該大學剛畢業不久。小伙子滿面含笑，不卑不亢、很有禮貌地作自我介紹，其姓左名春暉。小左將二人領進客戶接待室，請他們坐下，接著便去飲水機處接了兩杯純凈水端過來。在大致了解了二人的買房意愿之后，他耐心地向二人詳細介紹了這一片的學區、環境，以及基本符合二人買房意愿的房子的小區品質、價位、戶型、采光等等信息，特別向二人推薦了一套藝術學院東門對面的靜雅苑小區的一戶108平、單價2.8萬、總價302.4萬的三室兩廳兩衛房，房子滿五年，簡裝過，位于18層，還送頂層閣樓，性價比特別高，小伙子還熱心地補充說，價格是賣方報價，你們若是有意，我們還會配合你們跟對方再談談價。許斌二人私語了幾句，決定去實地看房。
一路上，小左繼續很有興致地為二人詳細介紹該小區的品質和這套房子的優點，高玉顯然很是滿意，很是向往，于是加快了腳步。
許斌想，這不就是子靜家所在的小區嗎？該不是真的要和她做鄰居？內心有點不安，也有點向往，當然他現如今的向往已經主要不是當初的能方便私會子靜的向往，更多的是對能與老婆、孩子恩恩愛愛、和和美美一起幸福生活的向往。若真的能與子靜成為鄰居，許斌心中還是欣喜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他還有一絲不安，怕舊情復燃，怕私情暴露而傷害老婆高玉，也怕被她鄙視、拋棄。不過許斌轉念又想：與自己一樣，子靜對自己流露出的難忘舊情也應該是久別重逢后的興奮激動使然，興奮激動過后理應歸于平靜，不會再泛起多大波瀾，癡心不改地欲重續前緣，畢竟子靜是高知女性，足夠獨立、足夠高冷、足夠理性、足夠優秀，不至于因為與自己這支如今的“垃圾股”的曾經的情感而失去自我，不撞南墻不回頭地癡心澆灌曾經繁花盛開、而今注定不會結果的“愛情樹”，何況她還持有一支在美國上市的“績優股”。想到這，許斌似乎已然釋懷，他深情地望了望走在身邊的高玉，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思無邪，坐得正，行得端，決不辜負、傷害身邊的這位可人兒，否則后悔都來不及。
進入小區，這是一幢臨街建筑，二人有點失落，小伙子見狀，一邊刷門禁帶他們進電梯上樓，一邊安慰道：“這房子就臨街這一個缺點，如果不臨街的話，這房子不可能報這個價，不過我們可以就這點跟對方談，要求對方再讓點價。”見老婆高玉沒言語，許斌覺得出于禮貌應該回對方的話，便說道：“小左，我們先上去實地看看房子，看看到底如何？”
“那是，那是。”小左客氣地回應。
進入房子，小伙子一邊領著二人參觀，一邊介紹，到了實地，許斌當然是以參觀為主，以聽其介紹為輔，畢竟自己想了解的信息剛才小伙子已經介紹得很詳細了，實地的介紹只是做一些細節上的補充。三人將房子的每個角落走了個遍，房子層高還不錯，餐廳、客廳、陽臺連在一起朝南，還算寬敞，拉開陽臺窗簾可以看見小區主景觀和其它建筑，由于樓層比較高，因而視野開闊，采光通風都特別好；主臥也是朝南的景觀房，面積比較大，內設衣帽間與衛生間；兩個小次臥、廚房、客衛向北，臨街；木質樓梯上閣樓，這是用作書房，也是朝南，有窗，靠近窗戶的邊上竟然多一個門，許斌推開這扇門，哇！是一間不大的陽光房，高玉見了也面露喜色，走進去在一張小桌子旁坐下，很是得意。
看過房子，盡管房子臨街、簡裝，但許斌對這房子還是相當滿意的，高玉也說很滿意，特別滿意小區的位置與自己的單位就隔了一條馬路，還有多出的那個小陽光房和小區所屬的學區。小陽光房一直是高玉夢寐以求的，她姐姐家就有一個，比這個大，不過，看樣子，她已經很知足了；學區也是高玉心儀的師大附小和附中，對寶寶以后的教育，高玉是很看重的。
出了單元門，小伙子又領著二人在小區里面轉了一圈，小區環境很好，許斌、高玉都相當滿意。許斌心想：不知道子靜家在哪一幢，不管在哪一幢，在一個小區以后豈不經常能碰到？若當著老婆的面碰著豈不尷尬？算了，不想這個，反正自己思無邪，坐得正，行得端，不做辜負、傷害老婆的事就行。不過，許斌還不得不承認，自己目前心里還是有子靜的位置的，并沒有被老婆占滿，這應該屬于“精神出軌”，看來“思無邪”也挺難的。
回到中介，二人作了詳細的看房登記，并請小伙子盡快約賣家面談，隨后二人出中介，手牽手、樂呵呵地回學校開車。
兩人路上商定先回家，然后去上次剛去過的小餐館吃飯。由于是周末，又趕上下班時間，車開了半個多小時才進了小區泊好車。許斌讓高玉在樓下等會，自己回家拍了幾張家居照，又將前天復印并逐份裝訂好的售房資料裝進公文包里，這才匆匆下樓，牽著高玉的纖巧玉手來到小餐館。還像上次一樣點了幾樣家常菜，但因為不喝酒，因而比上次少點了一個大菜。菜很快上來，二人邊吃邊聊。
“老公，剛才看的那房子喜歡嗎？”高玉明知故問。
“不喜歡。”許斌故意逗她。
高玉嗔嬌道：“哼！討厭，你逗我，我分明見你開心得嘴都樂成花了。”接著又說道：“我也特喜歡，只是價格上有點超預算。”
“沒有啊。”許斌胸有成竹又志得意滿地說。
“怎么沒有？你說說看，我洗耳恭聽。”高玉有點好奇地問。
“我剛才路上一邊開車一邊盤算過，你好好地、聚精會神地聽著啊。剛才那房子的總價報302.4萬，300萬拿下肯定沒有問題吧，我聽小左說，這房子是登記在來賣房的老兩口的兒子名下的，是他們兒子的首套房，且超過五年，因此稅費我們應該會少交點，我大概算了下，中介費、各種稅費、雜費不到15萬，那邊房子沒有車位，我們車子就要賣了，暫時也不需要另外去買個車位，車位等以后買車再說。就是說，房子買到手最多需315萬。”
“我們現在住的房子由于是小戶型，學區也不錯，因此會比較搶手，單價應該高于周圍房子的均價，按3萬每平算，總價應該是217.5萬凈得，如果我們換房心切，急于出手，那就讓到215萬凈得，車位能賣20萬，車子至少能賣23萬，我們現在手頭有余錢10萬，公積金貸50萬，一共是318萬，還余下3萬呢！我們都不用跟小麗借錢。”
許斌又接著補充道：“我大概算了下，如果我們公積金貸50萬，二十年期還款，月供不到3000塊，扣除公積金賬戶還款，月供一千多塊，一點壓力都沒有。”
“哦！我預算時把車位算上了，我忘了到那邊暫時不需要買車位。太好了，太好了。”高玉興奮地說道。
看來高玉很開心，比剛才看房時還要開心，因為可以很輕松地換成大房子，且不需要跟小麗借錢，還無需每月為還月供節衣縮食，過苦日子。樂觀豁達的她絕不會自尋煩惱、不切實際地去跟別人比，譬如跟閨蜜小麗比錢財，她屬于知足常樂、小富即安型，她為自己所擁有的和即將擁有的而感到由衷的滿意與欣喜。
小餐館對面就有一家房屋中介，小兩口吃完買單，牽著手過了馬路，剛走到中介門口就有一位穿藍色制服的漂亮女孩為二人開門，笑臉相迎，照例地自我介紹、倒茶送水，奉為上賓。由于之前已經對周邊房屋行情有所了解，二人也就沒賣啥關子，開門見山直接表達了賣房意愿，女孩姓趙名霞，一直笑意盈腮，她耐心地向許斌二人介紹行情，還說他們的這種小戶型很搶手，上午就有一對小夫妻想買這種帶車位的小戶型。
二人聽了挺開心，和他們預先了解、盤算的差不多，于是正式登記了姓名、房屋具體地址、看房適宜時間、手機號碼、房屋面積、報價等信息，加了女孩的微信，將剛剛拍攝的家居照發給女孩，留了一份售房資料的復印件，許斌婉拒了女孩簽獨家代理的提議，女孩也不介意，許諾下班前就會放盤，并且預約明天上午她和同事小歐帶客戶看房，具體時間等聯系了買家再約。二人欣然離去，帶著期盼。
因急于出手，二人接著又將房子掛了附近另外兩家中介，同樣的報價，一樣的開心、期盼。
“老公，剛才小趙說咱房子很搶手哎！明天她就和她同事帶那對小夫妻來看房，今天真是太開心了。”高玉挽著許斌的胳膊樂滋滋地一邊說，一邊往家走。
“我們這種學區好、周邊又有大醫院、大菜場、大超市的小戶型一定很搶手的，明后天正好是周末，你信不信明后天我們家會門庭若市的，而且來看房的多為老人和小夫妻，或者是子女代老人看房，或者是父母代未婚子女看房。”許斌很是自信又有點炫耀地說。
“老公，我相信的，你說的我都相信。”高玉柔聲細語地說道，她對許斌的話一向深信不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