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那是一支銅管樂隊!”
話音未落,現代文明下的主流娛樂方式洪水猛獸般向民俗文化洶涌而來。然后,他們正面交鋒,在一場赤膊戰中,堅守民俗文化的師兄弟們拋頭顱,灑熱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
在《百鳥朝鳳》里,斗毆只是個導火索,讓嗩吶吹奏班垮臺的是因為,這個行業再也不掙錢,再也不被尊重。
之前,班主是被尊到太師椅上坐上座的,還要被人們鞠躬請奏,現如今,也不過是大家挨不過傳統還殘留的一點風俗,邀請過來,裝點下門面,壓根就沒想過要好好地去聽。
在當下,哪怕是在農村,可供娛樂或作為紅白喜事的禮俗越發多樣化了。而新生代的人們偏偏又不太喜歡這些土生土長的民間藝術。
于是,有些好東西就此消失了,有的被搶救性地保護著,有的跟生產力很好的結合,產生了經濟效益,更多的,是在一小群人的緬懷中艱難度日。
對于非遺的傳承和保護,《百鳥朝鳳》給出了四種人的四種態度和方式。
第一種,是非遺的靈魂人物。
焦三爺就是這類人的代表。
他與自己與生俱來的手藝融為一體,生死與共,“嗩吶可以離嘴,不能離手”,這樣的靈魂人物,在當下越來越稀少。
當一門手藝,無法靠它來生活,也沒人喜歡,不被尊重的時候,隨著靈魂人物的消失,也行將一去不復返。
第二種,是新一代的傳承者。
天鳴是這類人的代表。
他忍受著個人利益得失,與靈魂人物一起堅守內心的一份執著。
這類人,既需要文化傳承的悟性,又需要堅韌不拔的精神。
他將傳統手藝作為謀生手段,在傳統手藝無法產生上好的物質生活的條件下,此時考驗他們的,就是一份精神境界了。
第三種,是被迫放棄者。
那幫嗩吶班的師兄弟就是代表。
他們是非常無奈的最后一批民俗文化的堅守著,在面對扭捏作態又深得人心的流行文化面前,他們顯得局促,尷尬,接著是義憤填膺。
在參與了一場場民俗文化與現代文明的斗毆之后,這些人,終于被一一擊潰,個個如鳥獸散,寧可外出務工,也不愿意再碰這師傳的玩意兒。
第四種,是名正言順的保護者。
文化局局長就是這類人的代表。
但非遺保護的情況復雜,首先重視態度就眾多雜亂,而在資金、人手有限的情況下,他們心有余力不足,無法將非遺一一非常妥善地保護起來。
電影里的“文化局局長”,對《百鳥朝鳳》的舉措,只提了一句,錄像。
非遺是否要保護?這個問題,都會引來不少正反相對的聲音。
我們需要留存和保護這些東西,是因為,它是我們祖先傳承下來的文化,具有不可復制性,是我們精神世界的集體意識的映象,留著他們,就是留著一筆共同的財富,有助于我們解決我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的問題,是我們共同的財富,對人類有用,對某部分人無用,不會因為個人的喜好,來決定它的存在與否。
有些東西,丟失了,你可以重新找回來,還是那個東西。比如膠卷。
有些東西,丟失了,你可以找回來一模一樣的,但只是個驅殼,沒了情感,比如所有的仿古建筑。
有些東西,丟失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比如像吹嗩吶這類的,需要師徒傳承的那些民間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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