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整理床鋪之后,等著孩子過來睡覺,不經意間眼角掃到一旁的狗狗床鋪,上面放著的藍色絨毯角上好像有一塊兒小碎骨。
我蹲下身去扒了扒,果然沒看錯,是一小塊兒大拇指一個關節大小的小碎骨。
是呆呆磨牙時啃剩下的骨頭。
我拿在手上看了很久,腦袋里翻來覆去都是呆呆叼著骨頭窩在廚房櫥柜下面的墊子上或者臥在它的小床上嘎嘣嘎嘣認真啃骨頭的樣子。
無論在哪里啃骨頭,它總是圍繞在我的身邊。
空了的骨頭管道中還夾了兩粒珍珠棉。那是它拆毛絨娃娃時漏下的,不知道怎么夾到骨頭管道中了。
在手上捏了很久,始終舍不得丟掉,家中關于呆呆的一點一滴都在慢慢的失去。
我怕我慢慢把它忘了。在養它之前,我從來都不喜歡狗子,總覺得它們那種渾身滿是毛的動物是行走的掉毛機,我討厭滿屋子都是狗毛。
養了它之后,我慢慢喜歡“狗”這一生物,喜歡它們的眼睛,圓溜溜濕漉漉,里面永遠都是一片赤誠,對你從來滿懷忠誠,走哪兒跟到哪兒,那種被信任的感覺很奇妙,很美好。
呆呆是一只有眼線的狗子,它生氣的時候眼睛會變藍,特別的獨特,特別的漂亮。
它是一只齙牙狗,每個人都說這狗子不值錢、長得丑,可我覺得它最好看,不管多少人說,我一直堅定它是最漂亮的一只,連孩子都說呆呆的牙長的很有個性,他能第一時間在狗群里找到它:
“靠著它的牙,我一眼就能認出呆呆。”
自從呆呆不見了之后,老趙雖然不說,但難過還是很明顯的,我刷視頻的時候刷到狗子的視頻,老趙看我盯著看很久,就叫我別看了,“看見別人家的狗會難受。”
他想念呆呆,我知道。
孩子這兩天總在說“媽媽,我想咱們家的狗了。”
我也想念它。
可它現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六樓的狗窩還留著,呆呆的食盆也留著。
二樓它喝水的小碗一直都滿滿的放著水,給它用做飯盆的餐盒里面放了半盆的狗糧,通通都沒動。
家里的人都沒說出那最壞的想法,都在等著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