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場信息化局部戰爭中,美軍都通過近距離支援攻擊機的大量使用,迅速在陸戰場取得壓倒性的優勢,空軍近距離支援戰術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當今各國軍方研究的熱點,然而回顧戰史,空軍近距離支援地面部隊并不是新的戰術思想,早在1942年的“二戰”中,就由英國空軍元帥特德的沙漠空軍部隊和蒙哥馬利將軍的第8集團軍推向了高潮。
無獨有偶,當今的許多新戰術和新思想都可以在戰史中找到“同胞兄弟”,如當今陸空之間的“數據鏈”協同與過去陸空之間的無線電臺溝通,當今的“體系破擊”與過去的“擊敵要害”,當今的“信息主導”與過去的先遣營戰斗偵察等等,這些戰術思想都不存在規律性的區別,充分體現了戰術發展的繼承性。
縱觀戰史,戰術思想所謂的“突變”并不是表征戰術本身的發展軌跡,而是指某一戰術思想被戰爭實踐檢驗后,其推廣和運用的廣度由低級階段突然躍升至高級階段,而就戰術本身認識深度而言,其發展模式并不是不規則的跳躍折線,而是一條循序漸進螺旋上升的曲線,這也由戰術發展的物質基礎所決定。戰術的物質基礎是技術,技術決定戰術,新技術催生新裝備,新裝備的廣泛運用催化新戰術的蓬勃發展,而軍事技術的研發需要大量資源的支撐,軍事技術在武器裝備上的運用與普及更是一個長期的戰備過程,從技術到裝備再到戰術的驅動鏈路決定了戰術發展不具備發生“突變”或“躍升”的土壤,因此戰術創新中“新”的含義也不是“全新”,而是對傳統戰術精華的繼承與發揚,是戰術規律在新技術和新裝備支撐下展現出來的新方法和新對策。
理論研究要求“論從史出”,是指分析問題之前首先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事物的真相,在此基礎上,才談得上以什么立場觀點方法去分析研究問題,尤其不能圍繞輿論追逐的傾向轉,這實際違背了理論研究的嚴肅性。戰術創新亦是如此,同樣要做到“術從史出”,在研究戰史的過程中,不能囿限于信息化條件下的戰例,那畢竟是幾場實力懸殊的不對稱戰爭,雖然反映出信息化戰爭的許多特質,卻不能給出全部的答案,戰術思想中規律性的東西仍然要從勢均力敵的軍事斗爭中挖循, “一戰”、“二戰”和我軍的戰斗發展史同樣是當今戰術創新永不枯竭的驅動力。在理清不同時期戰斗發展脈絡的基礎上,戰術創新要高度關注新技術,聚焦新質力,通過推理演繹找尋戰術精華在信息化條件下的新特征和新規律。此外,戰術創新還要尊重一些“冷”想法,不能因為有悖傳統就輕易否定這些思想,雖然軍事實踐由于承擔巨大風險需要慎之又慎,但理論創新則應當百花齊放,畢竟從歷史的角度看,很多先進的戰術思想都因為誕生之初的巨大阻力而錯過了推廣普及的黃金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