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孔雀》,一部文藝片,很壓抑,帶著影評去看的,我想,如果沒有看影評,我應該看不了那么深刻吧。影評里說,關于人生的荒誕,無意義,人,折騰來,折騰去,終究,都是在原地打轉而已。
生活面前,沒有任何的贏家,我們都把自己賣給了瑣碎的生活,所謂的青春、夢想,在現實面前,都是幻想而已。成不了任何的可能,掙扎里的人,也始終只是在做無意義的躁動而已。
姐姐,渴望改變,渴望生活能按照自己的內心去過,她渴望飛上藍天,從藍天悠悠然然地降落下來,那一定是很美很美的姿勢,是自己內心渴望的美麗。
所以,她勇敢地跑去報名參軍,一個人,偷偷的,甚至,不惜偷了家里的活命的錢,搭上了弟弟苦心經營的私房錢,當她帶著所謂的“關系”,來侍奉來獻媚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了,自己孤零零地,站在角落,看著歡喜歡笑的他們,自己卻顯得那么地落寞,那么地多余。
是的,在我們的中國,這種所謂的公事公辦里,總會摻雜那么一點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玷污我們的神圣莊重和公事公辦。最終,歡天喜地的送別隊伍里,姐姐只是一個落寞的看客,看著,他們的歡歡喜喜,看著,他們的痛哭流涕,看著,他們的歡喜離別。
她,也只能是看客,這是特殊時代里的注定?還是,她自己出生的注定呢?或者,只是她自己的不走運呢?也許吧,誰知道呢?
終于,姐姐還是回到了家里,回到了靜靜的家里,每天,也只是吃飯,睡覺,爭吵而已,工作,理想,現實,從來都是導火索,都是矛盾,一場場親人間的撕扯和惡語相向。現實,總是那么地無力,連掙扎的空隙都不肯留的。雖然,夢想破滅了,但想象夢想,自己演出夢想還是可以的吧。
片中,姐姐自己動手縫制了一個降落傘,然后,自己騎車穿行在大街上,呼呼的風聲中,降落傘仿佛飛起來了,姐姐也跟著飛揚起來了,仿佛是遨游在了碧云藍天里,自主,輕盈,快樂,這時,姐姐臉上是燦爛的笑臉,發自內心的歡喜,最美的笑臉,從來都是從心里開出來的。
是的,姐姐終于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即使,是那么的可笑與短暫,但,對她來說,這是一個神圣的時刻,是自我心結的釋然與釋懷,通過這樣的方式,她完成了對自我夢想的追逐,無悔了。一切,都完美了,如愿以償了。
生活,可以開始新的一頁了。她,也回到了現實生活,到藥廠當一名洗瓶子的女工,洗洗涮涮里,恍恍惚惚里,度日,度日如年。至于,她后面的遭遇與結局,也都在情理之中了,合情合理。
片中,哥哥這個角色,仿佛讓人感受到了真實,生活的本來面目,也才是生活的真相。不做,過多的幻想,人生該怎樣就怎樣,不積極于自己,也不苛求于生活,兩廂安好,各自舒服自在,多好,是吧。
但,為什么,偏偏他又是個先天腦袋有問題的人呢?這是導演的故意安排?還是生活的有意捉弄?為什么,不能是個健康健全的人呢?人,一定要殘缺以后,才能獲得安寧嗎?
還是說,人本來就應該殘缺,從事實上,從實際里,從本質上,人,就是應該要殘缺,人,注定要殘缺,殘缺才是人生的真實,殘缺才是生活的本真。那些,叫嚷著意義與價值的,都是些生活的可憐蟲,都是不完整的生活人,都是病態的。
也許,是這樣的吧,越掙扎越痛苦,大多數的人,都學了乖,不為難自己,也不為難生活,選擇了折中的辦法,讓自己安好,也讓生活安好,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不是么?不然,人世,何以到現在,何以綿延不斷。所謂,存在即合理,生于世間的萬物,自熱是有他的道理的。
孔雀,影片最后,動物園場景,一家三姊妹,悉數路過,點評過。姐姐的女兒,說爸爸老家遍地孔雀開屏,這里的不美不稀罕;哥哥小倆口和肚里的孩子說,將來帶了孩子來真真切切地看;弟弟一家,怕驚擾了背上熟睡的小男孩,悄悄地,快快地走過。
他們,都沒有看到孔雀開屏,而,在他們離開之后,孔雀開屏了,開得那樣地淋漓盡致,那樣的肆無忌憚,那樣的美麗動人。但,他們都錯過了,這,會是過錯嗎?有什么寓意呢?導演要表達些什么呢?
是,人的沒耐心,太匆匆;人的自欺欺人,掩耳盜鈴;還是,人的苦難的不可避免,而與美好始終是失之交臂,擦肩而過的注定恒定呢。不清楚,不明白,見仁見智吧。
我還是愿意相信,陰沉苦悶之后有燦爛陽光,籠罩大地的,也始終是光芒萬丈的陽光,正大光明的陽光,溫暖人心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