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火將熄,暗影蔽日;
石座之上,不見王影;
鐘聲回蕩,灰燼再起;
諸王歸位,薪火永續……
“灰燼大人,請您將螺旋劍刺入篝火,開啟前往洛斯里克的道路吧!”
“……”
“灰燼大人,為何您遲遲沒有動作?是覺得自己的準備還不夠充足嗎?又或者是擔心手中的武器不夠鋒利?請放心,只要能支付足夠的靈魂,您可以在這里買到一切想要的東西,將手里的武器鍛造成足以弒神的神兵!”
“……”
“灰燼大人,難道您需要的……是我嗎?既然如此,就請您觸碰我身體中……的黑暗,將那些無主的靈魂化為您自己的力量吧?”
“……”
“……灰燼大人,您還能聽見我的聲音嗎?”【Ashen one,hearest thou my voice,still ?】
“……”
“灰……”
“灰NM個頭啊!沒看到老子不想理你啊?我TM只想在這坐著休息一陣子,你就不能閉嘴消停一會兒嗎?”
“可是……傳火的使命——”
“早就跟老子沒關系啦!”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總算把那個啰嗦的防火女攆到一旁,專心享受起屬于我自己的安寧。
什么,你說世界毀滅在即,我卻不肯挺身而出,是個膽小怕事的無能懦夫?這話誰說的?來來,看我不一個街舞跳劈弄死你!你也不好好看看我這身制服?傳承初火拯救世界這種事情,我早就做過了!
我叫霍克伍德,曾是法蘭不死隊的一員。
這句話需要分段解釋。
所謂的不死隊,指的是一群像我一樣的不死人所組成的隊伍。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貫徹帥與真實的正義,英俊又迷人的正派角色!我們是穿梭在洛斯里克的不死隊!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待著我們!嘎嗚嗚嗚嗚嗚嗚嗚!(狼叫聲響起)
而所謂“曾是”,意味著我現在已經不是。
實話實說,我是個逃兵。
事情得追溯到今天早晨。那時的我正躺在棺材里,腦袋里反復推演自創的街舞……啊不,劍術動作。實不相瞞,我一直對狼劍術的最后一式“Wolf from above”頗有意見,認為這招耍帥有余、實用不足,有心改進這一招。然而隊里的其他人對我的想法卻十分不屑。“你必須承認,那可是傳承自阿爾特留斯大人的偉大劍術,歷經千年淬煉,早已完美無瑕,任何改動的嘗試都只是畫蛇添足。”隊長某天找我談心時這么說道,我也很誠懇地答應他不再散播那些“有害于不死隊內部團結的無知言論”。隊長對我的態度很滿意,于是挪開了那把原本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真是通情達理,不是嗎?
好吧,我承認跑題了。總之,等到我意識到不對勁、自己從棺材里爬出來時,才發現墓地周圍早已空無一人,唯有耳邊回蕩著鐘聲,久久不絕。
這可真是個壞兆頭。
我一邊埋怨一邊爬出棺材,同時尋思著其他人的位置。不過想想也簡單。洛斯里克繼承了羅德蘭的光輝傳統:時空錯亂。因而所有的鐘統統只有一種功能,那就是鬧鐘。而被鬧醒的不死人一般也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傳火。
可老子TM已經傳過火了啊!而且我身上這點靈魂,怕是不夠初火再多燒個一秒,就算去了又有什么用?
可我不去又能如何?一個人在這里繼續睡下去?
算了,先去找隊長他們吧。如果沒記錯,傳火祭祀場就在附近來著……
“咦,我的帽子呢?”
我左右環顧,卻找不到那頂我所中意的帽子,也不知是被哪個缺德的家伙帶走了;一起失蹤的還有我的匕首——或者按我的稱呼,是“360度回旋加速軸承核心”——不過那人倒還算良心,沒帶走我的劍,還在劍旁邊放了面粗制濫造的盾牌,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
“猜猜我是誰?”
“猜你妹!”
我一腳把那盾牌踢飛出去,滿意地看著拿東西飛出一道弧線,砸到不遠處的一從結晶石塊里頭——慢著,那些石頭怎么動了,難道是……
“嗷!!!!!”
毫無疑問,我做了件蠢事。剛剛蘇醒的我,對上一頭年富力強的結晶蜥蜴,勝算實在渺茫。更可怕的是,我依稀記得幾百年前我最后坐下的篝火位于病村的地底,若是這個狀態被送回到那個地方,那這輩子基本就可以和陽光說再見了。
所以我決定,跑!
這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度很大。也不知是哪位先賢,給結晶蜥蜴起了個“布加迪威龍”的外號。這貨一旦發飆,那可真不是一個兩個人能簡單解決的。我只能且戰且退,順著峽谷一路狂奔。身后,結晶蜥蜴將身體卷成一團,以難以置信的速度越追越近。而我體力幾乎衰竭,眼看著就要跑不動了——
就在這時,眼前豁然開朗。
我在三分之一秒內意識到前方是懸崖,緊接著一個突然轉向,憑借著常年街舞練出的平衡感完美地避開了墜落的命運。然而那只蜥蜴可沒那么好運,動能過大的軀體完全止不住前進的步伐,結局便只能像一個皮球一樣,嗖——
“切,也就這水準……”
危機解除,我坐在懸崖邊大口喘氣。地上落著一塊結晶蜥蜴的碎片,依稀記得挺值魂(值錢)的,我便順手收進口袋里,然后轉身走上斜坡。不遠處有堆篝火,再遠一點的地方能看到一座巨大的競技場,更遠一點的地方則立著一座高塔。我知道,傳火祭祀場就在那座高塔下面。
不知道隊長他們到了沒有?
帶著這個問題,我走進了競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