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為利來為利往的忙碌飄忽的人群,聽著小販嘹唳的叫賣聲,內心不禁憂郁起來,感覺到底人是在為生計奔忙,本質上和覓食的獸類沒有什么區別。因此對物質的索求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且,有人認為物質愈充裕,生命的自由就越大。
然而,對物質的追逐既然是人性的,但被物質支配的人的生活卻終有淪落的味道,因為人到底是人不是獸。想到此心里不覺煩躁起來。
從街市返回家,順手翻起書桌上的幾本書,一本《陶淵明詩集》,一本《梁宗岱批評集》,還有一本梭羅的《瓦爾登湖》,當我心煩的時候總是會漫無目的的隨手翻閱一些書。于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同是面黃骨瘦之人,卻都有著豐腴浪漫的情懷;不受現實的拘囚,卻我行我素活得很熱烈,很幸福。掩卷沉思,我笑了,原來他們都是被書香涵養的人,他們都生活在精神里,因而他們具有了超越“獸性”的一種“神性”。感覺著他們的“神性”,煩躁的心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平靜如水。
想到了梭羅,他在瓦爾登湖畔筑屋而居,遠離城市的喧囂,僅靠最基本的物質材料為生,物質貧瘠的生活并沒有影響他生命的質量,創作出了代表他巨大成就的《瓦爾登湖》。在書中他說:多余的金錢只能購買多余的物質;真正的生活所需時不需要錢的。的卻,人之所以生活的惶恐與急迫,是把追逐多余的物質當成了人生的目的,這種物欲無度,于是悲苦就隨之產生。人活著不僅僅需要物質食糧,人更需要精神食糧,才能更好的活著。法國著名作家雨果把人的生存狀態分為兩種:一是生存,一是生活。人有了物質才能生存,人有了理想才能生活。你想了解生存和生活的不同嗎?動物生存,人則生活。健康的人不能沒有精神支柱,精神追求。
所以,涵養著書香的人是離物欲越來越遠的,他們享受著簡約的生活給內心帶來的平靜安詳,這種平靜就是心靈的自由,就是幸福。那么書對于人的意義就更加重要了,它時時提醒著我們人與獸的區別就是——人可以不為生存而生存。人更需要生活在精神之中。
再豪華的宮殿里也有悲哭,再破舊的茅屋里也有歌聲,人的幸福,多由精神支配,不取決于物質的多寡。
“貧窮而能靜靜的聽著風聲,也是快樂的。”這是海德格爾“人要詩意的棲居”的形象地闡釋。人擺脫了物質的羈絆在精神的世界里會得到無限的自由。
在書房里閱讀,聽風聲入耳不也是幸福嗎?
巴士加爾說得好:“一個人越是有思想,越是能發現人群中卓爾不凡的情調;一般人是分辨不出人與人之間的差異的。”這種差異決定了生命的深度和生命的質量,也決定了入耳的風聲不僅僅是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