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機器人是這樣的,它是這片的王,是力量的象征。粗重的機械臂和精密的軍工芯片支撐起了它的統治和力量,這就是人類科技的最終體現,也是人類文明終結的源頭。
“你是這次的賭徒?”
機械合成的聲音肆無忌憚的在空曠的房間回響,機器人不需要什么家具,但它很喜歡大房間。
“是。”
那一條壯碩的漢子一撂斗篷坐在了凳子上,兩條結實的臂膀露在燈光下透著力量。
機器人很欣賞人類的勇氣,即便他們知道能夠勝過計算機的希望微乎其微,但依舊努力。對于機器人來說,它更喜歡把別人努力換來的希望摧毀的瞬間。
“請!”
漢子的聲音粗曠,帶著一股機器人不太熟悉的味道。
“你不是本地人。”
那漢子沒有答話,算是默認。
機器人細小的輔助手臂開始發牌,一張張撲克牌快速又精準的落在桌面上。
“你知道他們讓你來做什么?”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機器人的詞匯庫很快就找到了這條古老諺語的含義,只是它有些奇怪,它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那個國家的人們了。自從科技戰爭開始之后,就沒有機器人見過那個國家的人了。
“祝你好運。”
冰冷的合成音再次響起,機器人不覺得面前的男人會有所不同,他只不過是個被欺騙的,即將陷入絕望的死人。
機器人掌控之下的村莊會定期給它送來一位賭徒,他們會一起玩撲克,而懲罰也很簡單——彈腦瓜。
只是人類的腦殼,脆弱到扛不住它鋼鐵的手指。
他會讓人類贏上幾局,看著他們把自己準備的無用功全部做完,最后顫抖的到處逃跑躲藏。
按照常理,它會讓面前的人贏上幾局,雖然它的軍工芯片似乎計算到了什么東西。但它相信自己的合金裝甲,也相信面前的人類會如往常一樣。
“我贏了,對么?”
那漢子甚至沒有看自己面前的卡牌,他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機器人的頭顱。
“當然。”
機器人明白了,面前的人類并不是無知的路人,只是它很清楚,這一點用也沒有。
“來吧,往這里彈。”
粗重的手臂在機器人的合金裝甲上重重砸了兩下,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嘲笑。無用功就是無用功,不會有任何改變。
漢子起身,雙腿微屈好似生根。結實的手臂自腰側抬起,氣血上涌,漲的右臂通紅。右手手指自下而上在空中劃出圓弧,看似緩慢的指尖帶著沖天的殺意。
那是超越物質的恐懼感,軍工芯片正發出刺耳的嗡鳴。聲音合成器不斷的發出古怪的聲響,龐大的合金身軀正在渺小的肉體前顫抖。
“不可能,這不可能。”
合成器將機器人的思考大聲公放了出來,它自傲的一切似乎在頃刻間便崩塌了。
“去死!”
巨大的機械臂全功率運作,機器人違背了它所謂的信仰,只是它還是晚了。
即便是高速攝像機還是只捕捉到了一幀。
合金裝甲被硬生生開了個窟窿,而其中努力運作的軍工芯片也在瞬間化為了塵埃。依舊在前進的鐵臂轟然落地,在不斷回響的金屬碰撞聲之中漢子輕蔑一笑。
“金屬軀殼不過如此。”
自此那善于玩弄人類的金屬統治者成了歷史,而廢土之上人類擊敗機械的故事開始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