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寫的《一地雞毛》間隔了四年,這四年的時間,是一個初入大學的學生到一個初入社會的社會人的區別。
而我現在的生活,依舊一地雞毛。
當初那個對文字充滿熱忱的小女孩,現在已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重新翻開當年的《一地雞毛》,發現那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子在做著杞人憂天的夢,那是一個單純地生活在自己美好的故事里的孩子,她的擔憂,大概是迷茫大學生活、迷茫女生間的友誼,那是我現在多向往的樣子啊,沉浸在這樣那樣雞毛蒜皮的一個一個小故事里。
感情,是那個時候的關鍵詞。
現實,是我現在給自己灌輸的中心詞。
疫情期間,多了那么多的時間,放空,思考,走一條癱瘓的癩皮狗,時時癱著,刷著幾百年前的電視劇,武林外傳是主題曲。深夜刷著抖音,看著別人的生活,短短的幾分鐘里,羨慕著一個又一個擁有著充實生活的人。
再看一個,看完這個就睡了。一個接一個,熬到深夜,熬到第二天凌晨。
重復著這樣的日子,不能出門的指令就好像給了我一個逃避的借口。
這樣漫長的假期,讓我似乎忘了我已經是個步入社會的人了。
進入社會選擇的第一份工作,遭到了所有人的質疑,身邊的朋友、親人,同學、老師,所有的否定聲、質疑聲都動搖著我本不堅定的心。在另一個城市選擇做一個攝影師,在父母的眼里究竟為什么這么不堪呢?
在疫情這一個月的閑散中,我辭去了那份工作,選擇回到原本的城市。但是攝影師的路,我沒有放下,既然我沒有盡興,為什么要放棄呢?父母只是想把我綁在身邊吧,他們的年代,沒有夢想,沒有追求,有的是生活安定,有的是到了年紀結婚生子。
我用著我的方法抗議,別人都說獨生子女過著眾星捧月的日子,但我覺得是悲哀的,因為是父母的唯一,所以也承擔著這唯一的責任。被唯一束縛,遭受唯一的毒打。
這幾天,草草地瀏覽著工作崗位,看著一份又一份的辦公室工作,我懷疑著自己能夠做什么,看著自己從前的夢,做一個很厲害的編輯。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四年沒有寫過一篇正經的長文了。
你有那個文字能力嗎?你知道市場的需求嗎?你了解新媒體發展需要的東西嗎?你知道現在主流的運營形式嗎?你能夠交得出一份成功案例嗎?
我沒有,我不行,我什么都做不了。這大概是我的回答。我大概懂得,這是一個不愿意從頭開始努力的人的自怨自艾。
是的,我既不想放棄我現在能夠運用的能力,也不想從頭開始接觸一個自己陌生的世界。
因此我的生活,依舊是一地雞毛。
這一個多月在家的日子。我沒有任何的情緒波瀾,每天像個機器一樣吃飯睡覺,沒有思考,除了決定辭職時那段時間的失眠掙扎,我大概在復制著自己一天一天的故事。
多少次想著我明天一定要做什么做什么,恩,都是想想而已。
明天吧,明天吧。
我看到簡書上一個姐姐寫了一篇文章,即使沒有人看,不知道寫什么,也想重新開始堅持每天寫一點,不為了別的,為了自己。
小時候的文字夢想啊,現在我也不為了別的,只想從文字里找一找那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我是個什么樣子。
生活依舊一地雞毛,而我此時已不再難過。
長大后發現,那些驚濤駭浪的情緒早已變成緩緩的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