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路邊的一大束紅玫瑰所吸引。
入眼所見，是大片的鮮紅、大片的燦爛。天色漸晚，這束玫瑰花卻很耀眼。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我的腳仿佛生了根，促使我在原地佇立了許久。
過了一會兒，我才注意到玫瑰花所在的架子以及后面的小店。那店仿佛是70年代所遺留下來的廢墟，并不顯眼。蕭瑟路燈下，門旁邊的牌子上若隱若現四個字，我不禁讀了出來：“夜下花店……”
夜下花店？在夜晚開放？我走到門前，門上果然掛著“營業中”的牌子。我小心地推開門走進去，溫暖的燈光與各種花的芳香瞬間包裹了我，心情不知為何突然好了起來。
我從小就特別喜歡花，欣賞花的顏色，聞花的芳香，更重要的是收集每一種花的花語——那是我一直都在做的，不知不覺成了一種習慣。可是這家花店讓我眼前一亮：從外面看似乎不起眼，里面卻很大，架子上擺著各種顏色的玫瑰，角落里還有很多高大的花瓶，而且花的種類更是數不勝數，其中還有不少我叫不上名字的花。
外面的風凄冷而蕭索，這家花店里卻讓人像喝了熱咖啡一樣，身子暖洋洋的。
“有人嗎？”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這兒呢……”幾步外的柜臺后傳來一個聲音，我被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看到了柜臺后的人。那是一位年近九旬的老奶奶，她之前一直安靜地坐在那里，我當時只顧著看花了，居然沒有發現。
她拄著拐杖慢慢走過來，我趕緊鞠了一躬：“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擾……”“沒關系，坐吧……”說著，她指了指旁邊的一把椅子。
我有些惶恐地坐下：“請問……這家花店是只在晚上營業嗎？”
“不不不，白天也可以來的。”奶奶慈善地朝我微笑著。
“晚上好像沒有什么人啊……”我打量四周，卻又后悔自己剛才的話太失禮貌。
“有緣人都會在夜晚光顧這里的，你就是其中一個。不過話說回來，你跟我以前見過的一個女孩很像呢，她和你差不多大哦。”奶奶說著，思緒似乎飄向了遠方。
“她也在晚上光顧您的花店嗎？”我心中不禁想：晚上逛花店的人還真不多，一定很有品味……不過我只是偶然發現了而已，而且現在還急著趕回去呢。
“是啊，每個夜晚她都會來，而且每次都會買一束花走。”奶奶說著又露出了笑容，在橘黃的微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溫和。
“她現在不會來了嗎？”我問。
“這段時間都沒來，不過我覺得她應該是被學習或者別的什么事耽誤了吧，我相信她不久之后就會回來的。”奶奶說這話的時候，其中的信心十足似乎掩蓋著些許期待。
“這樣啊……”我不禁有些好奇，這家花店白天會不會有很多顧客。
“你一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很喜歡花，對嗎？”奶奶問。
“嗯……可是，我家住在高層，不適合種花呢……”我說，眼神黯淡了下去。
“沒關系，以后你也可以經常來的，我隨時在此等候。”奶奶沖我點點頭，我也抱以微笑。不知為何，這家花店的每一處都吸引著我：溫暖的空間、迷人的花朵、慈祥的老奶奶……我突然也萌生出了每天晚上來花店的念頭了。
我低頭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便起身再次朝奶奶鞠了一躬：“抱歉，時間有點晚了，我得回家了……”“沒事沒事，希望你以后也能來吧。”奶奶又朝我露出笑容。
走到門邊，我忽然回過頭，抱著某種心態問：“奶奶，您知道……花語嗎？”
“啊……你和那位姑娘還真是一模一樣的，她天天求著我給她講花語……”
我帶著許多混亂的想法離開了花店，站在路燈下，我望著那破舊不堪的牌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也許，那女孩不會回來了吧……
文/如一如清水
2022.8.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