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柔軟的存在
寒氣從嘴里吐出，煙云繚繞，躲不開迷霧的世界。這天，變臉大師般，我握緊雙手，雙手狠狠地扎在衣兜里。
早餐攤模樣精巧的小食品躺在仙池中，仙氣騰騰，誘人得很。攤前胖阿姨不顧形象得吆喝著，單靠著這張嘴皮子就足以走天下、打天下。我上前要了一個包子和一杯豆漿，胖阿姨手腳利索，沒個三兩下就打包給我，最后還販賣了一個看上去不太值當的笑容給我。
我轉身準備往學校的方向去，卻不小心踩到了一位蹲下身子的爸爸，我連忙向其致歉。他連說了幾句“沒事”，由于蹲下身子，羽絨服大部分縮在了肚子處。
我沒有著急走，只在旁邊靜靜地看著。這位爸爸蹲下來和旁邊的兩個小孩差不多高，左腳支撐著整個身體的重量，右腳往后輔助著。他的耳朵紅得像火燒云，肅肅的寒風加上耳邊碎發的撩撥，這種紅色還會愈演愈烈。裸露粗糙的雙手正在為其中一個孩子拉拉鏈，一只手牽住厚厚的衣角，另一只手扣住拉鏈環，往孩子脖頸方向牽動著。牽動了小一段，拉鏈卡住了，他把懷里的卡通保溫杯穩在地上，活動活動了左腿，再次去牽拉那條耍賴不走的拉鏈。拉鏈這下聽話多了，順直通向衣領上端。他起身前，還把孩子里端的毛衣壓了壓，就怕那傷人無數的風還來傷他的孩子。
另一個孩子摩擦了幾下手，有些催促爸爸弟弟快些走的意思。爸爸扯了扯小女孩的毛衣帽，像是把保護女兒雪白肌膚的任務鄭重地交付出去。
我在他們身后走著，大背影下的兩個小背影，企鵝般晃悠著，似冬日里的暖陽。正是爸爸的那些小細節，才把他們保護得如此美好，寒風肅殺又怎樣，有爸爸所在，透不進孩子的衣物，只能在毛衣帽外徘徊著、巴望著，無所收獲，便只能流露街頭。
我想，那位爸爸手里的保溫杯或許也暗藏玄機，也許溫存著今早在家為孩子燒開的羊奶呢？
那位爸爸看著兩個孩子走進校園，我也走進校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