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鳳羽佛鈴(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九重天救兵已到,盤天印無人能解

昆侖虛前,一道金光閃過,青灰色的身影落在長衫面前:“墨淵上神在何處?九重天出事了!”

聞此,長衫知是大事,也不曾多問,直接領(lǐng)著司命就去了大殿。

“墨淵上神,東皇鐘碎片被重鑄,九重天被圍?!彼久娏四珳Y,就朝著墨淵一揖到底。

墨淵盤膝在榻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是誰?”

“冥君榖玥,帝君、天君助小仙脫困,這才來了昆侖虛報信,天君正在與冥君相戰(zhàn)?!?/p>

“長衫,你與疊風(fēng)領(lǐng)昆侖虛弟子去往九重天助天君,司命,我們?nèi)タ纯茨墙Y(jié)界?!?/p>

“是?!?/p>

“是?!?/p>

“墨淵,祖宗我也去!”少綰忽的出現(xiàn)在殿門口,手中依舊抱著那化作小貓的碧雪豹獸。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更何況少綰這能力也不差,墨淵也還在少綰身邊,便是出了事也輪不到她。如此想著,墨淵也就應(yīng)了少綰。

九重天外,夜華畢竟只有一人,冥兵上萬,雙拳也難敵四手。那冥兵們使的是車輪戰(zhàn)術(shù),不過多久,夜華身上便多了幾道口子。

榖玥取了長劍,落在夜華面前,想來還是有些趁虛而入的勢頭。一柄長劍直指夜華,稍一運(yùn)法力,劍鋒便朝著夜華刺去。只見夜華劍鋒一偏,當(dāng)下榖玥的劍氣,反手一彈,青冥劍又劃出一道凌厲的劍氣。榖玥斜斜的一躲,劍氣依舊是劃破了榖玥的外裳。

就在兩人打的如火如荼之時,墨淵、少綰、司命一路打上了九重天,身后十余個昆侖虛弟子分工有序,以免將冥兵的陣法打散,一面朝著夜華那邊靠去。

“是盤天印。”墨淵望著眼前的結(jié)界,一下便看出了這結(jié)界的端倪。

“綰綰,你們小心?!?/p>

說著就要朝盤天印那邊遁去,耳畔忽的傳來少綰那尖厲的嗓音:“阿淵你聽著,祖宗我要你完完整整的回來!”

“好?!悲B風(fēng)、長衫領(lǐng)著昆侖虛弟子,一路過關(guān)斬將,終是離夜華不遠(yuǎn)了。

榖玥余光一瞥,稍稍顧了顧四周,一聲口哨聲,引導(dǎo)著身后的冥兵們改了陣法,而后又專心同夜華戰(zhàn)去。手中的長劍一揮,劃了幾道劍痕,朝夜華打去,卻見夜華微微側(cè)身,提起青冥劍一擋、一挑,轉(zhuǎn)而雙腳輕輕點(diǎn)地,在空中現(xiàn)了原身。只見那層層云靄之中,一條玄黑色的龍盤旋著,忽的一個俯沖直下,透過云靄,直直的朝榖玥身后沖去。榖玥一個仰身,避開夜華,轉(zhuǎn)而長劍一刺,貼著黑龍的身子擦過,割穿了龍鱗,在夜華身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夜華身形一轉(zhuǎn),在半空中盤著,一張嘴,大股的水自嘴中噴出,榖玥雙手在額間一擋,念訣化了結(jié)界,趁著水為噴盡,榖玥亦是搖身一變,化了蛟龍的原身,同夜華一般騰在半空中。一時間,兩條龍?jiān)诳罩邢嗷ニ阂е贿M(jìn)一退,一攻一守,誰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本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只不過夜華先前受了些許的傷,體力也耗了不少,動作稍稍慢了些許,被榖玥一擊而中,自半空中掉落,化了人身。

只見夜華半跪在地上,嘴角掛著絲絲的血跡。好在少綰、司命一道,越過層層的冥兵,終于及時趕了過來,一左一右扶起夜華。少綰換了盛虛劍,緊緊握在手中:“你們好生待著,祖宗我來對他!”

說著,給夜華、司命下了個結(jié)界。

見榖玥尚未化作人身,少綰一搖身,也作了鳳凰在空中翱翔了小半圈。趁著榖玥不注意,一口鳳火對著榖玥就噴了過去。榖玥躲閃不及,動作稍稍遲鈍了一些,身上便多了些被鳳火灼燒的痕跡。榖玥見眼前這鳳凰有點(diǎn)難對付,長嘯一聲便回了人身,立在地上。

少綰也不愿再空中多待,化了人身,一柄盛虛劍在手,紅光一閃,兩人便又打在了一處。


第一百四十二章:結(jié)界外墨淵商榷,神器下結(jié)界縮減

墨淵一面打量著盤天印,一面以法力覆上結(jié)界,稍稍用了些力道,卻被結(jié)界猛的一彈,一記反噬之力將墨淵退出去了小半步。墨淵能確切感受到東皇鐘的氣息,只是這東皇鐘的氣息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卻偏偏待了些陌生的韻味。抬頭望了望那浮在半空中的盤天印,稍稍緊了緊眉。

倘若想要徹徹底底的解了結(jié)界,這盤天印必須想法子收回來,只是這盤天印的實(shí)體就連東華也是第一次見著,更何況是墨淵?這破解的法子是更加的難尋了。雖說盤天印是東皇鐘的原身,但是委實(shí)是與墨淵沒有多大的聯(lián)系。墨淵細(xì)細(xì)探過這結(jié)界,一番下來,依舊是沒有什么頭緒。在掌心凝了法力,探上盤天印的結(jié)界,一施力,一道純正的法力硬生生透過結(jié)界,連通了結(jié)界內(nèi)外的景象。

“你倒是不怕少綰打不過榖玥?!睎|華見了墨淵,曉得墨淵同昆侖虛的弟子已經(jīng)得了消息。想著暫時也不會有什么大事,借著少綰這事也好打趣墨淵幾句。

“帝君許是有能力解開這結(jié)界的?!?/p>

“那你有何必費(fèi)神打通了這結(jié)界的禁制?”墨淵的目光在東華臉上停留了許久,又掃過東華身后的那一干仙臣。只見他們臉色各不相同,有些顯得膽怯非常,有些到是面不改色。

“帝君以為這盤天印的結(jié)界當(dāng)如何來破?”墨淵還是決定不與東華計(jì)較什么,畢竟這么些年了,也都習(xí)慣了。

東華也曉得身后的那些仙臣們,大部分都未曾經(jīng)歷過此番大事,如今多為惶恐不安之類。東華自幼就被冠了守護(hù)六界之名,現(xiàn)下的情況自當(dāng)以六界安危、天族安危為重。同墨淵所言雖有打趣的意味,但他們這些上古神邸到底也知曉有分寸這回事,自然是不會含糊。

“結(jié)界與盤天印相連,借的是盤天印的力。”這么說已經(jīng)身份清晰了,他們必須得想法子斷了盤天印與結(jié)界的聯(lián)系,如此一來,結(jié)界便可不攻自破,只是這法子確實(shí)是無人知曉。

墨淵沉思許久,忽的靈光一現(xiàn),道:“盤天印是以東皇鐘所鑄,若非要個法子,便以我的元神相祭吧。”

“不可以!”墨淵話音剛落,白淺便接上了墨淵的話:“師父,盤天印雖然是東皇鐘所鑄,可它并非是東皇鐘!”

“白淺說的不錯,倘若你以元神生祭也解不開盤天印的結(jié)界,天族便使了一位戰(zhàn)神?!?/p>

“九萬多年前我能回來,現(xiàn)在一樣可以!”

“師父!你難道要小十七再等你七萬年嗎!”墨淵白淺是一個比一個倔。

為了大義,若是生祭盤天印能夠解了結(jié)界,祭了又有何妨?可是如今根本就是不曉得這么做的結(jié)果,一切都不能貿(mào)然行動。除了生祭,不會沒有其他法子的。

“師父,如果一定要生祭,就要十七來吧?!?/p>

此話一出,身后‘嘩嘩’跪倒一片,直呼:“天后!”

連宋將折扇在白淺面前一攔:“白淺,你是天后,生祭這事誰也沒個準(zhǔn)兒,帝君會有辦法的。是吧,帝君?”

只見連宋正朝著東華一個勁的使著眼色,東華望了一眼連宋,又將目光收了回來,淡淡的道了句:“沒有。”

卻見那盤天印是越縮越小,將整個空間越壓越小,也不知是盤天印的特性,還是榖玥故意而為之。結(jié)界內(nèi)的人無法,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這盤天印給壓扁,連宋同央錯、樂胥他們一商量,紛紛祭出法力,死死的抵在正在壓縮的結(jié)界之上。好在這也有些用處,結(jié)界縮減的速度確實(shí)是慢了下去,只是如此一來,他們勢必是會耗盡法力的。

墨淵見這結(jié)界忽的一變,心道不好,抬手念訣,運(yùn)了法力,將那一身純正的法力覆于結(jié)界之上,與結(jié)界內(nèi)的人一道,想著能盡力將這結(jié)界下的空間控制住。東華細(xì)細(xì)觀察過這盤天印的結(jié)界,一時也沒有什么辦法,又是這生死關(guān)頭,只好使個笨辦法試試了。抬手朝著那浮在半空中的盤天印一指,將法力渡于結(jié)界之上。有東華出手,那些仙臣總算是輕松了不少,至少也有個期盼,想著東華是會有法子救他們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盤天印表里不一,九重天正邪一戰(zhàn)

一時間,只見那盤天印金光乍現(xiàn),將眾人施加上的法力推開了大半。好在仙法強(qiáng)些的還能支撐住,免得者盤天印頓時下壓。東華一蹙眉,又渡了大半的法力,助身后這些仙臣們穩(wěn)固仙元。半空的盤天印忽的一震,底部霎時開了個口子,道道火球往結(jié)界內(nèi)的人群砸去。

那是紅炎烈火!東華、墨淵他們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這就是那能夠毀天滅地的紅炎烈火!

還不及劈開那滾滾火球,盤天印突然就吸收了他們祭出的大半法力作為己用,大股大股的倒流風(fēng)把他們往盤天印內(nèi)吸去。東華一揮手,及時給身后的那一干仙臣下了結(jié)界,免得他們被吸入盤天印,葬身紅炎烈火之中。

“啊……”忽的一聲驚叫,抬頭一看,只見連宋,天族的三殿下花花公子,一個不小心,便被吸入了盤天印之中。盤天印的強(qiáng)大根本容不得連宋有什么反抗的舉動。盤天印緩緩的閉合,下邊的眾人便是揪心非常也無甚法子。

“浪蕩公子!”只見成玉把手中的折扇一扔,作勢就要朝著那盤天印下僅剩的一點(diǎn)口子飛去。白淺抬手拉住成玉,她曉得紅炎烈火的厲害,曉得東皇鐘的厲害,可是這盤天印絕對不是那東皇鐘就能夠比的。就在兩人拉扯間,一道金光自眾人面掐劃過,疾如閃電,趁著那最后一點(diǎn)的縫隙,擠進(jìn)了盤天印之中。

往四周一瞧,仙者們皆是無事,也終于明了那到金光原是東華。隨著盤天印開口的合上,罩著九重天的結(jié)界終于解開了,這也算是誤打誤撞了,可是這同生祭又有何差別?墨淵早就該想到的。如今九重天內(nèi)憂已解,該是同仇敵愾的時候了。央錯、墨淵領(lǐng)著那些九重天的武將及那數(shù)十萬的天族兵將朝著榖玥的冥兵沖殺過去。

少綰同榖玥斗得難舍難分,夜華在司命的護(hù)法下療著傷,昆侖虛的弟子們與冥兵大戰(zhàn)了數(shù)十個回合,終于等來了結(jié)界破解的那一刻。

少綰一劍挑開榖玥的劍氣,急切的人群中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阿淵沒事。夜華恰恰就療好了身上大半的傷,剛睜眼便與白淺雙雙相對。

淺淺沒事。夜華沒事。這便是所謂的心有靈犀罷。

司命同時也是尋到了織越的身影??墒撬麄儏s偏偏忽略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人,此戰(zhàn)最大的功臣——東華紫府少陽君。

倘若不是東華凝了幾十萬年的法力,硬生生的在這堅(jiān)不可摧的結(jié)界上撕開了一個口子,讓司命送出了消息,倘若不是東華花了大半的法力穩(wěn)固他們的仙元,抵制盤天印的力量,九重天真的還會是原來的那個九重天嗎?他們真的還活著嗎?

似乎這一切他們都?xì)w功于理所當(dāng)然,可是這時候最該關(guān)注的應(yīng)該是東華。如今,東華入了盤天印,本是打算去救救連宋的。

在看到紅炎烈火的那一剎那,東華便明白了,所謂的盤天印不過是個殼子,內(nèi)在的模樣就是原先那神器的模樣,只不過是重鑄后再加以改造,增了些另外的作用和力道罷了?;蛟S在這樣的一個‘東皇鐘’內(nèi),并不若真正的東皇鐘那般。這一切都是未知,都存在無數(shù)的可能性。

連宋同東華也算是忘年之交,雖說東華總是同連宋動動嘴皮子,刻意的打打趣兒,但東華活了這么些年,委實(shí)是無趣得很。連宋這個之交也算得東華的心,見死不救總是不好。想來這些年也無甚大事發(fā)生,總歸無趣,正好連宋這一入榖玥的套,姑且就拿這盤天印試試手。東華總會有辦法的,總會把自己和連宋完完整整的帶出來的,畢竟外邊還有只小狐貍在青丘狐貍洞巴巴的等著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盤天印烈火滾滾,清心咒幻境層層

那盤天印內(nèi)果然不若那東皇鐘那般,入則即死。只見連宋浮于紅炎烈火之上,道道紅炎烈火頃刻間化作火球,朝著連宋砸去。險險的躲開幾道,卻見迎面而來的一道火球直直的對著連宋飛了去,根本是來不及躲避了。忽的覺著手臂被重重的一扯,整個身子一閃,終于是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一時間,余光似是瞥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身旁驟然就多了道結(jié)界。

“帝君?你怎么來了?”到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樣。

東華撇了眼連宋,淡淡的道:“你要是不樂意,本帝君也不介意你在這盤天印里待上個幾日?!?/p>

說著,作勢就要往結(jié)界外邊走去。

連宋趕忙伸手?jǐn)r住東華:“哎,別別別,我連一日都待不住,多待幾日只怕是要化成灰了?!?/p>

“你到還有些自知之明。”這種地強(qiáng)我弱的情況下,連宋多半還是需要這忘年之交的幫助,此刻實(shí)在是不宜翻臉。這么想著,連宋也只好咽下了這口黃連。將來再尋個時機(jī),連宋相信時機(jī)總歸是會有的,就看他到時候怎么把握了。

“連三殿下對這盤天印有何看法?”

“還能有什么看法?紅炎烈火奈何不得,這鬼地方又出不去?!边B宋沖著東華發(fā)了頓牢騷。

“人法天,天法地,地法道,道法自然。”東華這話說的有些模糊,不過也不是不清楚,聽著倒像是有意在同連宋打著啞謎。

“你能出去?”連宋覺得還是將這個問題拋還給東華的好,畢竟這一番話怎么聽怎么覺得東華是有法子的。

“不能?!币桓惫室庾鲗Φ哪印2贿^,東華也確實(shí)是不曉得這出去的法子。只道是天無絕人之路,當(dāng)初說混元鏡、折月鏡只進(jìn)不出,還不是被東華瞧出了端倪,好端端的走了出來。這盤天印雖說是復(fù)雜了些,但畢竟是萬物相克,總是能尋到個法子,徹底毀了這紅炎烈火的。

“你這結(jié)界能撐多久?”

“你嫌這結(jié)界不牢固?哦……本帝君也不強(qiáng)求的?!痹捯粑绰?,不等連宋再反駁什么,一揮手,就將連三殿下退出了結(jié)界。

待連宋反應(yīng)過來,自個兒已是身在結(jié)界之外了。紅炎烈火的熱浪一股接著一股的朝連宋身上襲去。連宋大驚,趕忙化了個護(hù)體結(jié)界。只是這護(hù)體結(jié)界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穩(wěn)固。恰好一道火球砸來,護(hù)體結(jié)界霎時就搖了三搖,嚇得連宋趕忙施法加固結(jié)界。

“帝君!帝君!……”東華在自己的結(jié)界內(nèi)望著這一幕,嘴角難得的一抽,卻不曾有什么動作。

趁著這一波火球的間隙,連宋用力的伸手拍打著東華的結(jié)界:“帝君,讓我進(jìn)去,帝君的結(jié)界牢固的很,牢固的很……”

東華望了望連宋,半晌,待連宋更急了,這才緩緩打開了結(jié)界,讓連宋進(jìn)來避避。不過靠著結(jié)界的庇護(hù)也不是長久之計(jì)。

只見東華在掌心凝了法力,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束探過盤天印內(nèi)的各處。紅炎烈火長久不衰,這些火球又是接二連三的襲來,便是東華這般的人物,時間久了也抵不住這樣輪番的攻擊。

“帝君可有結(jié)果?”

“你若是能讓紅炎烈火熄滅,我們許是還有生機(jī)。”

“什么?!這紅炎烈火就是無妄海之水也澆不滅,那我們豈不是永遠(yuǎn)出不去了?”連宋望著正在收回法力的東華,一時也是看不透他心中所想。這也是自然,東華會讀心術(shù),而連宋只是萬事都看的透徹些罷了,哪能比得上東華。

“盤天印不是東皇鐘,紅炎烈火不是紅炎烈火。”東華負(fù)著手,立在結(jié)界中,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見東華這般,連宋高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終于松了一口氣。好在東華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甚至是百步的老神仙。

“什么意思?”似乎太過深奧了些,連宋這思路有些跟不上。

只見東華抬手念訣,一道佛光透過滾滾火球,自紅炎烈火之中穿插而過,重新回到東華的掌心。

“是幻境?!边B宋恍然大悟,驚訝的望著這一切。這幻境之法高深非常,恍若真情實(shí)景一般,就連他連三殿下也不曾發(fā)現(xiàn)。

只見東華撤了結(jié)界,閉上雙眸,默念著清心咒。連宋一時無措,險險的躲開了幾道火球方才想起這不過是個幻境。往東華那兒一看,見那火球尚不曾觸及東華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連宋得了法門,也同東華般念起了清心咒,以靜心破了這紅炎烈火的幻境。

再睜眼時,眼前的紅炎烈火早已不知所蹤。雖是破了紅炎烈火的幻境,但他們卻還是身處盤天印之中。這盤天印到底該如何解開卻是遲遲不得方法。


第一百四十五章:南天門前成玉求,盤天印內(nèi)連宋罪

盤天印之外,再墨淵、央錯的帶領(lǐng)下,天族的兵將們越戰(zhàn)越勇,將榖玥連同那些冥兵通通趕回了幽冥界。不是不追,只是這幽冥界乃是榖玥的地盤,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葬送了身后這數(shù)十萬天兵天將的性命。

墨淵夜華一商榷,暫時退兵而歸。幽冥界地界特殊,只有妖魔兩族的人在此不受地界的禁制,能夠照常使用法力。榖玥又是幾十萬年的幽冥界之主,威望甚高,倘若貿(mào)然摘了冥君之冠,幽冥界之眾定然不服。更何況又能選何人來擔(dān)任這冥界?妖魔兩族之外的人不行,榖玥至今又無子嗣,貿(mào)選他人,這幽冥界定會大亂。

如此思量著,也只好就此息事寧人。九重天外,那盤天印依舊浮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墨淵夜華練練探出數(shù)道法力,仍是無法感知到盤天印內(nèi)的情況。

“夜華,你先去療傷吧,這里我和綰綰守著?!蹦珳Y曉得夜華身上有傷,現(xiàn)下這盤天印情況不明,榖玥一事又需要夜華做出個解釋,便同少綰一道擔(dān)下了這盤天印。

夜華一點(diǎn)頭,朝墨淵一揖便回了洗梧宮。

“就這破印,祖宗我一掌劈了它!”少綰憤憤的望著面前的這塊‘罪魁禍?zhǔn)住鸵獎邮帧?/p>

好在墨淵還記得這盤天印內(nèi)還有兩個人的存在,伸手便攔住了少綰:“綰綰不可!東華和三殿下都在里面?!?/p>

“石頭?還有那個花花公子?”少綰略有些驚訝。

“不錯?!?/p>

“墨淵上神?!背捎褡砸慌缘哪咸扉T門柱子后走了出來,對著墨淵恭敬一拜,不再是那番浪蕩的模樣:“請墨淵上神想想辦法?!?/p>

那那成玉一副著急的樣子,少綰拉了一把成玉的手臂,寬慰道:“你放心吧,有那石頭在,你的心上人不會有事的。”

少綰成玉這兩人的性子極像,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便混的熟絡(luò)了。

“可惜那浪蕩公子又欠了帝君一份人情?!币娚倬U那般肯定連宋不會有事,又想著還有東華在,低落的情緒一下便拋到了九霄云外,略帶著嘆息的為連三殿下說了句話。

“你說欠石頭人情這事啊,欠他人情的不只你那心上人一個,自石頭在碧海蒼靈出生到現(xiàn)在幾十萬年,這人情多了去了,他若是記起來,隨便尋個法子還了,記不起來么,當(dāng)做沒這事兒就好。”少綰難得這么長篇大論一場。不過這說的不錯,幾十萬年間,無數(shù)的人欠了東華無數(shù)的人情,小部分自愿還了,大部分都被東華忘記了。少綰唯獨(dú)就說錯了一點(diǎn),在這無數(shù)的人情中,東華記得最清楚的怕是只有鳳九和連宋了。

失了紅炎烈火的盤天印如銅墻鐵壁一般,尋不出一星半點(diǎn)的破綻。只見東華抬手施了法,細(xì)細(xì)的探過各處。金光觸及墻壁,還不及仔細(xì)探過便被反噬了回來。

“這到是跟它下的結(jié)界一樣?!边B宋打量著東華的模樣,緩緩道。

“你,可以試試?!睎|華淡淡的一句。

“別?!边B宋趕忙拒絕,畢竟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還想同成玉一道看遍這九天祥云翻騰,四海浪濤漪漣,太冤了?!焙龅囊坏勒骑L(fēng)就往連宋身上招呼,不及反應(yīng)過來,自己便騰在了半空中?!九尽?,連宋先是重重的撞到了墻上,而后又重重的跌倒了地上。

“帝君……”突然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竟是絲毫沒有受到這銅墻鐵壁的反噬,莫非又是假的。從地上爬起,撣了撣白色長袍:“這不會又是幻境吧?”

“不錯?!边B宋差點(diǎn)就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法術(shù)修為實(shí)在是太低了,以至于這接二連三的幻境都不曾看出來。當(dāng)然,連宋的法術(shù)修為在九重天也算得上是高的,這幻境換做九重天的他人也是難以發(fā)現(xiàn)。好在東華法術(shù)驚人,能夠看透這幻境。

“那我們怎么出去?”連宋委實(shí)是看不透這幻境,更是不曉得改如何才能離開這盤天印的銅墻鐵壁。

一道金光自東華指尖溢出,一時間,盤天印內(nèi)佛光大作,純正的仙法繞著盤天印內(nèi)的墻壁。‘啪’的一聲,這最后一層的幻境終于破滅,盤天印猛的一抖,連宋差些就跌在了地上。好在連三殿下的動作快,雙手一抓,稍稍扶了扶身邊的東華,借了借東華的力,這才站穩(wěn)了腳跟。東華抬手念訣,不等盤天印內(nèi)空間穩(wěn)固,便施了法咒,那純金的法術(shù)越過整個盤天印。盤天印不穩(wěn)當(dāng)之時是最有可能尋到破綻的時候。

只見那道道金光最終凝聚在盤天印的頂端,東華猛的一推,一道刺眼的紅光劃過,盤天印終于應(yīng)光而破。此后這六界之中再無紅炎烈火,再無東皇鐘。


第一百四十六章:成玉再見連宋君,天族慎查祭血者

“浪蕩公子!”成玉一睜眼便見連宋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心下自是歡喜。

“成玉。”

少綰拍了下成玉的肩膀:“祖宗我沒有騙你吧?!?/p>

榖玥這事終于有了結(jié)果,雖說不曾換了冥君,但是隔天榖玥便親自上了九重天,雙手奉上了降書。說是為妖皇罘炎,自己的好友之死而不平,想著怎么樣也要為罘炎報仇,這才收集了東皇鐘的碎片,又偷取了天族帝室之血,鑄了盤天印。如今既然敗了,他也沒什么好說的,這仇也報過了,只不過是沒有成功罷了,便退回幽冥界好好的守著自己的一方土地。榖玥說的也是輕巧,不過這話里最重要的還是那天族帝室之血的來源。

夜華同東華正在太晨宮里議著這事。天族帝室統(tǒng)共也沒有幾人:老天君皓德、現(xiàn)任天君夜華、大殿下央錯、被貶為水君的二殿下桑籍、三殿下連宋、夜華同白淺的小團(tuán)子阿離,還有那桑籍的幾個子女。

夜華乃是天族天君,自是不會將這天族帝室之血就這樣給了出去,至于小團(tuán)子阿離,那幾日幾乎日日同白淺待在一處,榖玥哪會曉得這些個時候白淺在或是不在,如此也不可能混入洗梧宮取血來鑄東皇鐘。連宋便更是不可能,常常同東華一道下下棋、飲飲茶,榖玥自是不會有這個膽子去取連宋的血。央錯和樂胥常日待在泓澤宮,守衛(wèi)怎么說也有上千,榖玥便是進(jìn)去了也再難逃脫,榖玥這么聰明的一個人,自然不會做這般的選擇。這么一來,也就只有皓德同桑籍有些嫌疑了。

“本君親自去北海?!币谷A朝東華作了揖,便動身往北海桑籍那處去了。

“走吧?!痹捯魟偮洌膊坏人苏f什么,東華便起身離了太晨宮,那方向是皓德的紫辰宮。連宋自然不愿落后,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夜華親自到了趟北海,這倒是讓整個北海也不曾想到。桑籍趕忙理了理衣衫,迎出來時還是慢了些許,朝夜華雙手一握,恭敬的作了揖:“北海水君桑籍見過天君。”

夜華扶了扶桑籍,又對著桑籍一揖:“二叔,此處不是天宮,不必多禮。”

桑籍將夜華引進(jìn)了大殿,又命人上了茶水。不知夜華此行到底為何,桑籍待夜華入座后便開口詢問道:“不知天君駕臨北海所為何事?”

夜華淺淺一揖:“二叔可知曉東皇鐘一事?”

“有所耳聞,我北海本該呈書問安,只是近幾日忙了些,便耽擱了,還請?zhí)炀∽?。”桑籍這一番話說的是很有質(zhì)量,既不失了天族皇子的身份,又不顯得自己以這天族皇子的身份為尊。

“二叔掌這北海多年,不知近日是否與往日不同?”

桑籍細(xì)細(xì)思量了會兒,道:“北海想來少事,這幾日因?yàn)闁|皇鐘,周邊多災(zāi),我北海兵將到處安置災(zāi)民,只是忙了些,與平常確無不同?!?/p>

“二叔可有受傷?二叔之子可有受傷?”

“沒有,不知天君為何有此一問?”桑籍這模樣顯然是不知道東皇鐘重鑄這事。這么一看,桑籍到是沒什么可能性,也沒什么可疑之處,到是讓部下四處救治災(zāi)民,這委實(shí)是不錯的。

夜華于桑籍倒了盞茶水,緩緩將東皇鐘這事給道了出來。

“帝君?!别┑乱姈|華前來,趕忙一揖。皓德雖不再是天君,但怎么說與東華也有同袍之誼。便是自己再怎么不得東華之意,這禮數(shù)也不能廢。

“父君?!边B宋朝皓德一揖,齊了禮數(shù)。

待東華座上了主位,皓德、連宋一人一邊規(guī)規(guī)正正的坐著。只見東華斜斜的靠著,一副淡然無事的模樣。

“傷如何了?”

聞言,皓德朝東華一揖,道:“謝帝君關(guān)心,已經(jīng)好了。”

東華把玩著茶盞,半晌方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連宋見東華多時不語,而對面座上的又是自己的父君,一時也有些尷尬。這話吧,不好問。問的直接了,又覺得自己有點(diǎn)不敬,問的隱晦了,又怕這事始終沒有個結(jié)果。不過不管怎么說,連宋總歸是相信自己的父君的。畢竟都是天族,都以守護(hù)天族為己任。細(xì)細(xì)思量后,連宋終于開了口:

“父君這紫辰宮可還好?雖說父君喜清靜,守衛(wèi)少了也委實(shí)有些隱患。”皓德哪會不曉得連宋這言外之意,不過反正也不是他做的,自然也沒什么可心虛的。

“無妨無妨,紫辰宮也不僻靜,如今守衛(wèi)又增了上百名,到不必憂心?!?/p>


第一百四十七章:紫辰宮知曉往事,狐貍洞落寞失神

東華將茶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慢慢悠悠的轉(zhuǎn)著手中的茶盞:“榖玥能悄無聲息的來一次,即便是加強(qiáng)了守衛(wèi),他也能再來第二次?!?/p>

這話中有味道,似有似無的疑心,也不知是真心關(guān)注皓德的人身安全還是有什么話外之音。皓德跟隨東華這么多年,一時竟也是看不出東華真正的用意。

“那就讓夜華多加些守衛(wèi),我天族讓一個冥界的人如此隨意的進(jìn)進(jìn)出出,豈不是有損我天族的名聲?”皓德對東華提出的這點(diǎn)是欣然接受。這答話中既不顯得自己害怕榖玥再次前來,又不顯得天族當(dāng)真懦弱。

“你,知道盤天印。”本是句設(shè)問,到東華嘴里硬生生的成了陳述。

“在史書中看到些,沒看細(xì)致。”

“以東皇鐘重鑄盤天印,你以為如何?”關(guān)于九重天為盤天印所困這事,夜華是特別下了令不要告訴皓德的。皓德將天君之位給了夜華,這事自然是由夜華來解決,皓德也該好好輕松輕松了,這天族的擔(dān)子可不輕。這樣,便是整個九重天人心惶惶,也沒人將這事說與皓德聽,皓德自然是不曉得了。

“重鑄東皇鐘碎片必須要以我天族帝室之血為引,若是沒有這帝室之血,又如何能重鑄盤天印,帝君說笑了?!?/p>

“天族帝室……,你,不說些什么?!睎|華這話直接,顯然對于皓德句句的場合之話有些不耐煩。

“榖玥確實(shí)不曾再來紫辰宮,帝君自當(dāng)明查。若不是我天族帝室之人自愿祭血,怕是當(dāng)時本君被榖玥所挾持之時,榖玥取了本君一小瓶的血?!别┑录?xì)細(xì)回想,終于想起了當(dāng)時自己為榖玥所擒時,榖玥刻意取了自己的血。當(dāng)時也不知道這血能有什么用處,根本就沒有聯(lián)想到東皇鐘身上。時間久了,皓德也覺得這事無關(guān)緊要,也就忘得差不多了。這次東華提起,皓德才又拾搗起來。覺著皓德這事也不想是刻意隱瞞,東華同連宋再談了幾句便回了太晨宮。

“帝君?!币谷A剛從北?;貋肀銖街比肓颂繉m。

“如何了?”連宋手中折扇輕搖。

夜華搖了搖頭,不曾說什么。連宋朝夜華走了幾步,將同東華在紫辰宮之事說與了夜華聽。

這事到底是何結(jié)果也確實(shí)是不好說,榖玥那番呈辭很簡單,給他們留下的謎團(tuán)太多,除了榖玥,誰都不曉得這件事真正的前因后果。

“說完了?”東華小飲了口茶,淡淡的撇過兩人。

連宋一閉眼,一臉懊惱,手中的折扇往自個兒的腦門上一敲。怎么就忘了他們這會兒可是在太晨宮,東華的地盤。連宋同夜華對視了一眼,夜華自然會意,朝東華一揖:“洗梧宮還有些政事,夜華先行告辭。”

連宋立在夜華身邊,同樣一揖。一面跟在夜華身后,朝著太晨宮外走去,一面道著:“告辭告辭。”

東華淡淡的飲著茶水,注視著這兩人的背影,半晌,雙眼一瞇,將茶盞輕輕置于案上。

此刻的青丘是一切祥和,因著東華的命令,九重天被圍困的消息遲遲沒有傳到青丘,不止是青丘,就連十里桃林的折顏知曉的也委實(shí)不多。

只見鳳九托著腮,坐在池塘前邊的小亭子里,徐徐的風(fēng)吹起鳳九那一身淡紅色的薄紗,飄飄揚(yáng)揚(yáng)的,時而將幾片樹葉自枝頭趕落,緩緩的在鳳九眼前飄著,一葉懶懶散散的落在了鳳九的發(fā)間。也不知鳳九在想些什么,以致都不曾發(fā)覺這片頑皮的葉子。

“女君,女君?!泵怨鹊氖终圃邙P九眼前晃了晃。

“啊,迷谷?怎么了?”鳳九回過神,覺著發(fā)間有些許一樣,抬手一模,摘下了躲在發(fā)間的那一片葉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迷谷聽來盤天印,鳳九化身太晨宮

迷谷這一身衣物皆是墨綠色的,看著有些散亂,不過迷谷原本便是這模樣,十三萬年都是這般,算來與白淺,也就是鳳九的姑姑是同輩,這么一來,迷谷到是成了鳳九的長輩。

“聽說這些日子九重天出了點(diǎn)岔子,好像還同東華帝君有些關(guān)系。”

提到‘東華帝君’這四字,鳳九頓時便打了個激靈:“東華帝君?九重天出什么事了?青丘怎么一點(diǎn)兒都不知道?”

迷谷撇了撇嘴,道:“這事兒迷谷也是聽來的,好像是什么人用結(jié)界把整個九重天給圍了起來,帝君特意囑咐了不要青丘的,想來是為了女君。”

“迷谷!”原本聽著有些揪心的鳳九聞著迷谷這最后一句,稍稍怒了些。

迷谷趕忙朝鳳九拱了拱手:“迷谷知錯,迷谷知錯?!?/p>

這么些年來,迷谷早便曉得了這青丘白家一家子的脾性,時而開開玩笑也沒什么的。

“哎,迷谷,你說的是什么人?”既然迷谷也道了歉,鳳九自是不會追究這小小的玩笑。

迷谷搖了搖頭:“不知道,只是聽說這事最后還是帝君解決的,也不知傷是沒傷?!?/p>

這么一句鳳九可就坐不住了。雖然知道東華這法術(shù)修為無人可敵,但是發(fā)生這種事,又是東華給親自解決的,鳳九委實(shí)是有些擔(dān)心。這最保險的法子自然是她白鳳九親自去九重天瞧上一瞧,既曉得了真相,又能讓自己心安。就是不曉得東華會不會生氣。來來回回思量了幾番,鳳九堅(jiān)定的從座上起身:“迷谷,我去九重天一趟,你不許告訴阿爹!”

這白奕對東華還是有些不待見,三生石雖說是解決了,但是無論是年齡還是能力,鳳九都及不上東華。白奕總是覺著鳳九同東華那叫一個門不當(dāng)戶不對。如今東華也不曾有過什么娶鳳九的打算,白奕自是不承認(rèn)東華這女婿的,也不想自家的女兒成天有事沒事就往九重天跑。

這不,鳳九只好終日待在青丘,整日整日的在亭子里惆悵,望著天空中的白云飄來又飄去,感受著時而猛時而又微的池塘風(fēng)。迷谷帶來這消息,鳳九哪能坐的住,管她阿爹說的什么話,一切都拋在了腦后,東華的安危才是重要的,阿爹的話,不重要,不重要……

“???”

“你不愿意?”鳳九雙眸一掃。

迷谷嘟囔著嘴:“迷谷愿意,愿意就是了。”

鳳九嘴角一揚(yáng),淺淺的笑了笑,單手拍了拍迷谷的肩膀:“放心放心,我不會耽擱太久的。”

說著,抬手找來一朵祥云,就往九重天方向飛去,隱隱約約聽著身后的迷谷說了句什么‘但愿如此’諸如此類的話。反正也不重要,鳳九沒仔細(xì)聽。

東華斜斜的坐在榻上,一手搭在膝上,一手運(yùn)著法力。估摸著是當(dāng)日的傷還未好全。一盞茶的時間,東華雙眉微微一蹙,轉(zhuǎn)而又快速舒展了開。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不少。不過多時,東華便收了法術(shù),取來一卷佛經(jīng),不緊不慢的閱著,像是在等什么人。

只見鳳九化了狐身,一路閃閃躲躲的來到了東華的書房前邊,一時又趕忙駐步,稍是有些怯意。這么闖進(jìn)去會不會不太好?帝君……會生氣嗎?

鳳九躲在書房前邊的門柱子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小半個腦袋。一瞧見東華便又迅速的收了回去??礃幼?,帝君好像沒有受傷,要不還是回青丘吧……

正想著,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抹紫色的身影。鳳九覺著自己好像先是被施了什么法術(shù),而后腳下一輕,離了地,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淙肓艘粋€溫暖的懷抱,一股熟悉的白檀香沁入鼻翼。一抬眼,又趕忙藏入了那人的臂彎中去。帝君!天吶天吶,丟死狐貍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東華案前逗狐貍,東荒山下救鳳九

鳳九扒拉著雙爪,想要從東華懷中出來,豈料剛扒拉了幾下,只聽聞頭頂傳來一陣碎玉般的聲音:“乖一點(diǎn)。”

鳳九爪上的動作一僵,也只好乖乖的縮在東華懷中了。聞著那股清新的白檀香,昏昏欲睡。覺著自己好像被東華抱會了書房,似乎是枕在了東華的膝上,那纖細(xì)的手指輕輕順過鳳九背上的毛,很舒服。就要入睡之際,忽的聞著東華說了句:“又是青丘的狐貍?!?/p>

鳳九頓時清醒,什么叫‘又是青丘的狐貍’,揚(yáng)起腦袋望著東華,前爪扒拉了幾下以示自己內(nèi)心的不滿。我可是青丘白鳳九!身后的九條帶白尖兒的紅尾巴刻意的晃了晃。帝君不會真不認(rèn)識我了吧?

東華手中的動作停了停,嘴角淺淺一笑:“小狐貍同青丘白鳳九的原身到真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p>

也不知是鳳九這腦回路太過清奇,還是真就這番相信東華,壓根就不曾聽出東華這言語中帶著的絲絲戲謔。鳳九惱怒,弓了弓后背,怒目圓睜,盯著東華看了老半天,后腿用力一蹬,前爪往東華身上一抓。鳳九這原身是輕了些,又被東華施了法術(shù),自然是沒什么力道的。

東華斜斜的坐著,穩(wěn)絲未動。只見鳳九四個爪子緊緊抓著東華那紫色的外衫,整個身子懸空著掛在東華胸前。本是想著一下子撲倒東華,而后‘逃’出太晨宮,去洗梧宮那邊找自己的姑姑白淺來幫著解開東華下的禁制。鳳九卻不曾想到自己竟沒有撲倒東華,顫顫巍巍的掛在東華身前,是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還想這樣抱我多久?”冷冷的聲音自腦門上傳來。這話很熟悉,還記得鳳九同東華第一次相遇,恍若昨日,是如此的清晰。白家的遺傳,都不怎么識路。鳳九雖沒白淺那般嚴(yán)重但怎么說還是遺傳了些的。

這不,東荒俊疾山下,一只九尾紅狐肆意的奔跑著,半晌卻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是尋不著路了。風(fēng)吹動周邊的樹杈子,沙沙作響。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只巨獸,那是赤炎金倪獸,是翼族大皇子離怨的坐騎。那赤炎金倪獸一步步逼近,鳳九一步步后退。那時的鳳九年歲才多小啊,鮮少出過青丘,哪會不怕?眼見著金倪獸步步緊逼,鳳九趕忙化為了人身,還以為這俊疾山是那金倪獸的地盤,定是覺著自己這么冒冒失失的闖進(jìn)來惱了這金倪獸。

“我,我不是有意要闖這個林子的,我只是借個路?!币膊恢鹉攉F是聽還沒聽,朝著鳳九就是一吼。

嚇得鳳九縮了縮身子,身后一陣涼意。危機(jī)時刻,鳳九趕忙自報家門,想著這樣興許能震懾震懾眼前的這頭巨獸。

“我,我是青丘白鳳九!休得無禮!”話音剛落,鳳九立馬轉(zhuǎn)身,施了法術(shù)就要逃跑。金倪獸哪肯放過這到嘴邊的食物,亦是施了法,緊緊追了上去。

鳳九法術(shù)尚不精,待反應(yīng)過來,前邊竟是被一課樹擋住了去路。眼看著就要撞上去了,鳳九趕忙緊閉雙眸。忽然一個紫色的身影迎面而來,一手抱住鳳九,一手朝著鳳九身后的金倪獸一揮。

“東華帝君!”金倪獸扶著胸口,見惹不起來人,化作一團(tuán)黑煙便逃了去。

半空中,鳳九睜開雙眸,一手緩緩勾上東華的脖子,一臉的驚訝、不可思議。兩人對視了很久,這才落到了地上。東華衣袖一揮,負(fù)于身后,鳳九怯怯的聞道:“你是何人?”

“東華帝君?!?/p>

“啊?”有些不敢相信。

“你還想這樣抱著我多久?”

鳳九一驚,趕忙放開手,打量著眼前這所謂掛在墻上的東華帝君:“你真的是東華帝君?”

“不像嗎?”

鳳九搖了搖頭:“不像,我在折顏的藏書里看過你的畫像,真的不像?!?/p>

“折顏?”又是這只老鳳凰。

“嗯,折顏,十里桃林的上神。”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青丘五荒之北荒帝君之女,九尾狐之后,青丘白鳳九?!鞭D(zhuǎn)而又反應(yīng)過來,趕忙朝著東華盈盈一拜,補(bǔ)齊了禮數(shù):“青丘白鳳九見過東華帝君。”

“原來是白家人,白家的人竟然還會怕一只金倪獸,你還未飛升上仙吧?”

被東華說中了心事,鳳九有些不好意思:“沒……”

見東華要走,鳳九趕忙跟了上來:“既然東華帝君救了鳳九一命,那鳳九一定是要報答的。”

“不必?!?/p>

“那如何是好?。课夜霉脮r常教導(dǎo)我說這世間有因果輪回,有因就一定要有果,有欠就一定要有還?!焙髞砻矗P九便在九重天上,太晨宮內(nèi)做了東華帝君的宮娥,說是要報答東華的救命之恩。豈料這一報,引出了無數(shù)的事,也牽起了兩人的線。


第一百五十章:連宋君打趣東華,白鳳九丟臉青丘

鳳九先是打量了下自己離地面的高度,看著有些高了,轉(zhuǎn)而又將目光鎖定到東華的腿上,這高度貌似還不差,軟綿綿的,該是不痛的。調(diào)了調(diào)角度,輕輕一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诹藮|華腿上,而后朝地面一躍,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得樣子,腦袋一揚(yáng),重新搭到了東華膝上。東華嘴角一揚(yáng),將鳳九抱在自個兒的懷中,自榻上起身:“九兒可想本帝君?”

鳳九一揚(yáng)腦袋,東華竟然還記得她!心中暗喜。鳳九自然想帝君。

東華順了順鳳九的紅毛,緩緩踱出了太晨宮,朝著外邊的芬陀利池而去。那是九重天難見的幾個清靜地之一,估摸著是因?yàn)檫@池子就建在太晨宮外邊的不遠(yuǎn)處,想來委實(shí)是沒什么人敢去擾了太晨宮的清靜,誰都不想自討沒趣。

東華抱著鳳九,就在芬陀利池旁的一座不大不小的亭子里坐了下來,雙手幻出了幾盤子堅(jiān)果。鳳九眼前一亮,自東華懷中便躍到了石桌上。只是這狐貍的身子委實(shí)是不大方便,吃堅(jiān)果實(shí)在是麻煩的很。余光瞥見一旁的東華,眼珠子一轉(zhuǎn),叼起了一粒松子就竄到東華面前,雙爪扒拉開了東華的手,將帶殼的松子吐在了東華手中。東華撇了眼樂得自在的鳳九,也不生氣,抬手就剝了那松子,放在掌心喂著小狐貍。小狐貍見計(jì)劃得逞,將那呈著松子的盤子往東華面前一推,端端正正的坐在了盤子旁,等著東華的手遞來

“太晨宮何時又多了只狐貍?”連宋的聲音很不合時宜的響起。那抹白色由遠(yuǎn)及近,手中輕輕搖著折扇,也不知他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一路直接到了芬陀利池。

“你當(dāng)真不認(rèn)識?”

感到東華那冷冷的目光,連宋趕忙收了折扇,在那小狐貍面前仔仔細(xì)細(x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紅狐貍,九尾,同帝君先前的那只靈狐像的很?!?/p>

話音剛落,連宋就覺著自己被東華那目光盯的難受,訕訕一笑,反握折扇,朝著面前的小狐貍一揖:“原來是青丘女君,失敬失敬?!?/p>

鳳九狠狠的剜了連宋一眼。見東華又伸手將松子肉遞了過來,回過頭,舌尖朝著東華手心一舔、一卷,松子肉到嘴。

“你來做什么?”東華撇了眼連宋,道。

“賞景賞景?!?/p>

“來芬陀利池賞景?”東華一挑眉,淡淡的望著連宋。

“恰好見了罷了。”連宋訕訕一笑,這理由似乎有些不大合適。

“賞完了?可以回去了。”連宋背后一涼,覺著自己這是自討苦吃。

見連宋還未有所動作,東華挑了挑眉,又給鳳九喂了一顆松子肉:“哦……本帝君向來無事,這些天擺了副棋局,你既然閑著,便拿去試試?!?/p>

只見東華一揮手,一副棋局儼然已在連宋手中。連宋苦著一張臉,這又不容許他拒絕,可是上一副棋局他還沒破了呢,這會兒又多了一副。連宋實(shí)在是悔,早知這般,他就不該來打趣東華這座尊神。被迫接了棋局的連宋覺得自己若是再待下去,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你們繼續(xù),繼續(xù)?!边B宋趕忙逃離了芬陀利池這是非之地。

東華挑了挑眉,又剝了顆松子肉遞給鳳九,而后又施法將面前的幾盤堅(jiān)果給收了起來。鳳九似是還沒有吃過癮,兩只爪子不停地在石桌上扒拉著。東華施了個清潔術(shù),去了指尖的小沫子:“堅(jiān)果多吃不好。”

鳳九抬了抬腦袋,望了眼東華,見東華不作反應(yīng),只好蜷起了身子,就著石桌子趴了下來。

東華稍稍緊了緊眉,抬手將鳳九抱了起來:“桌上涼。”說著,周圍的景致一變,東華抱著鳳九已經(jīng)回到了太晨宮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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