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
“上次在市中心的事,對不起。”
一上午只會嗯嗯哦哦板著臉的簡妮突然向張嫣主動示好。
張嫣被她沒來由地巨大轉變弄得一愣,鍋巴都忘嚼了。茫然地望著她,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
“那個男生是你弟弟嗎?”簡妮賢惠地遞給張嫣一罐酸奶,進一步提醒她。
弟弟?
張嫣又反應了一會兒,隨即恍然大悟。
靠!原來她說的是情人節那件事。怪不得一上午不吭聲,原來在憋大招啊,呵呵!
張嫣呼嚕呼嚕喝著酸奶,接著眼睛一挑,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跟他一直保持至少20公分的距離,在我的狗被踹之前,我和沐朝夕貌似沒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舉止親密的?”
張嫣讓自己所說的話中盡量不提及婁斯的名字,照顧簡妮的感受。然而吧,她的好心,簡妮并不領受。
簡妮掩著嘴,眉眼甚是浮夸地笑起來。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呵呵,你別在意啊。”
“呵呵。”張嫣配合著她笑,“弄清事實了就好,我不介意。”
幸虧她和沐朝夕之間的事沒有瞞容言,他全部知曉,不然非得被這個心機婊借機挑事不可。
啊!被人擠兌還不能還嘴,好難受啊!
張嫣憋屈中……
不能還嘴那就吃東西吧,張嫣化憋屈為食欲,一袋鍋巴下肚,又拆了一包薯片,咔吧咔吧繼續嚼。
容言看張嫣吃的都是干巴巴的東西,遞給她一瓶水,讓她潤潤嗓子。這一瓶水,如久旱甘霖,及時地澆滅了她所有的不良情緒。張嫣美美地接過,咕咚喝下一大口。
嘶……冰牙……
簡妮看著那廂美哉的張嫣,咬了咬牙。她的面部情緒很小心翼翼,容言視線所及之處,必是歲月靜好的她。
“對不起啊,可能我腦子笨,我還是不太明白。”簡妮輕咬下唇,好像在做心理斗爭似的,面帶為難地問張嫣,“情人節,你、你怎么會跟同學在一起啊…不是、應該跟容言嗎?”
張嫣情緒好不容易高漲了一些,嚼得正開心呢,聞言右手猛地一用力,袋子里的薯片全部無辜中槍,被捏成渣渣。
你妹的,沒完了是吧!
你那點破事姐都不稀罕跟容言說,你個出軌劈腿的渣女反倒裝著白蓮花調查起我來了!
張嫣的小宇宙,燃了。
“呵呵,沒關系,你笨我可以給你解釋啊。”張嫣繼續沒心沒肺地笑,“情人節那天首先是初一你知道吧,他是來給我拜年的!”
虧她那天還譴責沐朝夕,認為他不該那樣吼簡妮。現在她簡直想擁抱沐朝夕,從頭到腳夸他一遍啊!做的太對了!
“會有同學從中遠跑到C市來拜年嗎,他挺在乎你的嘛!呵呵。”
簡妮用眼角余光偷偷觀察容言的反應,繼續浮夸地笑。
張嫣卻心中皺眉。
她怎么知道沐朝夕從中遠開車來C市的?以容言的性格不可能跟她提起,況且這是在他們分手之后發生的事,容言更加沒有理由和她說。
張嫣打量著簡妮,細細琢磨著。嗯,那就是這廝打探好了給她下套呢。
“你怎么知道沐朝夕家在中遠,你跟他很熟嗎?還是容言跟你說的?”
張嫣沒有直接回應簡妮的質疑,而是換個方向,巧妙地把問題拋回給簡妮。
簡妮本想著看張嫣極力辯解卻越描越黑的糗樣,萬萬沒想到她會這樣子反問自己,以至于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個問題。
她瞪大著雙眼,嘴巴因為驚詫而保持著微張狀態,她看著張嫣,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一句:“我、我是聽代薇她們閑聊說的。”
她把黑鍋推給張嫣的閨蜜。
狡猾的狐貍!張嫣冷哼著,這次換她表演困惑不解了:“不會吧?你又不認識沐朝夕,她們跟你閑聊這個干嘛?”
拜托,撒謊好歹也要有個像樣的理由啊!放眼中遠,誰不知道代薇三人是她的鐵桿閨蜜,沐朝夕這么個禁忌話題,她們會跟你說?除非容言腦子被驢踢了,才會相信你的話。
張嫣不費吹灰之力地便把簡妮引導到一條死路上,她輕輕彎起嘴角,露出勝利者的姿態。
不好意思啊,這局,你又輸了。
容言沒被驢踢,他聽出簡妮的話中深意,見她與張嫣二人你來我往的話語中火藥味越發濃郁,他看了一眼簡妮,冷下臉,決定出面制止她。
“簡妮,我們之間的事不用你過問。”
他的聲音略微不悅。接著他頓了一下,補充道:“管好你自己。”
簡妮聞言表情一僵,狠咬著嘴唇,大衣衣角被她不甘心地扯來扯去,掙扎一會兒后,悻悻閉嘴。
哼!跟姐斗,你火候不夠。張嫣瞥了她一眼,面帶不屑。
然而,張嫣絕對低估了簡妮。沒有容言在一旁起震懾作用,簡妮的手段更加卑劣起來。
逛了一天,天黑才回到宿舍的張嫣,累成狗了。她四仰八叉,毫無形象地趴在徐曉筠床上,一動不想動。
望著坐在她床上,身不疲氣不喘地玩著手機的簡妮,突然生出一份敬佩。
看不出來啊,簡妮瘦的跟麻桿似的,沒想到體力比她還好。唉,白長這一身膘了,除了顯胖,啥用沒有。張嫣捏了捏大腿上的肥肉,欲哭無淚。
此時宿舍內只有她們兩個人,其他人都去上自習了。張嫣像個僵尸一樣直挺挺躺了半個小時后,感覺很是口渴,遂坐起身,打算下樓去買些水果上來當零食。
“簡妮,我去買水果,你想吃什么?”
肚子里的饞蟲想吃水果,然而大腿卻并不愿效勞。俺都累成這樣了,你還吃什么吃啊,不許吃!
可大腦已經被饞蟲攻占侵蝕了啊,四肢再抗議也木用。張嫣從床上費力地往下搬著兩條舉旗抗議的粗壯的腿(跟簡妮那筷子腿相比,她著實粗壯了些),強撐著站起身,穿著外套。
“蘋果吧。”簡妮抬起頭,朝她溫婉一笑。
張嫣被她那笑容閃得一愣。呵!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難得拋棄隨便倆字,知道自己點菜了。
“OK!”
得令后,張嫣屁顛屁顛地跑去買水果了。張嫣以為容言不在便不會有事,就算她用手機跟容言聊天,能聊出什么來啊。
然而,就是這么屁大會兒、張嫣深不以為意的功夫,簡妮,給她擺了一大道。
當張嫣拎著水果,哼著小歌,心情上佳地再次踏進宿舍門時,簡妮剛才還如花似玉的小臉此時卻皺成了苦瓜,手里捧著一條銀晃晃的東西走過來,遞到她面前。
“對不起啊,我、我剛才找東西,沒看見它,不小心給、給坐壞了。”簡妮的聲音充滿內疚。
張嫣聞言,視線從她的臉上來到手里,定睛一看,心涼了半截。
靠!那不是容言送給的那條樹袋熊的毛衣鏈嗎!
這可是容言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啊,弄壞什么不好,非要弄壞這個!
你個敗家玩意兒!
張嫣緊皺著眉,把手里提著的水果哐當一聲扔地上,也不管它們是否會被摔壞了。她焦躁地從簡妮手心搶過斷成兩段的可憐的毛衣鏈,接著把它輕輕放到桌面上,仔細查看著斷口,試圖把它接上。
可是,蛇骨鏈根本沒法接!
張嫣看著一直被自己當成寶貝舍不得戴的毛衣鏈被摧殘成這樣,頓時怒火竄到了頭頂。她蹭地站起身,瞪著眼,目光凜冽地打量著面前這個披著偽善面紗的蛇蝎女人。
簡妮說她找東西時不小心給坐壞了,毛衣鏈又不是鋼管,那么細軟的東西怎么可能被坐壞?一屁股坐成兩節,你放屁帶刀啊?!
而且,張嫣分明記得這條毛衣鏈被自己裝進絨布飾品袋,放到墻上的收納袋里了,簡妮找她的東西怎么會翻到那里去?
從種種線索來看,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她是故意的。
上次在店里被自己搶先她就懷恨在心,這兩天的小陰謀又不斷被自己識破化解,所有的恨意加在一起,于是便趁自己出去買水果的空檔,把它翻出來,殘忍地一分為二。
這個賤人!張嫣實在找不出第二個詞形容她了。她的心胸還能再狹隘些么!張嫣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
簡妮見張嫣鼻子冒出陣陣白煙,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然而臉上仍舊掛著愧疚不已的表情,她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學生,顫顫巍巍地等待著張嫣對她的處置。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沒看到。”簡妮低著頭,瑟瑟縮縮地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嘛啊?!
簡妮越是一副委屈無助的樣子,張嫣越是火大。
“要不,我把我的那條賠給你吧。”
簡妮說著便轉過身,回到床前去翻自己的背包,從偏兜里面取出那條小狐貍的,走回來遞給張嫣。
張嫣看著那明晃晃的碧眼金狐,很想笑。她當初無心的舉動,沒想到竟成全了一對。你們倆實在太般配了!一樣的奸詐狡猾!
不知是逛一天累了,沒力氣跟簡妮吵架。還是她偶爾奇準的第六感警告著她,來者不善,恐有后招。總之,她一想到容言左右為難的樣子,便瞬間敗下陣來。
喜歡,會令人變成瘋子,吃醋猜忌,無理取鬧;而愛,會令好斗的戰士收起她的鋒芒和針刺,放下一切,隱忍求全。
張嫣瞪著簡妮,恨不得把她撂倒在地用力狠踹地氣了一會兒,然后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把那一命嗚呼的鏈子和兇手大發慈悲沒有毀尸的樹袋熊掛墜小心翼翼地揣進口袋。
“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你那條我不要。”張嫣沒有氣力地說道。
她以為自己不追究,事情就解決了。奇怪的是,簡妮卻并不想被這樣輕易赦免。她拉著張嫣的手,執意要把她自己那條小狐貍的給她。
張嫣一直推脫說沒事,她不要。可簡妮就是不肯,拉著她不停地道歉、推搡,直到張嫣被她惹煩,火又上了來,朝她吼了一句:“我說沒事就沒事,你有完沒完!”
“簡妮,怎么了?”
然后,從張嫣的床上,簡妮的手機里,傳來容言緊張的詢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