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房間里只剩下死寂。
先前粗重的喘息、家具的碰撞聲、木棒揮舞的風聲、老板臨死前的痛苦呻吟……所有聲音都消失了,被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所取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血腥、汗水和某種不知道是什么的詭異氣味。
老板的尸體就躺在不遠處,眼睛瞪得溜圓,眼神里是難以置信。他嘴角掛著白沫,身體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僵硬著。幾分鐘前,他還像一頭即將飽餐的野獸,而現在,他自己卻成了冰冷的尸體。旁邊,裝在塑料袋里的老頭,也一動不動,像個被丟棄的垃圾。
而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地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和劇痛的肩膀,喉嚨火燒火燎,仿佛被砂紙打磨過。意識在黑暗的邊緣沉浮,但我能感覺到,我的生命力正像漏氣的氣球一樣,一點點流逝。我試圖挪動一下手指,卻發現連這都無比艱難。
詩涵,這個一切的始作俑者,這個剛剛借他人的手殺了自己同伙的女人,此刻卻像一位優雅的女主人,正在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她邁著輕盈的步子,像一朵在黑夜中悄然綻放的黑色郁金香。她繞過老板的尸體,仿佛那只是一塊礙事的石頭,然后,她緩緩地在我面前蹲了下來。
一縷發絲垂落在她白皙的臉頰旁,她輕輕將其別到耳后,動作優雅而從容。她的眼神,那雙曾經讓我沉醉、以為是救贖的清澈眼眸,此刻卻像兩口深不見底的深井。
她離我很近,近到我能聞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清冷的香氣,這香氣曾讓我心安,此刻卻像毒蛇的信子,讓我毛骨悚然。
“嘖嘖,”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指尖帶著一絲涼意,輕輕劃過我臉上混合著血污和淚水的痕跡,像是在撫摸一件有趣的藝術品。“就你這個樣子,還學人間做男主角。”
她的聲音依舊那么動聽,輕柔得像羽毛拂過心尖,但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你真不要臉,真是……嗯,怎么說呢。”
我渾身一顫,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她話語中那毫不掩飾的、居高臨下的審視和……嫌棄。
“不過,”她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比起他,”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老板的尸體,“你似乎更有趣一點。”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更有趣?這意味著什么?
“他太蠢了,”詩涵繼續說道,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滿腦子都是女人,還有那些粗鄙不堪的想法。真是……俗不可耐。”她輕輕搖了搖頭,眼神里流露出一種智力上的優越感和不屑。“殺人,應該是一門藝術,不是嗎?怎么能搞得這么……臟亂差呢?”
藝術?我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這個女人,竟然把殺人看作藝術?
我明白了,我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壞人,甚至不是一個簡單的殺人犯。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個以他人的痛苦和恐懼為樂的魔鬼!老頭和老板的死,我的命,對她而言,都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游戲,一場滿足她病態心理需求的表演。
她俯下身,湊到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的皮膚上,卻讓我感覺像有毒蛇在爬行。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卻又充滿了極致的惡意:“其實最該死的就是你……”
這幾個字如同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響。我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我看到了自己筆下的那些角色,那些被我隨意操控命運的人物,而現在,我也要淪為我筆下的玩物了嗎?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看著在看一個死人。
“放心,”她輕笑著安撫道,語氣溫柔得像在哄一個哭鬧的孩子,“我會讓你死的明白的。”
說完,她轉身,走到窗邊,拉開了厚重的窗簾。清晨的陽光照射進來,驅散了房間里的一些陰暗,卻絲毫無法溫暖我冰冷的心。
陽光下,她的身影被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輪廓,美得驚心動魄,卻也邪惡得令人絕望。
絕望,徹底淹沒了我……
注:“唉!現在為了日更我臉都不要了,這都是寫的什么呀!”我感覺靈魂都從腳底板溜走了。說好的高冷作者人設呢?說好的文筆流暢情節跌宕呢?現在倒好,為了死磕那八百字,我把自己逼成了祥林嫂,每天睜眼閉眼都是“日更、日更、日更……”
我對著手機屏幕,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快了,還有一個月,就不用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