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夜兩點開始碼字的話無疑可以寫到深夜四點,電量剛剛也就那么多。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寫到那個時候,因為中間我會打瞌睡,會看窗外看到失神,會停下來靜心凝想片刻。
咖啡很早就喝了,煙還沒吸完我就迫不及待想把它掐滅,剩下的小半截煙沒有進入專門放煙的地方,因為我找不到那個列車上一般都會有的放煙蒂的地方,于是我有點不安了。我不知道該往哪放,索性廁所沒有人,我便開門進去將煙按在廁所里的坑的鐵板上,邊按還試著用腳去踩,似乎這樣就能加速煙的熄滅,也能掩蓋我剛才吸過煙的事實,最后我把煙蒂扔進了,廁所里的簍子里。
列車呼嘯著前行著,往南,一直往南,吸煙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故意想要裝出很享受的樣子,可就是沒有感覺,就像吃過辛辣的酸辣粉,后再啃味道淡淡的胡蘿卜一樣,有一點點索然無味的感覺。往南的列車上所有的人躺下了,硬座也能躺下很多人,只是都把腳放到座位外面,腳就那樣懸空了,側身看過去,只見過道上是一排的懸空的多出來的腳,要是腳下墊個凳子那該有多好,我禁不住這樣想。在這樣想時打了個小小的嗝,一股子煙味就
從身體里面冒出來了。
偶然兩輛火車向對著駛過,突然“夸”地一聲,把我嚇了一跳,速度極快的兩輛車,載著形形色色的睡著沒睡著的人,在深夜的孤寂的鐵軌上相對而過了,沒有敘述,沒有故事。沉入夜中。
偶爾車會駛入明亮的站臺,站臺有白色的明亮的燈光,從車窗的簾子里向外窺去,外面比里面亮很多,站臺建筑很高,燈就從很高的地方打下來,車就成了舞臺的主角。向車外看去,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幕后工作人員正鉆入車里去。
與剛上車那會不同,現在沒有了帶著小孩的年輕媽媽及她的愛說話的妹妹了;愛叫著要媽媽把棒棒糖咬成一塊一塊不大不小的碎片才肯吃的小孩;以及對面的喜歡把脫掉鞋子后的腳搭在我座位上的,對著開著很大聲音的手機看著娛樂節目自個大笑的大叔;更沒有坐在我旁邊的把咬下的蘋果皮放在列車桌子上的,說話帶很濃口音的阿姨了。他們要么下車了,要么就躺著睡著了。
我睡不著,我睡不著是因為我沒有睡意,我習慣了在這個時間點醒著,習慣這個時候站在過道里的門邊,倚著門,看著外面漆黑一片,或者靜靜感受列車平靜的有規律的晃動,聽著列車偶爾傳來的汽笛聲,感受一股子,名叫寂寞抑或叫寂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