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母親節那天一樣,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在父親節那天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在外這么多年,很少給父親打電話,一年打過的電話也只能以個位數計算。
我一直以為我的性格受到母親的影響會多一些,但不論是誰,從男孩成長為男人,都是父親潛移默化的影響。
父親節那天,當我祝福他時,他說他聽不見我說什么,但平時給母親打電話都是這個聲調。我不知道是因為他工作的地方太吵,還是他已經老了,耳朵的靈敏性下降了。
他還是和往常一樣問我,身體怎么樣,缺不缺錢,只是最后一句將學習變成了工作。
父愛都是深沉的,它不會像母愛那樣濃烈。在我面前,父親大多是沉默的,他都是通過行動表達父愛。母親有過幾次跟我提過,父親很想我,有時想的哭過很多次。但他很清楚,如果讓我知道這些,我很可能在做某個決定時受到影響。
有時候我在想,父母從以我為榮的那一刻起,就是他們變老的證據吧。作為家里的獨子,小時候雖被溺愛,但我并沒有沉溺其中,反而比同齡人更加成熟,更加懂事。
或許父母后來被我說服,我們之間不再有那種權威式的上下關系,而是一種平等的朋友關系。他們的很多困惑都會征求我的想法,我的很多事情也愿意向他們傾訴。
父母的老去是你我無法掌控的,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更加有一種被需要的感覺。從大學到讀研,這六七年里,跟父母總是聚少離多,一年有時只能在春節才能回家。在跟父母相聚的十幾天里,他們最需要的往往就是那種“被需要”的感覺。雖然我早已學會了做很多種菜品和面食,但一到家,我總會裝作很懶的樣子,張口對父母說我愛吃這個喜歡吃那個。當我看到他們為我辛勞卻滿臉笑容的樣子,我心里也美滋滋的。
以前的我喜歡獨立自由,總想擺脫父母的束縛,然后不顧一切地向他們證明我已經長大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我以為這樣做會讓他們很開心,放寬心。但事實證明不是這樣。我每一次在與父母頂撞之后,他們并沒有很開心,反而有些失落。
我知道在他們眼里,我一直是最好的那個人。可是,在他們面前,我現在卻不想做得那么好,因為我害怕他們在年過半百的年紀里突然失去那種“被需要”的感覺。
執拗的我在這個世界里晃蕩了二十幾年,漸漸地從非黑即白的邏輯里走了出來,畢竟這個世界還有那么多的灰色地帶。雖然有時我也在捫心自問,這樣做是否符合人性的善良本質,是否做的有些刻意,但后來我釋然了,因為我是帶著一顆真心和善心待人,目的是讓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過得更好。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句曾經寫過的話:我怕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過得不好;可是我更害怕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也能過得很好。這句話之于親情,友情,愛情,都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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