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三章 報功

這一日是十月十五，午時剛過，太監(jiān)總管馮干帶著兩個年輕的太監(jiān)到東宮，給太子李竑詵送來一箱翡翠珠寶。李竑詵頗感詫異，忙把馮干叫到一旁，指著寶箱問道：馮公公這是何意？馮干笑了笑，向他拱手道：太子恭喜啊。李竑詵恭敬地一拜回了一禮，又問道：本宮何喜之有啊？馮干輕拍了一下額頭，又向他拱了拱手，笑道：“太子，是老奴沒有說清楚，是這樣的，今日皇上收到了捷報，捷報上說東寧王和北北越郡王已經(jīng)率軍蕩平了賊寇，兩位殿下明日便班師回京，十日后便能抵達(dá)京城，皇上為此龍心大悅，便賞賜這廂珠寶，特命老奴給殿下送來。皇上還說，待兩位郡王回來，一定再好好的賞賜他們。”李竑詵道：“那真是太好了，東寧王和北北越郡王能夠?yàn)閲隽Γ緦m身為他們二人的父王，也感到很高興。”便揚(yáng)了揚(yáng)手，命身旁的內(nèi)侍收下。馮干傳完了口諭，便對李竑詵說道：殿下，老奴還要回去侍奉皇上。李竑詵拱手道：煩請馮公公向父皇轉(zhuǎn)達(dá)本宮的心意。馮干道：“殿下的話，老奴一定帶到。老奴告辭。”李竑詵伸手一禮，道：“請。”馮干便帶著那兩個太監(jiān)離去了。

李竑詵生有六子，分別是長子，三子西平郡王李崇孝，四子南靖王李崇德，五子李崇紹，六子李崇興。在這六子之中，四子、五子二人乃是東宮現(xiàn)任太子妃張春狐所生，只因他們二人年幼，又不到加冠之年，便未有封王，三子李崇孝是先太子妃吳婉貞所出，喜好儒雅，自幼對經(jīng)史書籍過目不忘，只一心想做一個文人賢士；四子李崇德乃為一名宮女所生，由于年幼之時患上了足跡，便不能習(xí)練騎射，不過他卻寫得一手好字，長子李崇仁也為宮女所出，他幼年喜愛習(xí)武，所以在他十六歲便在軍中效力。大涼崇尚勇武，所以皇帝李惇對他更是青睞。在這兒年長的四子之中只有次子李崇義最不成器，行為放蕩，他雖也投軍習(xí)武，不過卻為人懶散未能持之以恒，時常半途而廢。李竑詵對他很是失望。

前一年，大涼的衢州發(fā)生暴亂，有暴民殺死縣官，潛入深山落草為寇，還拉起數(shù)百人的隊(duì)伍與當(dāng)?shù)氐墓俑鲗Α；实劾類牭较⒑蟠笈r想到自己的皇孫李崇仁，命他前去平叛。李竑詵見這是一個時機(jī)，便向皇帝上奏章舉薦了自己的次子李崇義為副帥。皇帝閱罷奏章，當(dāng)然明白太子的用意，他雖然不是很喜愛李崇義，不過畢竟也是皇孫，便勉強(qiáng)答應(yīng)下來。頒下詔書命東寧郡王李崇仁為主帥，次子北越郡王李崇義為副帥，二人一同領(lǐng)軍出征。

太子李竑詵為了此事也曾有過后悔，不過如今二子不但沒令他失望，反而為他掙回了顏面，出了一口大氣。為了這件喜事，他反反復(fù)復(fù)地想了一整天，高興得睡不著覺。

次日清晨，西京的大通城門大開，京中的朝臣和附近的百姓紛紛前來，早早的等候。辰時剛過，只見一支浩浩蕩蕩的長隊(duì)走了過來。儀仗兵士先行，其后有兩人各乘一騎緩緩行進(jìn)，身后還跟著數(shù)萬人的大軍。朝臣們早一眼便已瞧出先一馬所乘的正是東寧王李崇仁，后一匹馬所乘的自然便是李崇義。身后跟著的是東寧郡王的兩員心腹愛將汪敬、曽禮，李崇仁、李崇義二人騎在馬上，各懷著心事，見百姓朝臣在此恭候，忙笑著向他們打了幾聲招呼，便緩緩而去。

李崇義回到府上，府中諸人都前來恭賀：“臣等恭賀殿下出征凱旋而歸。”李崇義揚(yáng)了揚(yáng)手，道：“平身。你們各自去忙吧。”府中諸人便退下。便在這時，他手下的一位謀士高子儒見他面色青漲，便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走到他的跟前問道：“殿下，出了何事，為何如此生氣呢？”

李崇義輕哼一聲，道：“此次出征，小王不過一時求功心切，錯殺了一些百姓，李崇仁得知后，居然在眾將面前向小王唇語相譏，說我無中生有，故意錯殺百姓來冒領(lǐng)軍功。”話語之中極帶煩躁之氣。高子儒大吃一驚，問道：“殿下到底殺了多少人。”

李崇義滿不在乎的說道：“說起來不算不多，不過只有數(shù)十條人命而已。”

高子儒更是一驚，忙道：“殿下，這難道不多嗎？按照大涼律令殺平民的將軍士兵要被凌遲處斬。殿下，如今你闖下了大禍”

李崇義輕哼一聲說道：“你不要危言聳聽，此次出征，不論大小諸事都是李崇仁做主。小王畢竟是他的兄弟，他應(yīng)敬我三分。小王不過是多殺了幾個亂民，他李崇仁自以為居然以為捏住小王的把柄，竟不將小王放在眼里，真是可恨。豈有此理。”

高子儒道：“殿下千萬別切勿生氣，殿下，事到如今，你生氣也沒用，貧道曾經(jīng)說過建寧郡王有勇有謀，殿下要小心應(yīng)付他才是。可惜殿下卻沒有將貧道說過的話放在心上。”

李崇義大怒道：“事到如今，你抱怨有什么用，你就知道勸小王忍，小王已經(jīng)忍他很久。雖說此次征剿山匪全是他一人運(yùn)籌帷幄，不過小王也立過功勞，難道不能將功抵過嗎？

高子儒道：李崇仁這個人一向大公無私，公私分明，殿下現(xiàn)在去求他，只怕也是于事無補(bǔ)，不如?…不如去求東寧王妃。

李崇義喃喃道：東寧王妃？本王一向不曾與她過深交，本王一向與她交情不深，何況她又是李崇仁的王妃，怎么會盡心盡力幫小王呢？說好話呢？

高子儒道：殿下，正因如此，殿下才應(yīng)派人送上禮物去見東寧王妃，讓她在李崇仁面前說清。只要她能說動李崇仁，殿下就可平安無事，高枕無憂。在東寧王妃身上多下一番功夫，殿下請細(xì)想琢磨，東寧王妃是李崇仁的枕邊人，她的話東寧王妃就算不言聽計從，也一定會仔細(xì)地考慮一番。高子儒，你的意見本王會考慮的，不過小王累了，你先退下。高子儒點(diǎn)頭答應(yīng)，躬身一禮，便退下了。

東寧王府開著大門，林儀姿站在廊下焦急地等待著李崇仁回府。她不知不覺之中已站了一個多時辰，忽聽門外一個仆從高叫道：“殿下回來了，殿下回來了。”林儀姿微微一怔，當(dāng)即推門而出，只見建寧王李崇仁已走到庭院里，林儀姿又搶上數(shù)步，來到李崇仁的跟前，喜泣相迎道：“臣妾參見殿下。”說著，作了一揖。身后的那個侍婢也跟著作了一揖。

李崇仁忙扶住她的手，低聲道：“王妃你我是夫妻，今后在府中不必拘于禮數(shù)。”林儀姿聽過之后，微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汪敬、曽禮二人對望一眼，上前兩步，二人齊聲道：“末將參見王妃。”說著，俯身向林儀姿行了一禮。

林儀姿道：“兩位將軍請起。”說著，向他們二位淡淡一笑。

汪敬、曽禮起身道：“謝王妃。”說著，便退到李崇仁的身后。

李崇仁道：“汪敬、曽禮你們二位這一年來都在軍中為小王做事，相信你們的家人一定很牽腸掛肚，本王準(zhǔn)二位早些回府，回去探望一下你們的家人吧。”

汪、曾二人當(dāng)即喜出望外，忙應(yīng)聲道“是”，說著又向建寧王夫婦施了禮數(shù)，便匆匆告辭而去。

林儀姿見汪曾二人已走遠(yuǎn)了，此時天氣又漸漸生冷，便和自己的侍婢忙將李崇仁迎進(jìn)廳里。

來到廳里，林儀姿向那侍婢說道：“吉兒，快去準(zhǔn)備糕點(diǎn)、熱茶。”那侍婢微微點(diǎn)頭，轉(zhuǎn)身出去。

林儀姿又道：“殿下，你一路奔波，坐下來好好歇息。”李崇仁點(diǎn)點(diǎn)頭道：“王妃，你也坐下吧。”當(dāng)下二人就坐。過了半晌，李崇仁悠悠地長嘆了一聲。林儀姿曾未聽他有過如此長嘆，便問道：“殿下，是不是在軍中有何不稱心如意之事呢？”

李崇仁嘆氣道：“王妃，你真是心細(xì)如發(fā)，看來我在王妃面前是藏不住自己的心事了。”

林儀姿淡淡一笑，柔聲道：“臣妾只不過關(guān)心殿下，又無它意。”李崇仁道：“本王知道。”兩人說話間，那侍女已將糕點(diǎn)兩杯熱茶奉上，當(dāng)即又走了出去。林儀姿柔聲道：“殿下，有何心事盡管說出來，或許臣妾能幫殿下排憂呢。”

李崇仁并不作答，仍舊是沉默不語。林儀姿一時心急如焚，站起身來說道：“莫非是北越郡王殿下做錯了什么小事,才讓殿下左右為難？”

李崇仁搖搖頭道：“王妃你的話只說對了一半。不錯，我確實(shí)為北越郡王之事左右為難，不過卻不是小事，而是件大事？”說著伸手向椅子一指，示意林儀姿入座。

林儀姿坐下身來，問道：“出什么大事？”

李崇仁道：“王妃應(yīng)該知道，我這一次率領(lǐng)自己的親軍是為了到豫章鎮(zhèn)前去剿滅山匪，那群山匪自從在十年前在衢州扎下根來，一直危害附近府鎮(zhèn)上的百姓，因此我向皇上請命前去平定。北越郡王此人一向散懶成性，動不動就愛耍自己的脾氣。不過張春狐卻向父王諫言，讓北越郡王作我的副將，一并前往平叛。可是北越郡王一到那里，又?jǐn)[起王爺?shù)募茏樱谲娭信d威作福。不但不幫我平叛，反而亂殺百姓冒領(lǐng)軍功。”說著，臉色漸漸地黯然下來。

林儀姿聽他把話說完，才恍然明白，驚訝地望著李崇仁，問道：“殿下方才是為此事而幽聲長嘆？”

李崇仁又搖搖頭，道：“不是，我是為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而感到惋惜，因而才長嘆一聲。

林儀姿道：“殿下仁慈之心天下皆知，不過北越郡王亂殺百姓冒領(lǐng)軍功可是觸犯大唐刑律，乃是一項(xiàng)重罪。殿下在此事上要細(xì)加斟酌，不能馬虎大意。”

李崇仁道：“王妃說得不錯。不過北越郡王這次確實(shí)是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本王不得不向皇上稟奏。”

林儀姿道：“殿下我有一策，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

李崇仁道：“王妃你說來瞧一瞧。”

林儀姿朗聲道：“好，那就請恕臣妾直言。皇上是殿下的皇祖父，北越郡王是殿下的兄弟。北越郡王過失殺人，罪當(dāng)斬首。可是皇上年邁，恐怕難以承受喪孫之痛，何況死人不能復(fù)生，殿下不如順?biāo)浦郏鰝€人情放過他。”

李崇仁道：“不行，本王不能知情不報。”

林儀姿道：“殿下誤解臣妾了。臣妾不是不讓殿下將此事稟告給皇上，是讓殿下注意其中的陳辭。殿下不如說北越郡王錯失殺人了。圍剿山賊，士卒難免不會錯殺百姓。何況北越郡王第一次領(lǐng)兵前去剿匪，難免不會犯錯。”

李崇仁道：“王妃是為北越郡王求情嗎？”

林儀姿道：“殿下，臣妾這么做，全是為了殿下。此次出征，北越郡王是副帥，殿下卻是主帥。副帥一旦有過，主帥亦難辭其咎。臣妾之所以勸殿下這么做，既是為了保住北越郡王，更是為了殿下的聲譽(yù)。畢竟北越郡王是殿下的兄弟，難道你真想讓他死于非命，倘若殿下一定要制北越郡王于死地，恐怕張春狐就有挑唆的借口，父王也絕不會原諒殿下。殿下，此事一定要三思而行啊。”

李崇仁笑道：“那好，我依王妃之言，就幫他這一次，不知他是否來日能對本王知恩圖報呢。”

林儀姿道：“臣妾不求北越郡王能對殿下知恩圖報，只求殿下和北越郡王從此以后相安無事。”

李崇仁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多說什么。

林儀姿又道：“殿下這一年來，難道只有令殿下煩心之事，難道沒有一兩件令殿下高興之事呢？”

李崇仁笑道：“讓我想一想。對了，倒是有一件事。”

林儀姿道：“是什么事？”

李崇仁道：“我這一次行軍打仗，讓我無意中知道兩位有用的將才。”

林儀姿道：“那殿下是怎么知道他們的？”

李崇仁道：“我是聽百姓親口所說。”

林儀姿道：“百聞不如一見，殿下見過他們之后再說吧。”

李崇仁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想到一事，向林儀姿說道：“對了，我離開西京的這段時日，宮里有沒有出什么事?”

林儀姿沉思片刻，臉色微微一怔，說道：“父王和張春狐一切安好，皇上和貴妃也都依舊恩愛；不過西平王這一年來，卻是諸事不順，似是流年不利呢？”

李崇仁喝了一口茶，又問道：“莫非又是因事而受到父王的呵斥？”

林儀姿搖了搖頭道：“這一次怕是比受到父王的責(zé)罰更嚴(yán)重。”說著，臉色漸漸黯然下來。

李崇仁喃喃道：“是嗎？”

林儀姿道：“殿下走后不久，西平王的兩位太傅來忱、裴曜二人因回鄉(xiāng)探母訪親而一齊向皇上遞交了請辭，而后皇上便敕令剛剛回京的西海刺史蕭華接任西平王太傅，為其供書教讀。不料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在一日夜晚，蕭華竟然私自帶著西平王出宮，且是一夜未歸。第二日天色剛亮東宮的侍衛(wèi)們都親眼瞧著西寧郡王背著受傷的蕭華急匆匆地奔向甘露殿。”

李崇仁聽她說到這里，心中頓時愕然，問道：“難道那日夜里西寧郡王出事了？”

林儀姿點(diǎn)了點(diǎn)頭，嘆然道：“殿下猜得沒錯，那日夜里他們的確碰到了刺客，不過幸好蕭華劍術(shù)精湛，終將刺客擊退。雖說不過殿下放心，西寧郡王只是受到些驚嚇，并無大礙。”

李崇仁一聽，不由地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對了，王妃你有沒有去西平王府探望西寧郡王？”

林儀姿道：“臣妾自然是去探望，不過殿下如今回來了，也應(yīng)該去西平王府探望一下，畢竟他是殿下和臣妾的兄弟。”

李崇仁道：“王妃說得不錯，我明天就去看他。”忽然又瞧到桌面上所放的福袋，便向林儀姿問道：“王妃，這是什么？”

林儀姿道：“這是臣妾的娘親送給本宮的福袋，寓意祈求貴子。可惜臣妾無用，至今不能為殿下生下一兒半女。”李崇仁道“王妃，你不必自責(zé)。這不是你的錯。”林儀姿道：“殿下，不如臣妾做主向皇上、父王稟奏為殿下納妃。”李崇仁厲聲道：“不行，這件事我是不會答應(yīng)的。林儀姿叫道：“殿下三思。”

李崇仁道：“王妃做主的事，本王一向贊同；不過納妃之事這件事，我是萬萬不會應(yīng)允的。”

林儀姿道：“可是臣妾一心只盼殿下能有個一兒半女，別無它意。”李崇仁道：“王妃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不過王妃想不想知道我為何執(zhí)意反對呢？”林儀姿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多說下去。

李崇仁道：“王妃想必很清楚本王的生母是東宮的張宮人；可是王妃卻不知道本王的娘親縱然生了我，卻因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得罪盛眷隆寵了張春狐，不久便郁郁而終，甚至連她的名諱也未曾留下。說著，臉色不由得黯然下來。

林儀姿道：“這難道就是殿下那日投軍從戎的緣由嗎？”

李崇仁道：“不錯，這正是本王從戎的緣由，也是本王從幼時起埋在心底的傷痛，父王這一生有過許多女人，不過卻因開罪張春狐，招致大禍，一個個不是被逼得瘋瘋癲癲的，就是無辜枉死，余下的女人都臣服在她的腳下，因而張春狐寵卷日隆，再也沒有一個女子能撼動張春狐在父王心中的地位。”

林儀姿顫然道：“想不到張春狐此人如此心狠手辣。看來，殿下跟張春狐的嫌隙如此之深，是臣妾想錯了。當(dāng)初臣妾只是以為殿下跟張春狐有一些解不開的過節(jié)。”

李崇仁道：“王妃心善，張春狐的為人不是你所能看清楚的。本王有鑒于此，因而行冠禮之時立下重誓：本王這一生只會娶一人為妻，絕不會再納妾室。”林儀姿叫道：“殿下…”

林儀姿話還未說完，李崇仁揮揮手，搶道：“王妃，你不必再說。本王心意已決。王妃你自十六歲嫁我為妃，一直操持府中諸事，對我用情至深，又一心一意地服侍照料我這么多年，我相信天下不會再有第二個女子能比得了王妃對我的一片真心。”

林儀姿道：“殿下對臣妾的深情，臣妾無以報答。”

李崇仁道：“本王不要你報答，只要你和本王平安地度過此生。你放心，這些補(bǔ)藥我會去喝。至于有無孩子，一切隨緣。王妃你不必過分強(qiáng)求。總之，本王對你的心意始終沒有變過，納妾之事就此作罷，王妃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有這個念頭。”

林儀姿道：“殿下，明日依禮當(dāng)進(jìn)宮探望父王、張春狐，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呢？”

李崇仁道：“好，明日我會跟王妃一起進(jìn)宮。”林儀姿道：“殿下，到時說話一定要小心分寸。”李崇仁道：“王妃放心，這一年來我已閱事非淺，明白該如何應(yīng)付。”

林儀姿道：“那臣妾就放心了。殿下，這是你最愛吃的糕點(diǎn)，殿下快嘗一個。”李崇仁道：“好，那我一定要好好嘗一嘗。”說著，便大口大嚼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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