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心”本是佛教的詞匯,強調:修行人忘失菩提心,輕則懈怠廢弛,重則道心全退,大乘學人不能片刻離開菩提心。不過這個詞頻繁被用于世間人做世間事上的辯詞。通常人在給自己辯護的時候都會說:我的發心是好的呀?我希望能夠能夠如何…也經常被用于在做世間事的時候給自己扛一個旗號:我的發心如何如何…?大意是我說了我的發心,不允許你來質疑我。如同刺猬外層帶刺的衣裳,發心成為保護自己,防備他人的一個利器,如此,徹底顛倒了發心的意味。發心只關乎自己和自己的關系,處理好了,得道成佛;處理不好,墮落成魔,至少不停在六道中輪回。
今天農場灑凈,這是參加的第二個農場灑凈儀式。每年的春耕開始之際,我們都用這樣的儀式表達對天地的敬畏,對萬物眾生的愛護。通過佛教的儀軌,我們提醒土壤中的友情讓道,讓我們能夠播種下蔬菜瓜果和糧食,以供給更多的人健康的飲食。這是大悲心處的考量。農耕是我們對土壤的開發和利用,是從土壤中寄生的部分友情眾生爭奪養分的過程,所以我們用這樣的儀軌,也是超度部分友情眾生,讓我們與大地同在,與友情共生同處,同體大悲。這樣的儀軌也是對自我身心的洗禮,讓我們滿懷感恩之心,心懷敬畏,對自然,對友情眾生,對在這片土地上辛勤勞作的人們,以及對每一分付諸在這片生態事業上的同行善友。
灑凈后與一位生態村建設的發起師兄同行,聊了一路。談到他們正在做的一個生態村建設的項目,緣起于一個道場的建設,在鏈接中出于幫助村落居民發展的想法,發起了生態村項目,并且通過共生的方式嘗試從政治、經濟和文化的角度建設一個基層社會生態的可持續循環體系。與現今常見的特色小鎮、幸福小鎮的開發所不同的是,沒有大資本的介入,沒有政府資金的注入,也沒有過多的商業包裝的策劃,有的是純粹的修行人自利利他的良善念頭。與我們當下開展的農耕事業異曲同工的是,通過土地圍繞村落的改造和開發,實現一個區域生態恢復的理想,這個場域,這個過程,也便成了自我修身的道場和途徑。
如此談發心,并非要抬高自己,貶駁他人,而是提醒塵世中勞苦奔波的我們,借鑒佛家的觀點,審視每件事情對自己真正的意味。結合世間事,從佛家角度看,發心發什么心?
佛家發心從四個角度看:
一曰發慈悲心,人間無我;佛教講「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是提醒我們對待所有友情眾生,一視同仁;不具分別心,不分親疏的照顧到周遭的人,與別人沒有隔閡。在做世間事時,不停的提醒自己,做這件事情對自己的意味是什么?是真正的懷幫助他人,利益他人的想法出發,還是只是想從中得到自己的利益,或者說以自我利益的滿足為最主要的出發點。
二曰發信愿心,常隨佛學;學佛要有信心,只有起了信心,才能夠真正達到成佛的終道歸途。世間事也一樣,做事之初,是否對要做的事有信心,對承擔的師長有信心。沒有信心,走著走著就會掉隊。
三曰發菩提心,上弘下化;菩提心就是「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的一種愿心。大乘佛道以利益眾生為己任。世間成大事者,也必以能夠服務或幫助到更多的人為念想。你心里想著多少人的事業,也就能夠成就多大的因緣。
四曰發無我心,擴大完成;無我心是一種包容,是為完成大我,對小我的犧牲,把自己融入到所承擔的事業中去,去融入大眾,融入團體,竭盡所能的去承擔,也才能夠利益他人,成就自我。
從這四個發心看,與近來在學習的《中國式眾籌》的人性論大道相和,細微處還需辨清。末法時代,眾生福薄,看眾生百態,存觀功念恩之心,審度自我的出發,和承擔中的自我成長與自我修行,如此才能回到發心的真實含義。
任一種術,回到道的本源上觀察,唯找到初始的零,方回到混沌初發處。大道至簡亦至難,當自勉勵苦登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