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相擁而泣
曹云煙懵了，實實在在地懵了。此時，她望著九仙開心的模樣，真的不忍心打破這種局面。可她不說也沒有辦法呀，戚先生于中考期間來了一趟縣城，一是為自己的小兒子看病，順便再買些藥回去；二是專門跑到曹云煙的學校里來，他知道那一會兒正值中考期間，他讓門衛(wèi)將曹云煙叫了出去。
對戚先生的到來，曹云煙很是驚詫。戚先生也顧不上解釋那么多，他就直接對曹云煙說了小高臺去世的事情。臨別，戚先生還說，九仙的母親吳月嬋根本就弄不清楚九仙中考的時間，就是因為連日來小高臺的病重。另外，戚先生說他懷疑，九仙的二舅莫連深可能來過，但回去后也沒吱聲。小高臺去世這件事，就麻煩曹老師轉告九仙了。
是呀，戚先生的拜托，曹云煙又怎能辜負？但到底該如何跟九仙開口說呢？曹云煙感到了無助。九仙在丟下碗筷的間隙，她靜靜地看了看曹云煙一會兒。曹阿姨今天是怎么啦？自從見到她，起先是不說話，后來就直接帶著九仙來到了小吃部。點了好吃的，自己又不怎么吃，幾乎全被九仙吃掉的。既不問她中考情況，又不閑扯其他的事兒。這一個晚上，全都是九仙在嘰里咕嚕地說個不停。
九仙忍不住了，她問：“曹阿姨，您是不是有事情想告訴我？”
曹云煙抬起了頭，突然抓住九仙的雙手，緊緊地搓了起來。然后，她又站起身子，走到了九仙的面前。曹云煙輕輕地撫摸著九仙的頭說：“九仙，曹阿姨跟你說件事，你先不激動！”
九仙呆了，那一刻，她就知道，準是有不好的事情將要發(fā)生。可又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呢？除了弟弟小高臺，就剩母親吳月嬋了，難道是母親吳月嬋出事了？不會的，如果是這么大的事情，舅舅們不會不告訴她的。難道是弟弟小高臺出事了，也不會的，他都病了這么多年，彎扁擔不折的。
九仙心想，千萬不要有事情。這中考剛剛結束，母親與弟弟還等著她的好消息呢！
曹云煙就那么摟著九仙，好久都沒有開口。最后，還是在九仙的催促下，她才緩緩吐出幾個字來的：“是弟弟小高臺......”
“弟弟怎么啦？”九仙迫不及待地問著曹云煙。
“他走了！”曹云煙又吐出了幾個字后，瞬間將九仙摟得更緊了。
九仙傻了眼，眼淚立馬浸濕了曹云煙外套的前襟。曹云煙沒有說話，九仙也沒有說話，她就那么半歪著身子，將頭深深地埋在了曹云煙的胸前。她的哭聲越來越大，小吃部的老板娘以為這母女倆發(fā)生了什么重要事情的，趕緊走上前來問怎么了。曹云煙動了動右手，示意她沒啥大事。
老板娘進了里間后，九仙的抽泣聲停了下來。此刻，曹云煙卻抽泣了起來。只見她那大滴大滴的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啦啦地滴落了下來。九仙和曹云煙，抱得更緊了。兩人的抽泣聲，此起彼伏。
那晚，九仙與曹云煙相互抽泣了多久，九仙說，她也記不清楚了。幸虧，小吃部里的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否則，那個老板娘或者說那個掌勺的小師傅也會勸她倆快些離開的。
九仙和曹云煙離開了小吃部，她倆去校園里的操場上走了走。曹云煙將九仙二舅莫連深以及戚先生來學校的事情，統統地告訴了九仙。曹云煙拉著九仙的手，再三叮囑她，要堅強些。至于弟弟小高臺的離世，不能說是壞事，母親吳月嬋辛苦了這么多年，也沒能將高臺的病治好。況且，九仙應該明白，這病是不可能治好的，只是，小高臺活著，母親吳月嬋除了勞累之外，尚存一點寄托。現在，小高臺走了，對于母親吳月嬋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九仙就那么走著，聽曹云煙說著，她倆在操場那軟綿綿的跑道上，走了一圈又一圈。九仙說，她沒數多少圈，只感覺那晚的月亮是暗的，天是灰的，心是涼的。曹云煙說的那些話，她有的記得，大多數沒有入心，她滿腦子都是母親吳月嬋和弟弟小高臺的身影。明天一早，她要趕快回家去……【待續(xù)】
前瞻馬耳九仙山。碧連天。晚云間。城上高臺，真?zhèn)€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嬋娟。小溪鷗鷺靜聯拳。去翩翩。點輕煙。人事凄涼，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處，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