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高臺身亡
九仙于那所縣城一中里，有曹云煙的關照，母親吳月嬋肯定是一萬個放心的。她只管于家里種種地，長長菜。地里的活兒，自己做不了的，一直就有大哥莫連根兩口子幫襯著，二哥莫連深夫妻倆，偶爾也來幫幫忙。這三個不是一母同生的兄妹，那種融洽程度，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妹妹吳月嬋也時常做點好吃的遞給哥哥嫂子們，自家地里的菜蔬長多了，吳月嬋也會送一些給哥嫂們。還有一個四哥四嫂，那更是沒說的了，他讓妹妹吳月嬋放寬心，說是苦日子會熬出頭來的。他還說，外甥女九仙特別懂事，一路走來，坎坎坷坷，馬快初中畢業后，說不準就能考上個好學校的。
九仙按時上學放學，去食堂吃飯，去宿舍休息。曹云煙按時備課、上課，去食堂吃飯，回家里休息。只因教職工食堂和學生食堂是分開了的，九仙并不是天天能見到曹云煙。九仙讀的是初二，曹云煙教的是高二，兩人即使于同一校園里，也很少有見面的機會。
九仙的學雜費等等費用，曹云煙還在負擔著。九仙有好幾次都跟曹阿姨提了出來，說是母親吳月嬋在家里長些蔬菜，送到集鎮上的飯店里去，也能賺些零花錢的，加之家里的田地，舅舅們幫著耕種，收成也還不錯。她說她不要曹阿姨再這般付出了。
曹云煙只是聽著，可并沒有停止資助。期間，她還給九仙買過鞋子、書包和裙子，學習上的一些用品，曹云煙也是時不時地贈與。九仙說，沒有曹阿姨，就不會有她的今天。
好久沒有戚先生的消息了，母親吳月嬋有弟弟小高臺在身邊，那是無論如何都走不開的。在九仙于一中讀書的兩年時間里，她從來沒有去看望過九仙。即使九仙回家去了，母親吳月嬋也僅是給九仙準備些她需要的東西，然后便去忙她的了。母親吳月嬋沒去，九仙便回家也少，大部分時間，她皆是一個人待在教室里看書寫作業。
一晃，兩年的時間就過去了。就在九仙忙著中考的那個六月里，老家傳來了不幸的消息：弟弟小高臺死了。
弟弟小高臺到底是怎么死的？九仙說，她完全被蒙在鼓里。弟弟雖然有病，但時好時壞的，也沒有到那種危及生命的程度。這是九仙于心里盤算的，至于小高臺的病情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她忙于求學，母親吳月嬋不說，也沒有其他人告訴她。就是回家去的時候，兩年的時間內，僅有那么幾回，她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的。
對弟弟小高臺的離世，九仙說，她始終無法原諒自己。同時，她又怪罪于母親吳月嬋沒有提前告訴她，后來想想，即使告訴了她這個姐姐，又能怎樣？舅舅或者舅媽們告知了她，除了陡增煩惱，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一個人的命，本就如此，又怎好去奈何得了自己和別人？
弟弟去世的那天，烈日當空。九仙忙于考試，汗流浹背。二舅莫連深在妹妹吳月嬋的哭泣聲中，他聽出了妹妹的乞求。于是，他去了九仙的學校。可是，他只是在學校的門口站了那么一會兒，然后，便又離開了。當二舅莫連深看到眾多的孩子在奔赴考場的那一刻，同樣有眾多的家長立于考場門口的時候，他流淚了。不是為外甥小高臺的離世，而是為外甥女九仙的孤獨流淚了。那些家長們殷切的目光、溫柔的叮囑聲深深地印在了莫連深的腦海里。他也有兒女，許多時候，他夫妻二人也能輪換著接送孩子們上下學，可九仙沒有。已經長到了十七歲的九仙，二舅莫連深從未看到過妹夫戚槐云或者是妹妹吳月嬋接送過她。妹夫戚槐云死了，暫且不談，只因有個腦癱的兒子，妹妹吳月嬋哪還有啥心思和空閑去善待九仙。要不是有戚先生和曹女士的照顧，九仙恐怕連那個小村莊都走不出來的，還談什么去縣城里讀書。
因而，滯留縣一中大門口的二舅莫連深，在看到那一幕送考情景過后，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說他一定不能耽誤了九仙的前程。他要讓九仙安心地考試，回去就告訴妹妹吳月嬋說沒找到九仙，或者說九仙去別的地方參加比賽去了，不在學校。【待續】
前瞻馬耳九仙山。碧連天。晚云間。城上高臺，真個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嬋娟。小溪鷗鷺靜聯拳。去翩翩。點輕煙。人事凄涼，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處，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