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開篇序言中所說,盡管這是一部談論跑步的書,卻不是談論健康方法的書。村上并非要在這里高談闊論、振臂一呼:來呀!讓我們每天跑步,永葆健康吧!歸根結底,這本書都不過是一些思索片段,抑或自問自答:對個人而言,堅持跑步究竟有何意味?
尚不回答這個問題,且先提煉下書中戳中我的地方吧:
1、跑過一趟全程馬拉松便會明白,在比賽中勝過或負于某個特定的人,對跑者來說并不特別重要。換而言之,跑完全程時,能否感到自豪可能才是最重要的。同樣的說法也適用于寫作。跑步對我來說,不獨是有益的體育鍛煉,還是有效的隱喻。在長跑中,如果有什么必須戰勝的對手,那就是過去的自己。
2、跑步不再像從前那樣,是無限的樂事一樁。在我與跑步之間,這樣一種徐緩的倦怠期前來造訪了。其間有著付出的努力得不到報償的失望,有著理應敞開著的門戶不知何時卻被關上的茫然。我稱這些為“跑者藍調”。
3、希望一人獨處的念頭,始終不變地存于心中。所以一天跑一個小時,來確保只屬于自己的沉默的時間,對我的精神健康來說,成了具有重要意義的功課。至少在跑步時不需要交談,說話,只需眺望風光,凝視自己便可。這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寶貴時刻。
4、每每有人問我:跑步時,你思考什么?提這種問題的人,大體都沒有長期跑步的經歷。遇到這樣的提問,我便陷入深深的思考:我在跑步時,究竟思量了些什么?老實說,在跑步時思考過什么,我壓根兒想不起來。在寒冷的日子,我可能思考一下寒冷;在炎熱的日子,則思考一下炎熱;悲哀的時候,思考一下悲哀;快樂的時候,則思考一下快樂。如同前面寫過的,還會毫無由來地浮想往事。有時候,只是偶爾有之,也有關于小說的小小靈感浮上腦際。盡管如此,我幾乎從不曾思考正經的事情。
5、我跑步,只是跑著。原則上是在空白中跑步。也許是為了獲得空白而跑步。即便在這樣的空白當中,也有片時片刻的思緒潛入。這是理所當然的,人的心靈中不可能存在真正的空白。人類的精神還沒有強大到足以坐擁真空的程度,即使有,也不是一以貫之的。話雖如此,潛入奔跑著的我精神內部的這些思緒,或說念頭,無非空白的從屬物。它們不是內容,只是以空白為基軸,漸起漸漲的思緒。
6、任怎么說長跑和自己的性情相符,也有這樣的日子。“今天覺得身體好沉重啊。不想跑步啦。”經常有類似的日子。這時候便尋找出形形色色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想休息,不想跑了。
7、跑在街頭,一眼就能分辨出長跑新手和老手。呼哧呼哧地短促喘氣的,是新手;呼吸安靜而勻稱的,則是老手。他們心跳徐緩,一面沉湎于思考之中,一面銘刻下時間的痕跡。我在路上與他們交臂而過時,總是傾聽彼此的呼吸,感受彼此銘刻時間的方式,就像作家們感受彼此的表現方式一樣。
8、我覺得,跑步時很適合背誦演講稿之類。一邊幾乎無意識地邁步,一邊在大腦中依序排列詞語,檢驗文章的節奏,設想詞句的韻律。就這樣,一面將意識放置于別處,一面放腳奔跑,便能毫不費力地以自然的速度奔跑很久很久。只不過,在腦子里自說自話,有時一不留神做出表情、擺出姿勢來,從對面跑過來的人便一臉莫名其妙。
9、在四十二公里處有一個標志:至此處,距離相當于全程馬拉松。水泥路上鮮明地畫著一條白線。跨過那條線時,說得夸張點,我感覺渾身微微一顫。跑過長于四十二公里的距離,我是有生以來的首次。此處對我來說便是直布羅陀海峽,越過此處,就要沖進未知的外海了。前面等待著我的究竟是什么,在那里棲息著何種陌生的生物,我一無所知。這么說不勝惶恐:以往的水手們感到的畏懼,我也將親身感受。
10、時隔半日,我終于坐在了地面上,用毛巾擦汗,盡興地喝水。解開跑鞋的鞋帶,在周遭一片蒼茫暮色中,精心地做腳腕舒展運動。雖然無甚大不了,稱不上自豪,還是有一種類似成就感的東西,偶然想起來似的涌上心頭。這是一種個人的喜悅:“自己體內仍然有那種力量,能主動地迎擊風險,并且戰勝它!”這種安心 感,也許比喜悅更為強烈。體內那仿佛牢固的結扣的東西,正在一點點解開,雖然我還不曾察覺這樣的東西在自己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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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丫寶將一周歲,遠離跑馬的生活也將近兩年。期間數次嘗試回歸跑道,雖然每次都獲得興奮不已的迷人好心情,但下一次邁出腳步的計劃卻總是擱淺。總是問自己,為什么現在跑步的動力沒那么強了?雖然每次跑了心情很好但不像從前輕松,總感覺很沉重呢?是身體虛弱退化還是內在精神的坍塌呢?好想找回以前野馬奔騰仗劍天涯的狀態,今天重新看了村上的書,又自問難道是因為不夠愛嗎?
回到開頭,跑步于我,是什么意義呢?是更好的自我、是美好的獨處時光、是屬于我自己的獨特生命印跡。出發即到達,有的時候不是掛在心里,更多的還是真正的把步子邁出去啊!抑或是我的跑步帶有太多從前往后的情緒,想的太多,跑的太少,所以無法輕松。除了重溫村上,也找回了2014年無錫馬拉松的隨筆記錄,是為鼓勵!明天清晨,迎著朝陽,上路吧!
413無錫馬拉松記 回榕動車上書。
時隔一年再次參加馬拉松。雖然已是第三次了,早不如第一次廈門馬拉松時那么雀躍激動,但由于近來的生活太多羈絆束縛,連最愛的騎行也被冠與壓力與使命,所以這一次的獨行無錫馬拉松讓自己又重新回歸了心靈放飛在路上的感覺,可以不顧一切自由自在的奔跑,任清風吹揚細雨飄落心自盛開。或許就是太過激動的原因,412周六晚上還略有些失眠了,連做夢也是夢到因出發太遲沒有趕上檢錄。而后當天的早上我也確是急忙不堪的。六點跑友集合時已吃好早飯,能量棒、巧克力、紅牛等裝備都已準備好,而我卻以為六點是集合一起去吃早飯的時間。結果沒能買到我想要的饅頭,匆匆在公交車上吃了狂啃了n個煎餃。如果說問這次馬拉松有什么味道,那么前半程都是醋酸的煎餃味。此外,我也沒有準備任何類似紅牛能量補給。一是本來就不習慣喝這些功能類飲料,二是馬拉松本是挑戰自己的運動,我想看看自己在只有正常水源補給的情況下能不能堅持下去。
雖然有以上意外的開頭,但是一走進檢錄場,我就立馬被現場的氣氛感染而忘記這些不如意了!數以萬計的跑友集合在一起,臺上動感的音樂指引我們做健身操。大家來自五湖四海,此刻卻親如一家人,一個眼神就是一種肯定,一聲吶喊就是一句加油,人潮涌動,氣勢磅礴,空氣中傳遞著生命的張力,跳動的音符催人向上、奔跑!
7點30分準時鳴槍開跑,一開始我盡量讓自己保持節奏,不能太快否則后面會跟不上。第一個十公里和自己預算的一樣用時一個小時。有這樣積極的開始,我便更有了信心。跟著隊伍,人群中有裝備小丑帶獨輪單車跑的、有蜘蛛俠濟公,還有集體假臀惡搞的,讓路上平添了許多樂趣。開始的路線也很美,穿過蠡湖、太湖側面、十里長堤。春風吹拂,楊柳依依,跑在這樣的林蔭大道中卻是身心的雙重享受。雖然大家都說陰天對跑馬來說有利于出成績,但是對于偏重看風景的我來說,沒有看到藍天白云草長鶯飛的太湖之美也是此行的一個遺憾。
十公里過后便開始了難熬的階段,好在之前準備了一些自己喜歡的激昂音樂鼓勵自己。正如歌中所唱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 you stronger !stronger! 心中跟著吶喊著,stronger!stronger!盡情的放空釋放自己。15、16、18、差不多江南大學過后便已過半程。青春象牙塔內總是比外面有更多的激情,滿校園的加油助威聲,在同學們的鼓舞吶喊下,我也跟著節奏的快了一段,拍手擊掌的那一瞬間,真的有全身空靈飛起來的感覺,那一刻疼痛不再了,時間是凝固的,看到他們鮮活激昂的面孔,我想到了過去,想到了自己曾經也和他們一樣......
然后這之后卻帶來了很恐怖的災難,我的右腳似乎開始抽筋了。有幾次不得不停下來做拉伸運動,不時有后面追上來的跑友關心的問沒事吧然后說加油或微笑。一位中年男士看我實在難受,陪著我跑了一段。說著他也跑馬不久,不要停太久堅持跑下去。關切的話語直讓我想起許巍歌里的“故事里一直都有愛 親愛的朋友 你給我春天的感覺...” 后來我還是跟不上他,便讓他先走了,終點結束后,還很意外的再次碰到他,我們互相慶祝,分享勝利的喜悅。雖然至今我們都不知道怎么稱呼,來自何方,但那種來自跑友真誠的關切卻是最溫暖的。
25-29公里這段幾乎是全段最難受的,終于熬到30公里以后,想著倒計時12公里,我開始有些信心了,便沉下心來,每公里停下來一次做一下拉伸。音樂也一直還在鼓舞我,張雨生的“永遠不回頭 不管天有多高 都要努力向前沖 向前沖!”燕姿的第一天,邁克爾杰克遜的beat it ,Beyonce的halo ...一路是這些旋律陪伴著我,以至于現在腦海中還清楚的記得哪條路是哪個調調。
最后上蠡湖大橋的大坡時,據稱是亞洲第二大的水上摩天輪映入眼簾,我也真心激動的要哭了,最后2公里沖刺!和起點一樣,人群熱鬧起來,大伙兒不停的喊加油!堅持就是勝利呀!沖過終點的那一刻,疼痛沒有意義了,只有忘我的欣慰。
當你跑步時,你在想什么呢?村上書里說跑步時他的靈魂是放空的,亂飄的。實際上我也是,路上碰到兩個標志是中科大的學生情侶一起跑,女生看我一個人跑了很久,聊著說“我覺得你走神好久了呢 這樣不好 你這樣節奏越來越慢了”我笑笑的說真是這樣的。一路上總是有很多知心的跑友,真的不用太多言語,知言便已懂得,如果現實中人與人中都能這樣簡單美好的相處,那該多好。還有獨臂的跑者,高齡的老人,世界之大 他們震撼你 讓你明白自己是多么渺小 是多么的應該珍惜當下的幸福。但是由于大部分時間還是一個人跑,于是想想過往 家人 朋友 梳理一些情緒 或放空發呆 或感慨下人生。總之 好生活在路上!運動確實會釋放一些快樂因素,讓你放下計較 心潮澎湃 感覺生之美好與感恩。同時出來一次也 提醒自己回去好好工作 努力奮斗 創造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去奔跑 去上路! 到站了,低言碎語 是為草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