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蕭讓
人說癡情最為苦,我為情癡不迷糊。
此刻,我正坐在自習室里面,安陽這座城市的上空飄起雨來。
上午剛看過《雪國》,第一印象就是,我覺得里面寫的是駒子對島村真摯的愛情,而島村因為有妻室不能出軌,說明島村還有一絲絲羞恥心,可島村卻喜歡上了少女葉子,把駒子的感情當成友情,當葉子死了時,島村也許醒悟了吧,也不一定,我喜歡的是駒子對島村毫無芥蒂的大膽露骨的愛,和里面一些寫景的句子,以及一些優美的語言敘述,整體感覺是美的視覺享受,也許從另外一種角度看,島村精神和身體都出軌了,背叛了愛情,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的去找駒子,把妻子兒女忘的一干二凈,體現了現代人在吃飽穿暖的情況下精神上的孤獨吧。
當然,上面說的只是我個人感覺,我同學就和我的態度不一致,她說在她看來:島村去找駒子,他倆像是知音,駒子看待島村是一個渴望向往島村的生活,還有崇拜,尊敬,愛還有感激在里面,也有孤獨的一面。我想了想覺得“哎呦,是那么回事兒哦”當別人肯把她的思想告訴你,你就會收獲除你之外的另一種思想,兩種思想一碰撞,你就會慢慢地發現,你自己內心的素質,修養,內涵也在逐漸提高一個檔次。
其實,《雪國》情節并不復雜,要不然也不會為世界名著,故事寫的是東京一位名叫島村的舞蹈藝術研究家,三次前往雪國的溫泉旅館,與當地一位名叫駒子的藝妓、一位萍水相逢的少女葉子之間發生的感情糾葛:島村是一個有著妻室兒女的中年男子,坐食遺產,無所事事,偶爾通過照片和文字資料研究、評論西洋舞蹈。他來到雪國的溫泉旅館,邂逅了藝妓駒子,并被她的清麗和單純所吸引,甚至覺得她的“每個腳趾彎處都是很干凈的”,后來又兩度到雪國和駒子相會。
情人眼里出西施,這句話在這里形容島村看來一點都不過分。生活中也是這樣,當你看到一個讓你眼球發光的異性,或許你已經愛上了她,只是在外人眼中,你不敢承認。
小說就是從島村第二次來雪國開始的。駒子的三弦琴師傅的兒子行男患了肺結核,葉子陪同他從東京乘火車返回湯澤,正好坐在第二次去會駒子的島村對面。島村透過車窗欣賞黃昏的雪景,卻看到映現在車窗上的美麗的葉子,不禁喜歡上了這個美少女。因而在他和駒子、葉子之間,構成了一種微妙的情感關系。小說最終以葉子的意外去世而告終。
愛上一個人也許只需要一秒鐘,可是,過程往往需要上億秒鐘,中間因為一些原因也有可能壞掉,徒勞無功,最終進入到一種虛無的狀態,找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傻瓜,幼稚的可笑,愛的時候轟轟烈烈,山盟海誓,當有一天彼此失去時,彼此把對方弄丟了時,才會發現自己有多么悲哀,尤其是男女戀情的哀感。
《雪國》中駒子真心愛上島村,不能自持,島村清楚地知道駒子迷戀上他,但他認為駒子的愛情追求甚至她的生存本身就是徒勞的,可悲的,島村在駒子為生活而生活,為愛情而愛情這一女性悲哀的苦海是漂蕩著,他的內心為苦澀所浸泡。他傾心葉子,葉子可望而不可及,這種虛無感與物哀是相通的。
我在農村生活的時間很長,農村的各種生活小事兒我是見的多了,也經歷了悲歡離合,所以我性格很持重,淡然,穩定,面對一些突發狀況,我都是慢慢騰騰的晃晃悠悠的,不著急其實是一種態度。看書也一樣,很慢,什么都很慢,不爭!是種心情。
《雪國》整部作品都是在偏僻鄉村發生的,似乎與現實聯系不大。但聯系這部作品的創作背景發現,在川端康成創作《雪國》時,日本軍國主義正進行瘋狂的侵略戰爭,川端康成沒有正面反映這場戰爭,而是通過虛實相生的藝術形象巧妙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正如日本評論家島崎秀樹說:“川端康成對軍國主義是消極抵抗,《雪國》便是例子。” 川端康成把現實抽象化,把虛無世界把對世相的感動貫穿在人情世相中,暗示人生徒勞。
在這方面,我有自己的看法,我內心也是反對戰爭的,因為打起仗來,吃虧的不是士兵不是當官的,而是農民,是千千萬萬個勞苦大眾,如果我生活在戰爭年代,我想我也會走作家這條道路,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想像的作品中,在虛無當中尋求一份安慰。
自古以來,日本文學家以自然為友,以回憶為伴,很了解自然的心,即自然的靈性。他們在自然中發現美的存在,進而創造文學的美。
雪國在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山上還有白花、杉樹。在雪國,月色也是別有特色,“山頭上罩滿了月色,這是原野盡頭惟一的景色,月色雖以淡淡消去,但余韻無窮,不禁使人產生冬夜寥峭的感覺。”“盈盈皓月,深深地射了進來,照亮得連駒子的耳朵的凹凸線條都清晰地浮現出來。”
你看多美的句子,在這些景物描寫中,浸透著島村的主觀情緒流露出淡淡的哀愁,這與物哀是相通的,物哀不是直觀而是靠情緒,想象力去感受自然,在欣賞自然景物時潛藏著一種愛情的哀愁情緒留有詩韻,包含無常的哀感和無常的美感。
生活確實有其虛妄之處,大概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向往愛情。
島村是個虛無主義者,他沒有正當的職業,靠祖輩留下的財產過著悠閑慵懶的日子,精神極度空虛,沒什么追求和人生目標。人的思想決定人的行為,正因為他內心認為做什么事情都是徒勞的、虛無的,所以才對虛幻的、非真實的舞蹈感興趣。不僅如此,他甚至覺得生存本身也是徒勞的、虛無的、毫無意義的。
時間過得這么快,我們學得如此慢,但總算,在大大小小的挫敗之中,漸漸學會了原諒別人,也學會了原諒自己。
島村本要尋求生命的真實,想要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感到自己確確實實的生活著,但最終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在島村看來,生命的存在原本就是一種美麗的徒勞,一種虛無,因而這種臨死前的掙扎是沒有必要的,也是毫無意義的,只要順其自然的生或死即可。
當島村看到葉子墜樓的那一刻,我想:挫敗感如冷水淋透他的身與心。原來,他真的已經失去了她。或者,他不曾真正擁有過她。只是,“放手”這兩字,真要做到,談何容易?
駒子即使是作為藝伎花名也是蘊含著虛無觀念的,相對而言,駒子對應于島村現世的,官能的、肉體的一面;葉子則對立于島村傳統的、詩意的、精神的一面。
弗洛伊德說:“女人越是輕浮放蕩,就越使男人愛得發狂。同這種女人相愛,往往使他們魂銷骨酥,不能自拔。但一旦愛上之后,又要求她們對自己忠實。”而葉子正是島村愛上駒子后的一個人,是作者崇捀的理想女性和生理性傾向錯位的化身。
駒子努力讀書并做筆記是毫無意義的;在寂寥的山村里勤奮的練琴是毫無意義的;給即將去世的行男治病是毫無意 義的;愛上根本不可能會愛她的島村是毫無意義的。
我倒是想起了現在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有用嗎?我也記日記,也寫東西,無聊的寫,亂七八槽的寫,不管有沒有人看,總之,我寫我自己的作品,與他人無關,有一句話說得好“死如秋葉之靜美,生如夏花之燦爛”
駒子所做的一切,在她自己來說,只是想有尊嚴有所追求的活下去。她始終在與自己周圍的環境抗爭著,可最終她的抗爭只是成為了一種虛無的東西而存在,她的抗爭是實實在在的,可最終的結果卻是虛無的。在這實與虛的矛盾中,駒子的人生化為了一種真真正正的徒勞的悲哀。
葉子的形像是美麗的虛無。所以在小說結尾島村山重水復困境之時,作者安排了一場意外的火災,葉子在大火中喪生,島村并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悲痛,相反卻從葉子的升天般的死亡之中得到精神的升華而心靈的徹悟。
葉子的形象表達了作者對美好生活的一種向往。她是“靈”的化身,是“美”的幻影。在描寫葉子聲音時,島村用了很多次“悲戚”這個詞,這也說明了葉子所表現出來的美也帶有悲哀的心緒,也是一種悲哀的美。
葉子的描寫也體現出作者的虛無思想。特別是關于島村從車窗看到的暮景中葉子形象的描寫,正是作者那種亦真亦幻、虛實相接的虛無思想的反映。
窗外的燈火也暗得抹煞不了鏡中的映像。燈火在她臉上閃爍,卻沒能將她的面孔照亮。那是遠遠的一點寒光,在她眸子周圍若明若暗的閃亮。當姑娘的星眸同燈火重合疊印的一剎那,她的眼珠兒便像美麗撩人的螢火蟲,飛舞在向晚的波浪之間。
小說中葉子這個人物形象就如同幻夢般存在著,令人感到一種人生若夢的虛無感。
島村對葉子的死并沒有覺得什么恐怖,他覺得在她摔下來的那一瞬間,她仿佛是在自由的無拘無束的飛翔,生或死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在葉子不是生就是死,不是死就是生的那一瞬間,島村的目光從生到死、從死到生,自由穿梭其間,頓悟了生死這一人類永恒的思考。
他悟到生死只是生命旅程中的兩個點,無生就無死,無死就無生,死才可以再生;悟到人本來無所謂生和死,死并不是生的終結,“無”并不是“有”的肯定,生和死,有和無只不過是生命存在的兩種方式;悟到只有敢于肯定死才能擁有生,才能在生的時候不為死的影子所困擾,才會在死的時候不會因貪生而怯步。
《雪國》的結尾處,把葉子從樓上摔下來的場面描寫得美麗如畫:“當他挺身站住腳跟時,抬眼一望,銀河仿佛嘩的一聲,向島村的心頭傾瀉下來。”
“僵直的身體從空中落下來,顯得很柔軟,但那姿勢,像木偶一樣沒有掙扎,沒有生命,無拘無束的,似乎超乎生死之外。”
作者對死的這種描寫,令人感覺到對作者來說,死是幸福的終點,人死后就同自然界的萬物一樣,回歸到虛無,達到萬物一如的境界。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無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與川端康成在《雪國》中所要表達的人生無常、萬事皆空、滅我為無、無中生有的虛無思想有異曲同工之妙。
《雪國》 這篇小說以茫茫的白雪為背景,奠定了其悲哀傷感的基調。如果說 《雪國》 是一支婉轉動人的樂曲,那么悲哀之美就是它的主旋律。
葉子的死透露著一種美,瑩白的雪地、璀璨的星漢、耀眼的火光,這一切所構成的畫面甚至可以說是優美的,而葉子,島村精神上的戀人就在這樣的場景中悄然而去。葉子的生命如空中飄蕩的一串串哀傷的音符,零零散散的,還未來得及組成一首優美的樂曲,就已經匆匆飄散。
閑夢江南梅熟日,駒子葉子島村癡。
故事從始至終,多數都描繪著冬景。雪國本來就是個以雪著稱的世界,而偏偏在白茫之中,就是縈繞春天潮濕的氣息,或許是文中島村與駒子共度的那個短暫春日給人的印像特別深刻。
在我看來,島村沒有愛上駒子,每當島村有邪惡想法時,駒子都拒絕了,駒子很理性,駒子明白島村不是真正愛她,駒子明白島村寂寞,孤獨,空虛,但作為另一半,島村不適合,駒子很理智,但又很喜歡島村,在島村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駒子心里知道: 在最需要奮斗的年華里 ,你應該愛一個能帶給你動力的人, 而不是能讓你筋疲力竭的人。可是駒子又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我想到了一首歌,鄭源的《包容》是不是每一個愛情的開始,都是沒有結尾的?還是本不該有愛情的發展? 有人告訴我說“人從虛無中來,還是會從虛無中去”我想想真的是這樣,生活也一樣,其實無聊就是人的一種虛無的狀態,寫作也是一種虛無的狀態,甚至我自己,本身就是虛無的,有時候想死,但又不得不生,
還沒有來得及準備好開始,就已經悄無聲息的結束,世間情,不過如此,如此而已。
這世上,有太多人愛的潦草膚淺,心腑仿佛結了霜。也有人愛的太偏執過火,眉焦目盲。我們先是錯太多,然后又錯過太多,到最后究竟能有多少人可以與對的那個人相守?
往昔徒然空消逝,無中萬般我最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