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

人命，真不是無價的，明碼標價著呢

去看了《我不是藥神》，電影被捧上神壇，不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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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題大膽，以2015年的販賣印度假藥的陸勇案為原型，講中國的醫藥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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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能上映，本身就是一種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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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最大的感受：人命，真不是無價的，明碼標價著。人命，真不是奢侈品，活著才是呢。

生命=金錢

電影開篇，徐崢飾演的程勇是個沒用的中年男人，靠印度神油混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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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病危，醫生說了情況越來越糟。他沒錢，老爹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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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再婚，日子過得比他好太多，要帶著兒子移民。他有著所有大男子男人的狹隘，就不想兒子跟著后爸過好日子。他沒錢，兒子就得跟著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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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賣的印度神油，回頭客極少，用過的人都說：“夜夜沒用，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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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不想父死子散，但日子這么喪，鬼知道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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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口罩男走入程勇的神油店。口罩男，是王傳君飾演的呂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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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你賣印度神油？經常去印度走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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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什么走私？我告訴你，我沒有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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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走私就走私嘛。我想讓你給我買一種印度藥，印度格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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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走走走，假藥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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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不是假藥，要不是我自己有病，我就自己過去印度買。這種印度藥，跟格列寧藥效一樣，但便宜很多，市場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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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說了不買，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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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那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好不啦？你要是改變主意，給我打電話，我等著這個藥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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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程勇找了呂受益：“你確定真的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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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說：“是的！只要你能買到，我幫你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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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說：“那你得先給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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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是商人，在他眼里，生命=金錢。呂受益要救命，程勇要掙錢。

呂受益的命，值5000

呂受益給了，程勇偷渡去印度，拿到了一箱子印度格列寧。拿貨500塊一盒，賣給呂受益500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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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捧著格列寧，就像捧著寶貝。4萬一盒的格列寧，他吃不起。5千一盒的格列寧，他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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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被確診為慢粒白血病時，兒子才在老婆肚子里五個月。他那時天天想死，但看到兒子出世那一瞬，他突然感覺：活著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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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呂受益請程勇到他家吃飯，好吃好喝伺候程勇，他是搬回5千一盒格列寧的人，是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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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呂望著兒子，跟程勇說：“現在有藥了，如果他早點結婚，說不定我能當上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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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因為各種原因，程勇停止販賣5千一盒的格列寧，老呂吃不起4萬的正版藥。身體急轉直下，白血病進入急轉期，做骨髓移植也強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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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給老婆兒子添太多債，他選擇自殺。

老呂的命，只值5000。

思慧女兒的命值多少=思慧賣身掙多少

為了賣出印度格列寧，呂受益帶程勇認識了白血病病友群群主思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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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第一次去找思慧，進她工作的歌舞廳。看她在臺上跳鋼管舞，身材火辣，扭得可帶勁兒，脫得可不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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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脫口就說：“她這樣子，不像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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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說：“她不是，但她女兒是。”

后來，程勇把思慧發展成買藥銷售小組的成員。有一回，他們出來團建，夜深了，想送思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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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思慧，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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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慧：“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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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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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慧：“真不用，我家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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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我送你吧……”

深夜送單身媽媽回家，意思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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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慧是老手，一到家就去洗澡。程勇在她房里，有所有男人即將開葷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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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暗爽到不知道自己是誰時，門推開了，不是思慧小寶貝，是思慧的小寶貝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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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就站在門口盯著程勇，那眼神就像在說：我知道你要跟我媽干嘛，我討厭我媽這樣，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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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慧出來，把孩子哄睡，急急忙忙脫程勇的褲子：“我們得抓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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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動作主動嫻熟，鏡頭一轉，進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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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男人睡，思慧太熟悉這一套了。老公知道女兒有病就跑了，她一個人，怎么供得起女兒一盒4萬的格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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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廳、床上脫得多快，女兒的命就可以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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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慧女兒的命，值多少錢？看思慧的肉能賣多久！

老太太的命，值500

電影里，警方一直在打擊印度格列寧，從中國醫藥制度，沒有進入立法的藥物，就是假藥。走私的印度格列寧，再有效，還是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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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曹斌負責查辦這個案件。有一回，曹斌大面積捕撈到購買印度藥的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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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曹斌怎么拷問，那些病友就是不肯供出“救命神”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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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曹斌要放棄時，一個老太太開口：“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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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以為她要供出程勇，結果她說：“我想求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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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斌說：“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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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說：“你別查印度了。這藥假不假，我們會不知道嗎？我得病三年，正版藥一盒4萬，我吃了三年，房子吃沒了，家人吃垮了。好不容易有便宜藥，他才賣500，他沒有掙錢。我不想死。誰家能不遇上一個病人？你就能保證你一輩子不生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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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這個老太太，在場被拷問的病友，程勇病友群的那些人，要命一條，要4萬他們砸鍋賣鐵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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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想死，但能拿來續命的就每月500塊。

黃毛的命，值個屁

電影里出現各個階級的病友，長期住院能吃得起4萬一盒格列寧的，吃得起2萬一盒德國格列寧的，吃得起5000一盒印度格列寧的，吃得起500一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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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假藥的張院長對程勇說的：“我賣假藥十多年了，只見過一種最大的病，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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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病，病窮。大病跟前，人命不再是無價，直接被明碼標價。有錢，有藥，有命。沒錢，有病，不想死，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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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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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受益還活著時，跟程勇一起搞印度格列寧代理。拿藥都要偷偷摸摸，藏在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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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車里只剩呂受益。突然來了一個黃毛小子，一副殺馬特架勢，奪車而入，搶幾瓶格列寧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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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呂受益和程勇追了幾條街，被拖回家暴打，殺馬特黃毛不是打不過，就是死死攥著手里那幾瓶格列寧，打死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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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打死不放格列寧？黃毛一個農村孩子，家里窮，得了病，不想拖累家里，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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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錢的格列寧，黃毛都買不起。他才20歲，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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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來的格列寧，黃毛不是一個人吃，分給跟他一樣的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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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年齡一樣的，跟他一樣命不值個屁錢，跟他一樣活著成奢侈的人，多得是。

病了，99.9%的人都是隱形貧困人口

沒看《我不是藥神》之前，壓根沒聽過“慢粒白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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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小眾的疾病，這部電影只聚焦了這一群病友的命運，但它卻展現出共情感很強的話題：疾病面前，人命真不是奢侈品。人命，就是很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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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病，你又不想死，就得吃貴的藥，吃不起，得去死，不想死，又沒錢，得吃仿制藥。但仿制藥是違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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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會死。吃了，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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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想違法，但想保命就必須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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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窮人才這樣，其實疾病面前，99.9%的人都是隱形貧困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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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形貧困人口，前段時間剛出來的新概念，一開始是指那些外表光鮮亮麗，實際上窮得叮當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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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幾乎所有人在疾病面前，原形畢露就是窮人。

講個真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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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藥神》的原型陸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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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被確診為慢粒白血病，彼時陸勇34歲，是一個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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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公司的，挺有錢，一開始發現自己得了絕癥，但醫生建議他服用格列衛（電影將其易名為“格列寧”）這種靶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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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向藥非常有效，如果服用效果好，在醫生的建議下，還可以停用藥物。有些病人，用了這個藥，效果好，還可以結婚生子，跟正常人一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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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這些信息之后，陸勇重燃活著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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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就被現實擊垮，一年下來吃掉3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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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商人，算盤打得溜，一年30萬，10年300萬，20年600萬，這單單是一種藥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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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幾顆藥片，就花掉800多，比黃金還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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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年，就吃窮了企業家陸勇，他只能改吃400塊一個月的印度格列衛。

第二個故事。別以為只有絕癥才是大病，一場感冒就足以擊垮一個中產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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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除夕，被一篇叫《流感下的北京青年》的文章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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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人公，金融界的青年才俊，他的薪水早就是太太、岳父、岳母收入總和的兩倍，可以保守估計，他們家會比大多數中國家庭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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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這樣的家庭，因為忘了關窗，岳父著涼，短短29天，經濟全面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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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很簡單，岳父感冒，送到醫院，除了感冒有常規有的癥狀，還化驗出一種未知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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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病滾成大病，從最初的小感冒到要緊ICU，從8千一天到2萬一天的重癥病房，再到從6萬開機、2萬一天的人工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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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他自己也感染上岳父的感冒病毒，進了ICU，幾百萬如水流，才保住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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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岳父不到60歲就因為一場感冒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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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到花時才嫌少。29天，一場感冒，足以把一個中產家庭打回貧困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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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多窮。有時候窮到，你的命都不值一個感冒療程。

人命不值錢

生如螻蟻，死得不如一只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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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就被踩死、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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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真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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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研究生同學，山西人，他說：“我考研，不是為了讀書，是為了離開山西，不用挖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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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堅定這個想法的是父親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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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大學那年，村里人慫恿他父親去干這個，也明白說了：“做到一線采礦，一個月有4000，不過干這個，對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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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親一聽錢多，啥也不說，愿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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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三個娃要上大學，還有四個老人，七八口人要養。月月都4000塊，比做生意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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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三年，父親就被礦上遣回家，嫌棄他太敬業了。在礦上待久了，染上了塵肺，礦上一次性給了他們家一萬塊：“以后你也別來干了，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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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年除夕，父親因塵肺快不行了，躺在床上，一家人吃年夜飯，給他喂飯，他吃不了，一直指著要吃個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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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剛扶父親仰坐起來，橘子剝了一半，父親肺里的氣接不上，中斷的呼氣沒有回來。就那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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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為什么不治？發現塵肺，已經為時已晚。而且，為了4000塊愿意出賣自己的肺的人，哪里還拿得出更多的錢去治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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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0塊，就能買斷一個父親的命。

前年去西藏時，經過318國道，遇到一個大貨車司機，別人給他三千，他就愿意跑通麥天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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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麥天險，也叫通麥墳場，那可是川藏線最險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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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有去無回那種，但為了3000塊，他愿意：“我都不知道我的命值不值3000塊，一趟來回有3000塊，夠家里老婆孩子生活小半年，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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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再去西藏，又一次經過318國道，沒有遇到那個司機，遇到他老婆，說后悔沒阻止他去通麥天險，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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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塊，就能買斷一個丈夫的命。

前同事給我講過他發小的故事。10年前，突然全身無力，上個廁所都蹲不起來，每天喝不下半碗粥，也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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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150斤的二十來歲小伙子，突然瘦到80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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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生了什么病，他也不知道。他們湖北老家的小鎮，連個醫院也沒有，就一個赤腳醫生開的衛生所，去看過一回，那醫生把了半天脈，只說：“去縣城檢查吧，大概要1000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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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塊，再加上幾個人來回路費、住宿費，要200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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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跟他說：“兒子，想吃什么，告訴媽媽，媽媽怎么也想法子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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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了這個話就知道：家里怎么借也湊不齊2000塊給他去做檢查，算了，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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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不到半年，他癱死在自家廁所。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媽就他一個兒子，哭得整條街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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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塊，就能斷送一個兒子的命。?

……

思慧女兒的命，只值4萬塊。

呂受益的命，只值5000塊。

曠工父親的命，只值4000塊。

西藏司機的命，只值3000塊。

湖北小伙的命，只值2000塊。

白血病老太太的命，只值500塊。

黃毛和更多病人的命，很多時候，啥也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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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說，生命無價，人命關天。但在疾病面前，生命，分分鐘明碼標價。活著，是一件特別奢侈的事情。你沒錢，就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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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無常，沒事早點睡，有空多掙錢。沒有什么比好身體、好多錢更值得你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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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編輯?? 林飽飽

◎?圖片來源于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圖文來源：國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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