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曉白
01
這部電影剛上線那會兒,我去看了第一遍,看完除了“女主是最大的亮點”這一認知外,就一個感覺:荒誕+扯淡:僅僅因為要養一頭負責擔水的驢子,就堂而皇之地把它作為教師備案,從而達到吃空餉的目的;直接陳明實情,教育部會不批養驢經費嗎?反正我是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最近又看了一次。這一次,著重留意到片頭的“1942年”,這一時空架構,使我之前對它的“荒誕”有了理性的認識;和上次一樣的是,這一次,我還是認為,女主張一曼是最大的亮點。
因為,凡遇到棘手事,她必登場來一句:讓我睡服他。
02
影片通過對話和場景進行交代的是,張一曼睡了兩個男人:裴魁山和銅匠。
影片沒有交代她睡裴魁山的原由。先前我以為那是愛情,正所謂“情到深處兩情繾綣”,但看到后來我才明白,她對裴沒有愛情,她想睡,就睡了,于她而言,痛痛快快享受當下那一刻的歡愉,就是性愛的最大意義。
后來裴動情,表白她:一曼,我喜歡你,我想娶你。張一曼回:啥意思啊?你看我是那種會和你廝守一生的人嗎?
她睡銅匠,是因為上級要來視察,三民小學不得已求助于銅匠,要他配合出演“呂老師”。影片中具體以銅匠認為照相會死人堅決不從,張一曼魅邪一笑“讓我來睡服他”這一形式來表現。
銅匠也走心了。及至他的悍婦老婆覺出異樣打上門,在那出正宮撕小三的戲碼中,銅匠護著張一曼,讓她快走,甚至破釜沉舟對悍婦喊出:滾,老子不想回去了。這個時候張一曼對他說:不回去你留在這里跟我過啊?別逗了,你在我心里就是一頭牲口。
她睡了他們,卻在他們念及“花好月圓長廝守”時,又果斷拒絕。你可以用盡一切貶損女性品性的詞來罵她,但我要說,其實她在愛情里,是個善良的人。因為她拒絕時,發自內心地溫柔地加上了“對不住”。
對不住,因為生來愛自由,所以我不能和你相好百年;對不住,因為人人自有歸途,所以我帶你領略了人間至歡極樂卻又把你推開。
03
但是,張一曼的致歉并不值錢,那兩個在某個時間點為她動真情的男人,后來都與她反目,都倒戈相向。
影片的高潮部分,沖突連連,張一曼處于風暴的中心。
銅匠趁機起事,步步緊逼,先是要求開除她,然后奪走了她一頭秀發;裴魁山極盡口才,句句惡毒,字字藏針,用語言發泄著他的怨恨。
看到這里,我恍然明白了,為什么張一曼在一天之內,連續說了3次裴魁山的“軟”,因為他本就是個“無能”的人,不是性無能,是全方位無能。他以為他肯娶她,是他的降格以求,她的無上榮光;一旦她拒絕,便是不識好歹,是理想幻滅。于是他把刀槍劍戟捅向了她,捅得她滿目瘡痍、鮮血淋漓。
而銅匠,看似淳樸,其實本質也不過是個生理和心理都被老婆壓在身下的“軟蛋”,一旦他得勢得志,便要變本加厲去糟踐、去奪取。他能在校長有求于他時,毫無敬意揮灑著享用那走了200多里地打回來的水,也能在特派員有求于他時,毫無憐憫地沒完沒了羞辱曾傾心過的女子。
這樣的兩個男人,何其軟,何其無能,又何其愚蠢。歸根到底,她與他們,只是“露水情緣”。而露水總是短促、明澈的,愛情不該是這樣嗎?短短的,來不及厭倦,來不及不滿,來不及愛透,也就不會恨透。
他們可能真的愛過張一曼,但如果她變得不可控、不順從、不乖乖接納自己的意愿,他們便會憤怒。
04
這是一部荒誕的電影,然而也因其荒誕,讓我們見識了人性之種種軟弱、種種不堪、種種丑陋。
愛情這朵罌粟花,有人遠觀欣賞,有人貪婪種植。前者懂得距離美,在留白中秉持“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順其自然;后者不明分寸感,在上癮中抱著“我若得不到,我就毀掉她”的喪心病狂。
喪心病狂的愛情,還是愛情本來的模樣嗎?倘若真的深愛了一個人,我們骨子里的軟弱、丑陋、不堪,能被掩藏嗎?
我們可以希冀所遇皆良人,但對人性,還請客觀看待。因為并不是所有的傾心相托,都能得到妥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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