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琳·勒博的去世,象征著影史百大愛情電影之首<卡薩布蘭卡>又譯<北非諜影>的主要演員全部離世。
另外,<卡薩布蘭卡>剛被創立80周年的美國導演工會評選為排名第5的偉大電影。
<卡薩布蘭卡>是好萊塢黃金時代的代表作之一,影片拍攝于1942年,正值二戰期間,故事背景也定在這個時間段。彼時的卡薩布蘭卡是歐洲人逃亡美國的中轉站。許多人為了弄到通行證,不惜付出全部身家或者讓自己的老婆陪手握通行證的軍官睡覺。
本來原定的女主角是海蒂·拉瑪,就是那個史上第一位全裸出鏡的女演員,后來還成為現代無線通信的核心專利跳頻技術發明者的牛逼美貌女。但她的經紀公司幫她推掉了這份邀請,伊爾莎的角色最終花落英格麗·褒曼頭上。
里克的扮演者最初也邀請的是羅納德·里根。嗯,你沒看錯,就是那位美國總統——美國歷史上第一位演員出身的總統。
里根年輕時挺帥,和里克最終扮演者亨弗萊·鮑嘉的氣質類同,也就不奇怪在羅納德·里根辭演后,劇組找到了鮑嘉。
謝謝劇組當年做出的決定。也就是這個決定,讓我迷上了迄今為止,我認為的最具男人味的男明星。
這世間的萬種柔情里,鐵漢柔情一直高居前位。
亨弗萊·鮑嘉的長相遠遠算不上帥氣,和克拉克·蓋博一樣走得是氣質掛。他的抬頭紋明顯,五官緊湊,下巴很短,顯得腦門很大。
他好像一直沒有年輕過。一出道就扮演三十多歲的滄桑型男人。不過,這樣的長相、氣質,也確實只能扮演成熟的男人。
1941年,亨弗萊·鮑嘉主演的<馬耳他之鷹>成為黑色電影的代表作,次年就拍了奠定其影壇地位的<卡薩布蘭卡>。
當他在<卡薩布蘭卡>里玩世不恭地點燃一支煙,嘴角浮起一絲玩味的微笑,環視一周里克咖啡館,我就瞬間淪陷,只想搖搖揮舞著雙手,興高采烈地呼喚他的名字。
當咖啡館打烊后,他獨自坐在黑暗里念叨著「全世界有那么家咖啡館,她卻偏偏走進了我這家」,我就想把他攬入我的懷里,輕聲安慰他「別傷心了,你還有我」。他眼睛里隱忍的淚光讓我心疼,他微微蹙起眉頭,我就覺得天都塌了。
當影片結尾他幫助伊爾莎維克多登機去往美國,自己卻選擇留下時,我真想罵他是個傻逼——既然你愛,你就別放開啊。
但是,<卡薩布蘭卡>的愛情設定就是,伊爾莎同時愛著兩個人。
最初,她愛上里克,是因為她誤以為維克多死了;和里克約定要乘車離開巴黎,又因為得知維克多沒死的消息毀約;甚至,當她踏入里克咖啡館,所抱的目的也是一定要幫維克多搞到通行證。
她和維克多,是患難夫妻,是革命友誼。和里克,則是花前月下,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在沒有完整劇本的情況下英格麗·褒曼問導演,伊爾莎到底愛誰。導演說,「你要表演的兩個都愛」。
所以,伊爾莎和維克多一起離開卡薩布蘭卡也屬情理之中。
在很多電影電視劇里,回憶殺是最讓人心痛的。
當初明明是那樣的啊,怎么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物是人非,令人唏噓。
如果是重逢,看著過去的回憶在倒帶,又不免滿懷希望如果能夠回到過去。如果最終分道揚鑣,又不免悵惘逝去的時光無論如何也找不回來了啊。
因此,里克知道,伊爾莎屬于維克多。他和她,只屬于過去,屬于巴黎的那段時光。
時光一去不返,心中永懷昔日情深,是慈悲,也是幸運。
英格麗·褒曼在影片中所穿的白色套裝也十分好看,放到現在來看,款式也并不過時。何況她那完美如雕塑的側顏,高貴典雅,仿佛玉蘭盛放。由于對自己的左臉尤其自信,所以片中的人物特寫,俱為左臉。
她一度是我心中瑞典的代名詞。
同為瑞典國寶級演員,葛麗泰·嘉寶太神秘太冷冽,如高山上的一塊冰,怎么捂也捂不熱。而英格麗·褒曼是一捧雪,冷是冷了點,但放在手中,會化成水,會沾染上手的溫度,卻又足夠潔凈。
看著她在影片中滿眼淚光地低喃,淚水浸濕了睫毛,還未來得及劃過臉頰;看著她在重遇里克之后,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說說不出口的愧疚,就對她當初辜負里克的行徑,充滿了同情。她也是想跟他一起走的,可責任讓她無法放下維克多。
一個人的心只有那么大,只夠裝下一個人。即使暫時能夠在兩個人之間平衡,最終也要做出抉擇。選擇這一個,就必須舍棄另一個。
縱使是西蒙娜·伏波娃那樣的女人,最終也還是讓·保羅·薩特一人的最終伴侶。
里克對伊爾莎說「我們還有巴黎。」
我們還有巴黎——我們還有回憶。卻只能擁有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