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犯罪,被愛揭穿——《嫌疑人X的獻身》

東野圭吾曾說:這是我所能想到最純粹的愛情、最好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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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想不通,若是布滿詭計的愛情,談何純粹?

直到讀完《嫌疑人X的獻身》的第三遍,我終于恍然大悟:如果你的詭計,是為了得到自私的愛,那自然是令人不齒,最終也往往悲劇結局。然而,如果你的詭計施于自身,不顧一切只為保護你愛的人,那這樣的愛情,“純粹”二字恐怕遠遠不夠。

躲不掉你,那就只能讓你消失

事件的起因是一位晨練的老人在河堤邊發現一具全裸的尸體,已慘遭毀容,指紋也被焚燒,死狀極其恐怖。看到這里時,我的心里還泛著一絲同情和對兇手的憎惡,然而得知死因后,我只想說:死有余辜。

如果用盡一切辦法都躲不掉你,那我只能殺掉你。

女主靖子獨自帶著女兒美里生活,平時在好友小代子和米澤開的牟天亭快餐店打工,日子過得還算平靜,直到她的前夫富樫慎二通過靖子曾經上班的酒廊打聽到靖子現在打工的地方,一切都開始扭曲了。

靖子和富樫慎二結婚時,他還是個大富商,后因挪用公款被查,吃喝嫖賭本色暴露,靖子不堪重負選擇離婚。然而無恥的慎二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靖子并伸手要錢,這次也不例外。

富樫慎二通過跟蹤找到了靖子的新住處,拿到錢后仍不敢罷休,將魔爪伸向她的女兒,當靖子眼睜睜看著女兒在慎二身下被毒打時,極度恐懼的靖子終于爆發,拿起電暖桌的電線,在女兒美里的協助下,活活勒死了前夫。

我想,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毒打、被猥褻,這是任何一位正常的母親都會做出的最本能的反應。正如《金福南殺人事件始末》中,女主角無論受到如何非人的待遇都忍氣吞聲,直到她發現自己的丈夫將魔爪伸向自己的女兒又逃跑無果后,她才終于揮起手中的鐮刀,殺光了整個村的人。

也許有人會問,靖子為什么不報警呢?其實,靖子曾多次報警,然而警察都置之不理,只將其視為家事。逼瘋一個人的往往不是惡勢力,而是所謂的“正義”,當最后的救命稻草被人扔掉的時刻,才是最絕望的時刻。

中國有句古話叫“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但是,對不起,如果連我躲著你都逃不過的話,我只能,讓你消失。

故事截止到這,是一個媽媽為保護女兒犯下的罪,犯下殺害前夫的謀殺罪。

我想保護你,是因為我愛你

石神是住在靖子隔壁的數學老師,準確的說是一位不為名利的數學天才,在靖子犯下殺人案想自首又怕牽連女兒的時候,這位對靖子暗生情愫的中年男子選擇了成為共犯。

石神獨自一人處理了尸體,將尸體的衣服焚燒,并砸碎了死者的臉,燒毀了死者的指紋,目的是為了加大警方的調查難度。另外,石神將靖子家的電暖桌與他家的電暖桌相交換,替靖子排除了可能的作案工具。同時,石神縝密得為靖子母女安排了一系列看似不成立又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看電影,吃拉面和唱KTV。

每一個公共場所都是一個難以求證的存在,你既無法說服自己將其當成不在場的鐵證,卻也無法輕易推翻是否是嫌疑人編造的謊言。石神的成功正是掌握了警察調查心思的這一致命弱點。

在警察求證看電影部分時,靖子按照石神教的那樣,假裝自己已經將電影票根隨手扔掉,而后又無意得從電影簡介中被找到,看似簡單的每一個小動作,都經過了最精心的推敲。沒有人會在看完電影后將票根保存的好像隨時要拿出來看一樣,越是這樣不經意,越是不容易讓人起疑。

后來,石神知道這樣的證據不足以說服警察,又讓女兒美里故意在學校聊起電影,在警察找同學求證的過程中加大不在場證明的真實性。石神不需要靖子母女撒謊,這些不在場證明都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她們從來不用怕記不住臺詞而說錯了話。

一切都按照石神的籌劃不偏不倚得發展著,靖子母女的嫌疑也在逐漸減小,直到兩個男人的出現,徹底打散了石神的全盤計劃:一個是湯川,和石神一樣是個天才的大學好友;另一個是工藤,靖子從前在酒廊工作的常客。

擬一個別人無法解答的問題和解開那個問題,何者更困難?

自己想出答案和判斷別人的答案是否正確,何者較容易?

這是石神和湯川的較量,也決定了他們最終的輸贏。

工藤的出現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同時,工藤對靖子的頻頻示愛也讓石神妒火中燒。在撞見暴雨天工藤開車送靖子回家后,石神開始跟蹤和偷拍兩人約會的場景。他看到與工藤約會時的不一樣的靖子,不同于面對他的模樣,而是一個女人該有的柔弱嬌媚的樣子。

石神開始瘋狂報復靖子,租車跟蹤兩人約會并發出恐嚇信,要求靖子停止與工藤的一切來往。靖子在幫助自己隱藏殺人案的石神和對自己頻頻示愛的工藤中間痛苦的抉擇,她深知自己不會愛上石神,但也不能在此時選擇“背叛”。靖子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掉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控制,一個比富樫慎二更恐怖的男人。

然而,這一切嫉妒的火苗都被湯川盡收眼底。他所認識的石神應當是價值觀圍繞數學建立,除了數學無欲無求的人,而不是一個在乎外貌和形象的人。

人一旦有了情感的波動,也就有了致命的弱點。

石神不惜成為謀殺案的共犯,只因為他深深愛著靖子,他要靖子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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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是一個男人為了自己愛的女人犯罪,犯下處理尸體和隱瞞證據的共犯罪。

不是頂罪,而是報恩

工藤與靖子越來越親密的來往深深刺激著石神的心,而湯川的種種行為也讓石神對自己的隱瞞的計劃越來越不安。石神開始意識到,這樁案件,是時候需要一個人來結束一切了。

石神洗出跟蹤偷拍工藤與靖子的照片,并附上恐嚇文字,投遞在雙方的郵箱里。布妥一切后,他毅然決然得選擇了自首。

石神將命案的所有責任歸為己身,作案動機是對靖子的愛,作案工具是自家電暖桌的電線。至于靖子,則是這場命案一個無辜的角色,一位被變態跟蹤狂喜歡上的可憐的女人。

警方絲毫不懷疑石神的自首,因為一切細節都與證據完美的符合。只有湯川,看出了背后最殘酷的真相。

有時候,看起來是幾何問題,其實是函數問題。這是石神為警方設下的盲點題,也是故事最后的答案:石神沒有撒謊,他的自首確實是因為殺了人,但他殺的卻不是富樫慎二,而是一個無辜的流浪漢。這就印證了此前所有的疑點,也詮釋了為何靖子和美里無需編制謊言。

石神用另一具尸體偽造了一樁天衣無縫的謀殺,為的是保護一個女人,保護一個在他萬念俱灰自殺的時候用一個微笑給了他生的希望的女人。

只是,他是一個數學天才,也是一個反偵探高手,卻唯獨不是一個高情商的好男人。

石神想的是,要用盡一切保護靖子,哪怕是以命換命。可惜,他永遠不會知道復雜的人性和純粹的數學之間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分。小說的最后,靖子無法忍受良心的拷問,選擇了自首,美里也在學校割了腕,他想保護的人,終是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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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到這,一切都結束了。當我們回頭再看這個故事,靖子,美里,湯川,工藤和石神,每一個最后深陷痛苦的人都是不該承受這一切的好人。

這個故事唯一的壞人,富樫慎二,已死在了故事的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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