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韓哥之于我!
青大是我的福地,在于,當(dāng)年我執(zhí)著地向前所忽視的,如今,命運(yùn)又將我?guī)Щ亓四嵌螘r光里,重回了那個自習(xí)室,操場邊,林蔭路,那束斜照心靈的陽光,圣像之前,太陽之下,一個男孩子的青澀和專注,喚醒了我對青大,對生活最美好的向往和詩意。
爾后,我所有的決定都會有所顧及,會在意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和饑寒冷暖,也會感念命運(yùn)的厚愛和身邊的祝福。韓哥身上有一種溫潤純良的秉性,如璞如玉,話不多,但一肚子主意,還是很正很正的那種。經(jīng)常的求索問道,透析出的青年擔(dān)當(dāng);偶爾地孤芳自賞,道不盡的俠骨柔腸,韓哥不善說教,卻成了我的一劑良方,每每我煩躁意亂的時候,如春風(fēng)化雨,沁人心脾,總讓我心氣順從,無力辯駁。一身的傻氣和正氣,守正純善,陽光帥氣,常懷悲憫之心,常念好生之德,我一度懷疑,上善若水,說的大概也就是這號人吧。
買菜,出游,五子棋,我倆最志趣相投的游戲。喜歡和韓哥游蕩于菜市場,在很隨意的一個周末上山下海,晚上在窗邊下幾盤五子棋。沉默的專注,沉默的機(jī)智,愛咋呼的我確實受益良多。韓哥很男孩,是大男孩,也是小男孩。我們會一起討論未來,討論生活,討論專業(yè)。他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向我普及一些千奇百怪的社會知識,而且在這條自我賣弄的不歸路上越走越遠(yuǎn),我告訴他,是否可以去科協(xié)領(lǐng)點宣傳補(bǔ)貼。韓哥總愿意和我玩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游戲,藏到床底下,衣柜里,晚上在廣場上撒歡。執(zhí)著地買一些喂烏龜?shù)男“佐~回來養(yǎng),等著第二天就死了,然后略帶幽怨又有些天真的問怎么都死了?曬褥子把被面朝外說顏色重吸熱。從網(wǎng)上買了一堆亂七八糟在廚房和洗手間安裝的小架子和工具,更奇怪的是那幾盆月季,特地從網(wǎng)上買了種在家里,第二天早晨,竟然還興奮得拉著我去陽臺,告訴我花開了!你難道看不到小區(qū)里遍地的姹紫嫣紅嗎?!只講一句:你不懂,我不怪你。
有心人,天不負(fù),我們發(fā)誓,要成為最好的一對CP。而事實上,生活里充滿了鍋碗瓢盆的碰撞和意外插曲,有摩擦,還蹦出了耀眼的小火花,漂亮!我真誠地愛上了這人間煙火!有一段時間,我們都在互相撓癢,試探底線,看看誰在意誰更多,到底誰更寵誰。于是,各種天馬行空的假設(shè),掉水里先撈哪個,咬一口的蘋果不吃就是不愛我了。放在平時都無可理解的行為,全部被我們一一兌現(xiàn)和執(zhí)行,哎,幼稚!可遺憾的是,在我們能力有限,經(jīng)濟(jì)有限,認(rèn)知有限的情況下,卻給了彼此無限的包容和玩耍的空間,底線彈性,心隨你動。方向是永遠(yuǎn)的方向,而視野可以轉(zhuǎn)身,目光所在,永遠(yuǎn)聚焦著你的身影。所以,我同意了你所有的酒場飯局,活動聚餐,因為,我知道你知道,風(fēng)里雨里,我在等你。
我和韓哥體溫差了將近一度,數(shù)據(jù)真實可信,我確切地量過。所以,在冬天,老韓是我的最愛,沒有之一。有了老韓,治好了我冬天的手冷腳冷,妙手仁醫(yī)!韓哥愿意和我一起做飯,一起逛市場,我坐在床上疊衣服的時候,他就躺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閑下來,為我沖一壺茶,一起推杯換盞。一米八四的大個,蹲在陽臺上,為我介紹他種植的某某綠發(fā)芽了,每天認(rèn)真地澆水觀察。有理想有生活,簡單到不必多說,一致到不謀而合。我開心的時候他比我更開心;我難過的時候,他又那么心疼而去努力地化解。排骨、蒜蓉粉絲扇貝,他僅有的兩項手藝,不管程序多麻煩,時間再晚,韓哥總會為我做到精致,我知道,韓哥這是把老底兒交給我了!執(zhí)手相看,韓哥是我永遠(yuǎn)的韓哥。
我也會自責(zé),會難過,會愧疚到不知所措。信口開河地答應(yīng)韓哥所有的家務(wù)分配,可每每加班,到八點,到九點,到十一點也時常有之,韓哥總是一個人窩在家里等我,悠悠的眼神里,我到底辨不出一絲憂怨,反而開始心疼安慰我,“休息會吧,太累了”那些爽約成了一種虧欠,也可能會是一個無法改正的錯誤,可還是特別想說聲對不起,韓哥!那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以后,不論再難的日子,我們也會扛過,心中有力量,家就是方向。
逝者如斯,我開始珍重,也開始害怕,害怕時光匆匆,也害怕歲月留痕,怕這有限的一生過不完我們想要生活的全過程,也怕老去的日子帶走青年說走就走的精力和熱情,怕皮膚褶皺,老眼昏花;怕牙齒掉落,胡子茬茬。可我倆真都不是傷感的人,在一塊憋不住三分鐘就笑場。我每一個玩笑,他都會認(rèn)真得配合,哪天我真的氣勢洶洶,反倒被他一句輕飄飄的安撫化解。知我者,謂我心憂。韓哥,成了我這輩子最深深的執(zhí)念,過年會想,放假會想,出差會想,有他在,我看得見遠(yuǎn)方,也放得下外物,不覺辛苦和委屈,一切歸于寧靜和滿足。
“老韓!”“嗯?”哎,深山夕照深山雨,我倆,注定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