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種秋收6

? 就是對于那些在農村生活了一輩子,最能吃苦受累最具頑強意志的莊稼人來說,割麥也是一種苦難的酷刑般的勞作:

陰歷五月,常被稱為“焦麥炸豆”的天氣;這里的麥自然是指小麥,豆則多指豌豆。五月是小麥和豌豆的成熟收獲季節,五月又是天氣正式走向炎熱暴烈的開端;正午時分,鍋蓋大的太陽掛于頭頂,萬道光柱猶似萬箭齊發,火辣辣的簡直如同下火一般,只消曝曬兩到三個時辰,麥穗便會失去傲然挺立的勇氣,彎腰低頭,嗒然若喪,就象做錯了事面對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似的,麥穗和莖稈的相接部位又脆又朽,收割時鐮刀輕輕一碰麥根,麥穗便會斷裂并掉落在地;豌豆雖則生于豌豆秧上,但被太陽一曬,外面的豌豆莢就會開裂,“嘣”的一聲將豌豆粒炸出老遠,落在地里。而陰歷五月的天又是小孩的臉,最是讓人捉摸不定,剛剛還紅日當空,萬里無云,眨眼間便烏云翻滾,冷風颼颼,不知是暴雨還是冰雹就在頭頂上方醞釀著了;一旦暴雨或冰雹下起,則這早已熟透的麥豆將會全部被糟踐在了地里。這真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啊,這真是一步稍遲,滿盤皆輸啊!那情景,著實叫人連哭都哭不出來……所以在這“焦麥炸豆”的天氣里,作為農人,必須趕搶一切可以趕搶的時間抓緊收割,甚至就連夜間睡覺、白日吃飯的工夫也被大大壓縮,甚至就連上個廁所也得快步奔走,否則麥穗和豌豆就會被烈日曝曬掉落地里,就有可能被暴雨或冰雹打砸糟踐地里,從而增加收獲的難度。

前面簡單描述過了割麥的程式和套路;割麥,倘對那些頭一次來到鄉野田間的城里孩子來說,揮動揮動鐮刀,曝曬曝曬烈日,疏松疏松筋骨,鍛煉鍛煉身體,或許還有些新鮮,有些樂趣,然那只是偶爾的一次勞動體驗罷了。試想在整個收割季節的十多天里,每日都是起五更爬半夜的辛苦勞累,清晨太陽未出,露水濃重,把人凍得簌簌發抖;中午太陽當頂,日光暴烈,又幾乎要將人的皮膚從骨肉上曬脫下來,天地更是燠燥猶若蒸籠,人被滾滾流過的燥熱空氣逼得完全透不過氣來,只能嘴巴大張,離水魚兒一般呼哧呼哧的大喘著;夜晚,天色都已黑得對面看不見人影了,雞子都已咯兒咯兒的啼過兩遍了,肚腹都已餓得咕咕嚕嚕響如鑼鼓了,眼皮都已黏得抹了膠水似的不能分開了,手腳都已累得又酸又硬幾乎拿捏不住鐮刀了,可是還得勞作,披星戴月的勞作著,機械麻木的勞作著……

還有汗水。尤其晌午時候,身上的汗水就似開了閘門的渠水,汪汪湯湯的淌得再也沒有個盡頭,特別是額頭上鬢發間的汗水,更是流得差不多就要遮住了視線,流得進了眼眶蜇得眼珠生疼,但卻完全沒有工夫騰出手來擦上一擦。見過落水后掙扎著爬上堤岸的狗了嗎?狗爬上堤岸,總要將腦袋連同身子使勁的擺上幾擺,于是千千萬萬的水珠四面飛濺著,撲撲的飄落地上,狗通過這種方式來達到快速去除水漬、干燥皮毛的目的;而人呢,那些在正午陽光下大汗淋漓的割麥的人呢?他們雙手忙碌,騰不出擦汗的工夫,于是每過片時,他們就會象狗那樣,使勁的將腦袋擺上幾擺,于是汗珠飛濺,四面撲落……

還有麥芒。割麥過程中,纖細鋒銳的麥芒又往往不停的刺割著兩個臂腕乃至胸腹,乃至肩膀腿腳,尤其兩個臂腕常被麥芒刺割得滿是橫一道豎一道的傷口,哪怕穿上衣服把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也不能抵擋,何況穿上衣服的結果只能是更加熱燥更加難受;最后這些傷口已經分不出橫豎,只是到處的鮮血淋淋,到處的殷紅觸目,又被汗水一蟄,更是疼而且癢,鉆心難耐……

還有,早晨的時候,麥根經了露水一夜浸潤,變得又柔又韌,割起來既傷鐮刃,且累臂膀;中午的時候,麥管被太陽曝曬,雖然脆朽易折,可是鐮刀一搭,麥根麥梢上的塵灰卻又騰騰漲起,迷眼嗆鼻,割到最后,不但眼睛幾被撲得不能正常睜開,鼻孔幾被堵得不能順暢呼吸,便是喀一口痰出來,也是濃濃的黑黑的,里面差不多全是塵灰結成的黏塊……

腰,酸著疼著,臂,麻著木著,盡管你絲毫不敢怠慢,絲毫不敢松懈,然而做父親的卻還是時不時的走過來,不是聲色俱厲的喝罵著你麥穗掉得太多,就是言辭惡毒的叱責著你麥茬留得太高……

為了搶趕時間,搶趕進度,就是在太陽最毒最辣的午后,也不敢稍稍歇息片刻。暴烈的陽光炙烤著赤裸的脊背肩膀,把汗都烤干了,把油都烤出來了,甚至連你自己都能聞到脊背肩膀被烤焦的煳味了。那時候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片烏云飄來遮住太陽,哪怕是稀稀的薄薄的一片,只要能稍微遮住陽光不讓它那么瘋狂就好;那時候你最大的幻想,就是能將烏云變成一塊毛巾,能將太陽變成一顆煮雞蛋,在煮雞蛋發熱發威的時候,用毛巾將它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好讓它不再灼燙,不再炙人……

終于,父親喝令一聲:歇五分鐘!于是就趕緊歇息;地里沒有樹木形成的蔭涼,于是就癱倒在了豎直的麥個子形成的那片可憐的陰影里。脖頸、肩背、腰臀、腿腳,全身的每個部位都在熱切的渴望著擁抱大地母親,都在熱切的渴望著接受大地母親給予的撫慰。當脊背貼著大地仰面朝天躺著的時候,你仿佛聽到了斷裂成截的胳臂腿腳的骨骼慢慢聚攏起來時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你不由得舒服的閉上了眼睛,一面因為太過勞累而低聲呻吟一面在心里默禱著上天能夠大發慈悲,讓日腳移動得緩慢一些,默禱著父親能夠大發慈悲,把歇息的時間稍稍延長一些。你很快竟齁齁的入了夢鄉,暴烈的日光繞過麥個子形成的陰影,火辣辣的炙烤在你的臉上身上,麥茬又硌著脊背,土塊又墊著腰臀,但你卻絲毫沒有感覺……

在那樣的年代,有的人家為了避免白日陽光灼人,便把割麥時間放在了夜間:天黑開始下田,一直割到次日天明日頭出來,然后才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家睡覺。晚上割麥雖然不受太陽炙烤,但也有諸多不利因素:晚上露水太大,麥根綿軟,需比白天付出更多的力氣;晚上看不清楚,不但常常割得亂七八糟,而且很多麥穗都被碰落在了地上,需要白天再回頭悉心揀拾……

每天都是機械的繁重的勞作,每天都是短促的不足的睡眠,有時候清晨起床,感覺整個身體就似散了零件的機器一般,需要一件一件重新組裝完整才能繼續運轉,感覺上下眼皮就如被強力膠水粘住了似的,怎么睜也不能睜開,于是便閉著眼睛憑感覺走路,閉著眼睛憑感覺干活。所幸這段時間飯食還算略有改善,頓頓有黑面饃可吃,有腌咸菜或辣椒水可就,偶爾下地割麥的人竟也能意外得到一顆煮熟的鮮雞蛋,因此身體才算沒有累垮下來。

烈日肆無忌憚的炙烤著大地,氣溫已高得仿佛不能再高了,遍地散發著陣陣燥味,其間又夾雜了麥粒被烤焦的煳味;抬頭望向遠方,地平線在陽光的輝耀下閃閃爍爍,似被融化了的水汽一般模糊。割,割,彎腰俯身拼力的割著,揮汗如雨死命的割著,一年的辛勞,一年的汗水全在這成熟的麥子里面呢,一年的口糧,一年的生計也全在這成熟的麥子里面呢!身為農民,不這樣土里刨食、不這樣拼死累活又能怎樣呢?一個體質柔弱的女人割著割著一頭栽倒在了地上,中暑啦,中暑啦,近旁割麥的人們一邊大聲呼叫著一邊趕緊將女人抬放到路旁樹蔭下面,伸出拇指指甲死死的掐著她的人中,女人半天動也不動;一個患了類風濕病的女人因為腰部不能俯彎,只好搬來小凳坐在上面割麥,每割幾鐮,便搬著小凳艱難的向前挪移半步,后腰的疼痛常令她口里不斷咝咝的吐著冷氣;一個左腿半瘸的女人因為不能象正常人那樣行動便利,只好膝蓋半跪地上支撐著身體,艱難的一把一把的割麥,膝蓋因此而常被麥茬扎傷而常被土粒磨破,她的身后,隔了褲腿洇出的鮮血淋淋漓漓,染紅了麥田,滲進了土壤……

割,割,機械的割,拼命的割!一次一次的來回揮動鐮刀,兩個臂膀累得發酸發麻,最后全無直覺;一次一次的彎腰攬麥,腰背疼痛似同斷折,幾乎不能直身立起。可是看看,萬里長征剛剛走完了第一步,這才剛剛是第三天,剛剛是第二塊麥田呢……

眼看著別人家的麥田割完一塊,又割完了一塊,而自家的麥田卻連第一塊也遲遲未能割完;眼看著別人家的麥子已經割完拉完,土地在這一輪的收獲和下一輪的播種間隙暫時裸露出了空闊厚實的胸膛,而自家的麥子卻還有三塊五塊沒割。你是一種什么心情又是一種什么感受呢?這種時候你別指望誰來幫你,也別指望誰會照應你,因為人人都在爭分奪秒、緊張機械的勞作著:剛剛收割完畢,跟著就要運載就要碾打,就要揚場就要晾曬,就要歸倉就要繳糧,就要盤茬就要種秋。你哭也罷喊也罷,怨天尤人也罷憤世嫉俗也罷,但麥子是必須割完的;你沒有辦法,只有懷著絕望無助的心情,繼續進行著這種體罰般的,不,簡直是酷刑般的勞動,只有通過這種酷刑般的勞動來結束勞動,通過這種酷刑般的勞動來擺脫勞動……

有時腰背實在疼痛得不能忍受了,就冒著被父親責罵的危險,不管不顧的站起身來,一面發狠的以拳捶腰,一面忿聲抱怨麥田怎么這么長啊,怎么老是割也割不到頭呀。是啊,麥田是那么的長,長得似乎一眼望不到頭,你都割了大半天了,卻仿佛仍在地頭打轉轉,又仿佛麥田是一根神奇的牛皮筋,你在不停的向前割,它在不斷的被拉長,永遠也沒有個休止的時候……母親始終在彎腰割麥,從來也沒看見有過直起腰來的時候。母親割麥的速度雖然不快,但也并不落后,這是因為母親從來都不肯停歇片刻的緣故。母親的額前汗落如雨,母親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透了,母親的頭發已經被汗灰凝結得變成一綹一綹的了,但卻從來沒有聽見母親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母親聽到我的抱怨聲,只是頭也不抬,緩聲慢語的說道:這滿地的麥子可都是糧食啊,是面條,是蒸饃啊,你們嫌多,我還嫌少呢。要是能天天割麥,就是熱死累死我也情愿!

轟隆隆——,有時候正割得如火如荼,昏頭暈腦,天公忽然就變了臉,風起云涌,電掣雷鳴,緊接著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這雨真是來得陡而且急,最初的冷雨滴抽打著熱身子,人被激得一抖一抖,后脊背直起雞皮疙瘩;待到銅錢大的雨點劈頭蓋腦砸下時,人就不單覺得臉疼背疼,就連衣服也被澆得濕淋淋的了。當第一顆雨滴落下時,分散在田里割麥的人們便立時炸窩螞蟻般的大喊大叫起來,往來奔跑起來;喊叫奔跑并不是回往家里,也不是尋地避雨,而是將捆好的麥個子三五一簇的堆放一處,并用上面的麥個子壓住下面的麥個子,這樣下面的麥個子才不會被雨浸濕。等到全部的麥個子堆放好了,不但早已渾身精濕,就是嘴臉也被凍得烏青,牙齒也在口中咯咯的捉對廝打,這才縮頸夾膀,或者脫了上衣頂在頭上,踩著泥濘急急忙忙的奔回家中。自然,天晴之后,還得將這些堆放成簇的麥個子一個一個的重新搬開,讓其接受風吹日曬,否則麥個子就會因為中間積水、堆放太久而發熱霉變。

下雨了,不能下田割麥了,大人們在經過短暫的歇憩后,總要摸摸索索的尋些活干,或修理杈耙農具,或疏浚流水通道,不管做些什么,總要保證手不閑著才好。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十歲八歲的小孩子畢竟無事可做,便橫七豎八的躺倒床上齁齁大睡,睡得昏天黑地晝顛夜倒,睡得忘了起床也忘了吃飯,睡得連自己都覺著腦袋有些扁了;有時候中間醒來,看看房檐依舊在嘩嘩啦啦的吊著白亮雨線,就又一頭仰倒,繼續酣睡。這樣的經歷使得他們總結出了經驗:割麥季節,只有下雨期間才能歇息,才能睡覺;所以有時在地里實在勞累疲乏得狠了,他們的腦袋瓜子里竟生出了惡毒的想法:還真不如來上一場大雨……

這樣的大雨最好是下上個一天半天,等到雨過天晴,云去日來,人也歇過勁了,地也并未濕得難以下腳,于是便可繼續去往田里割麥,可怕的是一下就是三天五天,十天半月,那就麻煩大了。有一年,鐮刀剛剛搭上麥根,老天便無休無止的下起雨來,時而淅淅瀝瀝,時而嘩嘩啦啦,好象天河被誰戳漏了似的,再也沒個休止的時候。開始人們還在抓緊下雨的時間睡覺,但是睡著睡著就睡不著了,睡著睡著就睡傻眼了:雨已經下過五天了,可還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抬眼望去,滿目昏昏慘慘、蒼涼凄迷的景象。有人冒雨走到麥田邊上一看,但見鉛灰色的天幕下,遍地的潦水正在順著麥壟間的空隙嘩嘩流淌著,遠遠近近皆是溝滿壕平水汊縱橫;尤為可怕的是,原先金燦燦的麥海有的大片倒伏,穗梢浸泡水中,伸手扶正一株麥棵,揪下麥穗搓開,本來堅硬飽滿的麥粒竟已變得稀軟濕脹;有的雖未倒伏,但麥穗卻或發霉變黑,或梢頭露出了青青的芽苗……

天呀,這可怎么辦哪?這雨再下下去,眼看吃到嘴邊的糧食就要全部霉變發芽了呀!天呀,你這是鈍刀割人哪,你這是萬箭攢心哪,與其這樣,還真不如痛痛快快來場冰雹把所有的麥子全都砸趴在地算了呀!人們沒有辦法,也不敢再等,只有一邊咬牙切齒祈求詛咒著,一邊拿了剪刀和籮筐赤腳跳進田里,——這種情況下鐮刀已經失卻了功用,因為鐮刀搭住麥根稍稍用力一拉,麥管尚未割斷,麥稈早被連根帶泥的拔了出來,——自然一腳踩下去,地里便冒出水來,而且稀泥早已深陷過了踝骨,腿腳很不容易拔出。人們在幾乎成了一片汪洋的麥田中艱難的跋涉著,搶收著:一手抓住麥穗,一手揮動剪刀,將麥穗囫圇圇的剪下,剪夠一把了,就放進肘彎挎著的籮筐里。這樣做,其速度比起鐮刀割麥慢上十倍還要不止,一家男女老幼剪了整整一個上午,還沒有常年時候一個人用鐮刀割下的多。田里的碎玻璃爛瓦片割破了腳底;剪刀的兩翼一開一合,又將右手的手背和大拇指磨得鮮血直淌。可是沒有辦法,還得剪啊,能搶收一點是一點啊!男人們陰沉著臉,脾氣暴躁得就象火藥桶,仿佛擦根火柴就能燃著;女人們則一面剪著一面輕聲啜泣:老天爺啊,你這是怎么了?你還要不要我們活下去了?……

剪下的麥穗濕漉漉的,而麥場更是積水橫流,早成了水鄉澤國,不能堆垛任何東西。麥穗不能倒進麥場,只好暫時放在屋里院里的干地上。可是還得攤開啊,還得晾干啊,要不然依舊會發熱霉變的。沒有電扇扇風,沒有電燈烤照,實在沒有辦法,也就只能那樣攤開堆放在屋里院里了;攤開堆放完畢,趕緊關門閉戶,再次下地,繼續的剪著麥穗了。可惡的是老鼠又出來作祟了。在人們離開的時候,它們一個個從洞穴內悄然鉆出,悠然自得的大口吞嚼糟蹋著農人們的辛勞果實,而且一邊吞嚼糟踐,一邊打鬧嬉戲,甚至竟把屎尿也撒在了麥穗堆里;直到聽見吱呀一聲門響,這才打著飽嗝,不慌不忙的拖著圓滾滾的肚皮踱進洞巢。農人們忙累一天回到家里,看見滿地狼藉的麥穗,真是恨得五官扭曲,雙目噴火,真是氣得嗓噎胸堵,直想撲在地上大哭一場。做人難,做人真難,老天爺下雨為難我們也就算了,可就連你們老鼠也敢公然出來騎在我們頭上拉屎啊。老天爺呀,你為何要造出這種不勞不作、只管坐享其成的該挨千刀遭萬剮的畜生啊?它們嚼碎的哪是麥粒,那是我們的骨肉啊,它們吞咽的哪是糧食,那是我們的血淚啊!那一刻,胸腔里除了恨就是氣,真是連上吊投河的心都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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