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少了鷗鷗
九仙只是那么想著，可弟弟小高臺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他又怎么能成為自己的學生呢！
轉眼又到了寒假。寒假一到，離春節也就不遠了。那年大年初二，九仙的大舅莫連根和大舅媽史翠芳要過六十歲的生日，大表哥莫瞻便一一通知了戚家所有的親朋好友，希望他們能抽空回來好好聚聚。幾年前，二表哥莫前夫妻倆也離開了鄉村，說是投奔三叔也就是九仙的三舅莫連蒂去了；二舅莫連深和二舅媽秦連英的獨子莫顧夫妻倆是初中同學，一畢業兩人就去了蘇州；三舅莫連蒂和三舅媽劉笑清的獨女鷗鷗，當年在安葬了外婆之后，第二天就跟著母親劉笑清走了，后來據說母女倆一直生活在東莞，且日子很是滋潤；四舅莫連固和四舅媽王路萍曾經有過兩個孩子，大的是閨女，取名叫莫鷺鷺，小的是男孩，取名叫莫后。其原因就是想與前面堂哥們的名字相輔相成起來——瞻前顧后。可后來一想，總覺得這名字不吉利似的，莫后，那不就是“無后”了嗎？上學時，老師將其“后”字改成了“厚”，也還覺得不妥。再后來，莫前也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莊上的孩子們總說她家沒錢。本來就窮，叫起來更是不爽。因此，莫前和莫后堂兄弟倆，同時將名字改了，一個改為莫翔宇，另一個改為莫宏偉。
大年初二那天，提前回家來過年的和沒有提前回家來過年的老的小的，一個個全都拖家帶口地來了。幾十口人，齊刷刷地來到了老大莫連根的家里。
九仙和母親吳月嬋也去了。九仙替大舅莫連根買了一件皮夾克，替大舅媽史翠芳買了一件含羊毛百分之七十左右的羊毛衫。大舅家的房屋尚未重建，還是當年的模樣。不過，九仙發現里里外外皆被大舅翻了個新，看上去亮堂多了。房屋雖然低矮，但被大舅媽收拾得清清爽爽。大表哥莫瞻和大表嫂李蔥翠一家三口，早已有了新莊臺，不住在大舅那里。很久以前，在他們的女兒莫匆匆很小的時候，偶爾，大表嫂會將其送過來，讓大舅媽他們老兩口看管。現在，匆匆也都讀小學了，她便不再往爺爺奶奶這邊走動，說是怕耽誤了學習。
看上去，二表哥莫翔宇和二表嫂章艷艷的關系就很不錯，兩人情深意篤著。他們的女兒玉玉也有了六、七歲的年紀，九仙一進門，她便不停地叫著“姑姑”。二表嫂章艷艷說，小嘴甜著呢，她知道姑姑是當老師的，便就喜歡著了。
二舅家的那個表哥莫顧和表嫂張素琴更是黏糊著，看起來比任何一對夫妻之間的甜蜜度都要高。來之前，母親吳月嬋就已告知了九仙，張素琴結婚以后，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中藥也還沒能懷上孩子。母親說這話的時候，九仙發現她深深地嘆了一口長氣。有可能，母親在想她自己的那段苦難流產之歲月。
九仙最后見到的是四舅家的那姐弟兩個，表姐鷺鷺沒有讀書，也比九仙大，且很早就嫁往外地去了。她的丈夫和兒子沒有回來，說是留在自家陪父母過春節了。九仙對這個表姐印象不深，自然也就不知道她丈夫和兒子的姓名了。莫宏偉還沒有結婚，說是玩幾年再說。他上了個職業高中，有點小手藝，好像也還瀟灑。
鷗鷗呢？九仙最喜歡的小表姐鷗鷗去了哪里？這可是常跟九仙書信來往、無話不談的小表姐呀？
九仙這才發現，三舅莫連蒂和三舅媽劉笑清也不在這群人當中。
九仙問大表哥莫瞻的時候，莫瞻說，一會兒就到，鷗鷗有車，跟三舅媽夫妻倆在縣城住著呢！
鷗鷗于信里對九仙說，她做夢都想寫書，可惜自己根本就沒讀過幾本書。每天什么事情皆不想做，就那么癡癡地想著，做著美夢。三舅媽劉笑清總是諷刺她說，你能不能實際點，將每天的三頓飯做好，用點心，也讓我心里舒服些。
鷗鷗耳朵里聽著，可心里根本就沒記著。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周下來，還是那樣。日子糊弄著，應付著一日三餐。劉笑清也不再多言，在不忙的時候，自己干脆走進廚房，洗刷、清理。
每當此時，鷗鷗就喜歡躲進臥室里，胡亂地翻閱著雜志。直到劉笑清叫她吃飯了，她才喜滋滋地從臥室里走出來，然后坐到餐桌前，朝劉笑清擠眉弄眼一下，盡顯嬉皮笑臉狀。【待續】
前瞻馬耳九仙山。碧連天。晚云間。城上高臺，真個是超然。莫使匆匆云雨散，今夜里，月嬋娟。小溪鷗鷺靜聯拳。去翩翩。點輕煙。人事凄涼，回首便他年。莫忘使君歌笑處，垂柳下，矮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