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的紐約,一棟破舊的樓房里,有一家老牌的爵士樂俱樂部,老板安靜地坐在入口處,遠遠地望著沉浸在熱鬧里的人群。
臺上是激情洋溢的小號手,每一個音符都吹得不遺余力,毫無保留,好像所有的熱情都在音樂里燃燒了,也要一起把所有聽到的人都留包裹在這份酣暢淋漓的痛快里,不給人一絲絲游離的空隙。
作為一個對爵士樂一竅不通的人,我無法想象這會是怎樣的一場演出,但村上先生說,假如真有時光機,他只想飛到1954年的紐約,在那里的爵士俱樂部中盡情盡興地聽一場克利福德 ·布朗與馬克斯 ·羅奇五重奏的現場。
我好奇地去查了資料,Clifford Brown又名"Brownie",1930年10月30日出生在特拉華州威爾明頓市。這位被譽為“天縱英才”的小號手,于1956年因車禍意外喪生,年僅25歲。
他最著名的代表作是《Joy Spring》,如今更為傳世的版本,即是與好搭檔暨團長Max Roach、薩克斯風手Harold Land、鋼琴手Richie Powell,以及貝斯手George Morrow等錄制的,收錄于「Clifford Brown And Max Roach」(EmArcy 814 645-2)專輯中。
如今Brownie被紀念,除了他的音樂,還有他樂觀積極的精神,他健康自律的生活鼓舞了當時同為爵士樂手的很多人。50年代早期,一些樂手長期受到毒品和酒精的影響,有人說,
“Clifford對我的生活影響深遠,他的經歷告訴我,一個好的爵士樂手照樣可以過的安逸健康”。
而在Brownie死后,也有同行表示惋惜和欣賞:
“Brownie太用心了,他全身心的投入在爵士樂中,他是迷失羔羊的牧羊人,他就是那個完美元素,他所在的年代,無數商業宣傳制造出的流行偶像和偽裝成爵士大師的樂手走紅世間,但他從不因為是那些人而不是他獲得成功而痛苦,不管是作為一個音樂家,還是一個單純的人,他都為這種風格的從業者做出了自律的表率。”
又在一篇文章里了解到,村上先生還寫過《爵士群像》,他在短文中寫道,
“Clifford Brown的音樂裡,所謂爵士這種音樂形式所擁有的美好一面毫不遺漏地塞得滿滿的。而不美好的一面(如果有的話)則一點也沒有包含在內。”
“不管在音樂方面或個人方面,他的人生都沒有步入歧途或繞道一下的多餘時間。”
從出道到離世,Clifford Brown的音樂生命只有短短的5年,但他用音樂,把明媚輕快,毫無陰霾的力量留在了世上。
除了《假如真有時光機》,我只看過《我的職業是小說家》。村上先生的小說一本也沒看過。看完這兩本書的感覺是,真的很羨慕一個人有很多愿意投入的喜好,不是淺嘗輒止,而是喜歡得非常深厚的愛好。
棒球也好,音樂也好,馬拉松也是,說起每一樣喜歡的事物,都信手拈來,頭頭是道,滲透在生活里的喜歡,蔓延在文字里,這種深切的熱愛很感染人,讓即使是原本不感興趣的讀者也有一種收獲新知的快樂,
就是那種,“咦?棒球好像也很有趣呢 ”的親切感。
說起棒球,村上先生還是在一次看棒球比賽的時候,突然得到了上天眷顧的靈感,有一種“沒準我也能寫小說”的直覺忽然涌上心頭,從此便踏上了小說家之路。喜歡寫作的朋友,感覺看一看《我的職業是小說家》,或許會有啟發,他的寫作方法相對特別,也是我認同的方式。越來越覺得,也許音樂,寫作,表演,繪畫,藝術最終都是相通的,作為創作者,其實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全身心地投入情感,投入在一個創作空間里,任由故事和人物自己發展,唯一能做的,就是真實的感知,真實的表達。
村上先生對馬拉松也情有獨鐘,跑步這件事也整整堅持了30年。書中所提及的波士頓馬拉松,每年于四月的第三個星期一舉行,是世界六大馬拉松之一(其他五個分別是倫敦馬拉松賽、芝加哥馬拉松、紐約馬拉松和東京馬拉松賽)。
波士頓馬拉松沿襲了其古老的傳統,優美的原野、空前的現場觀眾,體現著這個古老馬拉松的魅力。但也因為對參賽者嚴格的限制,讓許多跑步熱愛者無緣體驗。
2013年,波士頓馬拉松比賽終點線附近發生至少兩起爆炸事件,其中不幸遇難的還有一名中國留學生,是來自我家鄉頂級中學的學子,看到后記里提及的這個事件,真的是淚目了。此后很多年,人們依舊前往這個跑步圣地,年復一年的參加比賽,忽然覺得跑步是一件溫情的事,一群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熱愛跑步,熱愛馬拉松,人們聚集在一起,默默守護著這份友好與和平,無論經歷怎樣的惡性事件,人類所崇尚的美好精神,從不因為歷史的印記而悄然而逝,反而因為人們內心的溫暖而延綿永續。
我聽著《Joy Spring》打下這些文字,看到網易云的評論里都是從各個時空里乘坐時光機來打卡的觀光團。忽然想起那句“文字就是時光機”。把每一個作者,每一個看到的人都微妙的連接在一起,在漫長的時空里不經意的交匯著。
最后想說,這本書里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村上先生的每一個恰到好處的比喻,都有著鮮明的個人標簽,“哦,這就是那個人的看法啊,”,這一點微小的看法包含了多年的積累和內心深處的審美,是一個人之所以成為他自己的獨特趣味。
假如真有時光機,你會想要去哪里呢
我還沒有想好啊。
但是看完這本書,是有點想看看冰島,還想去看看鯨魚。
參考資料:
100個不錯的爵士現場專輯整理
https://www.douban.com/note/192765412/
小號手Clifford Brown
https://www.douban.com/note/627913886/
1955-1965 硬波普的歷史
http://www.360doc.com/content/15/0928/22/17132703_502091909.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