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州,昆侖東南方五千里謂之神州,州中有和羹鄉方三千里,五岳之域,帝王之宅。然而,由于諸國作亂,局勢動蕩,整個大地滿目瘡痍,百姓飽受苦難,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 適值此時,武成王崛地而起,以勢不可擋之勢,掃清六合,席卷八荒。諸國世家是永遠淪落下去了,大紛亂的結果,得天下者卻是遠離朝政的武成王邢弢。邢弢即位后,大封同姓諸侯!
? 武成王雖為農民去了一層大壓力,而武國的兵馬的鐵蹄,卻代之而更甚的蹂躪著新征服的諸國。因此,不久的便招致了余孽的反叛!
武國國都,離歌。
? 此時,朝堂之上,大臣們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討論著什么。而龍椅之上,儼然坐著一個人,只見他頭上戴著束發鑲金冕,齊額綴著五彩絲線聯白玉琺瑯旈,耳旁垂著兩根嵌金絲紅綢垂珠玉纓,穿一件明黃色繡九龍云紗馬蹄袖,束著玄絲攢青玉雙龍璧宮絳,登著箍鳳桐木舄。面若珷玞之玉,色如凜冬之雪,鬢若刀裁,眉如漆刷;面若寒星,目如鷹隼。怒時如鱷視,瞵時似狼顧。吐時如四海摧堤之勢;息時似萬物寂滅之臨,如貔貅臨座上。修長高大,冷傲孤清,有萬夫難敵之勇。
? 這位一手建造武國大廈的君王此時眉頭緊鎖,之所以他能成就天下一統,是由于他的強力手腕,才收服了諸國世家。天下初定,百廢待興。然而,由于他的蓬勃野心日益增劇,一意孤行,仍舊募征兵士,擴充輜重糧草,妄圖蕩平蠻夷之地,導致百姓有苦難言,臣服而心不服。更有甚者,餓殍遍地,哀鴻遍野。這大大加劇了百姓對新王朝的不滿。未消滅殆盡的諸國舊勢力也暗中蠢蠢欲動,從中作亂,明謀暗計,紛至沓來,以此希望推翻武王朝,復辟舊勢力。
? 朝堂之上針對舊勢力的反叛出現了兩派,邢姓諸侯持“武平”政策;舊朝老臣持“文定”政策,雙方各持己見,僵持旬月,仍未定策。
? 邢弢環視群臣,輕咳一聲,頓時朝堂闃然無聲,個個彎腰俯首帖耳,生怕觸了龍顏。
? 邢弢蔑視一笑,右手一揮,說道:“眾位愛卿,剛才你們不是討論正兇?為何朕輕咳一聲,頓時緘口不言?你們爭執旬月有余,此時,可有決策?”
? 邢弢又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王弘說道:“王愛卿,你是舊朝元老,威望極高,又深諳時事,卿有何良言,朕洗耳恭聽。”
? 王弘向右移步,立于中央,答道:“臣弗知而言為不智,知而不言為不忠。陛下,臣痛社稷危矣!您看,如今天下財力一天不如一天,新募征兵士的年齡一次比一次大,每戶丁者三抽其二,剩下的男人大都也是些老弱病殘,百姓已經是苦不堪言了。如今天下初定,全國應當休養生息,大力發展經濟,等過三年五載,等到財力兵力都充裕時,再圖蠻夷也不遲啊。如果我們強行用武力平定叛亂,而不考慮以后會發生的禍亂嗎?”
? 邢弢聽后,說道:“那依愛卿之言,我們應該文定?”
? 王弘答道:“是的,陛下。臣以為自古以來的盛世,不曾因為財富的不足而造成國家的禍亂,或者一昧的武力征伐而獲得的。禍亂是因為人心的丟失或治理不得其法而導致的。現在,居官任職的人的才能已經不足,而平民百姓之中又缺少可用的人才,這些都是國家的弊端。我們可以逐步采取措施,革除這些弊端來適應當前的時事變化。”
? 邢弢問道:“哪些措施?”
? 王弘答道:“第一,要休兵止伐,讓那些反叛勢力確切的知道陛下遲緩征討蠻夷部落的消息,以便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也可以使得圣恩威服,沐浴清化;第二,陛下可派遣大臣去安撫百姓,而后施之農田水利、青苗、均輸,保甲、免役、市易、保馬、方田等政策,不至于驚擾天下人的視聽,也不至于使天下輿論嘩然。”
? 邢弢淺然一笑,對群臣說道:“王愛卿之言,爾等以為如何?”
? “臣有異議!”,群臣聞聲看去,赫然出現的是關內侯邢昺。
? 邢昺雙手行禮道:“如果一有叛亂,我們就趨以懷柔,安撫政策,朝廷威望何在?再說,這些叛亂者大部分是諸國余孽,他們都是起官宦或纓簪,舉阘茸或敝箄,心如頑石,焚而不化,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果我們按照尚書令所言,只可寧其一時,而不可寧其一世,治標不治本。”
? 邢弢聽后,眉頭一抬,問道:“卿有何高見,說與諸位大臣聽聽。”
? 邢昺拱手,憤懣說道:“陛下,臣以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們武國未建立之前,一直都是崇尚武力的。現在突然沒仗可打,怎不叫我們無事可做了嘛?”
? 邢弢打斷邢昺的話,厲聲說道:“你這是來訴苦來了?說正事!”
? 邢昺怏怏不樂,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是。陛下,臣以為百姓不懂得陛下的深謀遠慮,只在乎眼前的利益,他們真是鷦鷯巢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只需要施之以壓,那些沉溺在頹靡中的人是不敢再說的。再者,那些叛亂的人都是各自為營,各懷鬼胎,我們只需要分而破之即可。如上陽的馬氏,燕平的余氏,還有一些諸小部落,這些蠅營狗茍,不足為慮。臣不出一月,便可平息。只是……”
? 邢弢問道:“只是什么?”
? 邢昺答道:“只是那黔中郡的賨人部落,在我們平定諸國之時,他們部落首領羅暹立即向我們投誠,愿意臣服。如今他卻勾結諸多舊勢力以及蠻夷部落,企圖叛亂,勢力不可小覷。臣恐怕短時間之內平叛不了。”
? 邢弢皺了皺眉頭,說道:“這賨人部落何處來歷?諸位卿家誰愿與朕說說?”
? 此時,戶部尚書齊弨說道:“陛下,臣略知一二。”
? 邢弢說道:“講。”
? 齊弨說道:“是,陛下。從前武落的鐘離山崩塌,出了一個石坑,一坑紅如朱砂,一坑黑如生漆。有一個人從紅色坑中出來,名叫務相,姓巴。有人從黑色坑中出來,共四個姓:婂氏,樊氏,柏氏,鄭氏。五姓出現后開始爭斗,于是務相用矛扎坑壁,說能把矛扎在坑壁上的,就做廩君。結果姓婂、樊、柏、鄭的人誰也沒扎住,而務相扎在坑壁上的矛上還能掛住劍。又用土做船,在船身上雕刻繪畫,然后讓船浮在水上,約定說:“如果誰的船能浮在水上,就可做廩君。”又獨有務相的船能浮在水上,于是就稱務相為廩君。務相乘著他的土船,帶著他的部眾,順夷水而下,到達了鹽陽。水神的女兒阻止廩君說:“此地魚鹽都有,土地廣大,我愿跟您一塊生活,不要再走了。”廩君說:“我將成為國君,所以我要尋找能生產糧食的土地,不能停止。”鹽神夜晚跟廩君一起睡覺,早晨離去變成了飛蟲。各種神都跟著鹽神,它們飛舞起來遮蔽了太陽。廩君想殺死鹽神,但沒法分辨,又不知天地和方向,像這種情形持續了十天。廩君就把青線送給鹽神,說:“纏上這個,如果適合你,就與你一塊生活;不適合的話,我就要離開你。”鹽神接過去纏在了身上。廩君到了一塊帶花紋的石頭上,望著飛蟲胸上有青線的,跪在石上射它,一下子就射中了鹽神,鹽神死了,天也開朗了。廩君又乘上船,下行到夷城。那地方石岸曲折,泉水也彎彎曲曲,遠遠看去像大坑似的。廩君感嘆說:“我剛從坑中出來,現在又進了坑,怎么辦?”河岸馬上就崩潰了,寬有三丈多,而且一個臺階接著一個臺階。廩君登上去,岸上有平坦的石頭,長五尺,面積有一丈。廩君在上面休息,拈鬮測算,結果都說建城。于是就在石頭旁邊建立城鎮,靠近石頭,在這里住了下來。從那以后廩君的種族便繁衍起來。廩君死后,其精魄化為白虎,巴人祀以祠,以虎為尊,崇尚武力,所以人人習武,民風不化,極為彪悍。秦統一天下后,就把此地定為黔中郡。對此地收稅不多,每年貢錢四十萬。巴人把賦稅稱為賨,于是便把巴人稱為賨人了。”
? 邢弢聽后,連連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么,羅暹又何來歷?”
? 齊弨答道:“羅暹,字玄明,是廩君的后代,現在賨人部落的首領。此人精通兵法,善謀略。傳聞他出生之時,天降異象。”
? 邢弢聽后,囅然而笑。說道:“善!諸位卿言,朕了然于胸!”
? 群臣聽后,一眾俯首,齊聲說道:“陛下乾坤獨斷,請陛下圣奪!”
? 邢弢隨后起身,昂首立于群臣之上。說道:“擬旨!封邢昺為平蜀大將軍,率領五萬大軍平叛賨人部落。”
? 邢昺說道:“是,陛下!”
? “退朝!”
王府,花園。
? 此時,王弘心里郁郁不樂,手里拿著魚餌漫不經心地向魚池投食。
? 王夫人悄然來到了王弘身邊,為他披上了白貂氅,輕聲問道:“老爺心里有事?”
? 王弘放下魚餌,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打算辭官歸隱了。”
? 王夫人不解地問道:“為何?”
? 王弘也不回話,自顧自地念誦了一首詞:
? ? ? ? 滿江紅·初問征程
初問征程,天涯路,何處尋覓?回頭望,桃李戔戔,眼瞼猶濕。櫛風沐雨家國事,篳路藍縷苦愁計。怎奈而、一番風雨去,無功績。
? 少立志,三千里;到如今,慘別離。落葉秋風雨,幾年已矣。龍蛇齊騰離歌崎,只雁獨舞華龍壁。日暮江浸影,孤舟去,飛鳥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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