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世上最深的絕望—讀《嫌疑人X的獻身》

這是我所能想到的至為純粹的愛情,絕好的詭計。 --東野圭吾

讀《解憂雜貨店》的時候,我曾經以為東野圭吾是個擅長寫感情的作者。后來我才知道,他更擅長寫推理。只是推理小說我很少讀;日本作品我讀得更少。

我本期待《嫌疑人X的獻身》是一個和《解憂雜貨店》一樣的暖心故事。不過事實證明,我并不了解這個作者,或者說,等我稍微了解了這個作者,我才明白,《嫌疑人X的獻身》才是作者最正統的風格。這依舊是個關于愛的故事,只是,它殘酷、冰冷、悲涼、無藥可救,以至于最終,與這場愛情有關的人都走向了深淵。

我沒有如推薦給我這本書的伙伴一樣,一口氣讀完整本,即使15萬字對我而言并不多。只是我讀的時候無法抑制內心的壓抑,每讀幾頁,就要想辦法透透氣。

這樣的獻身是愛情么?

我壓抑的第一個原因就是全書讀下來我都不理解石神的目的。如果是出于愛,那么最終石神絕望的嘶吼是不是就說明了他整個計劃落空的崩潰和無助?這樣的頂罪,只是推著靖子和美里一起走向絕望的深淵,還把自己搞得萬劫不復。這真的是愛情么?有人說這是日本武士道的精神,說白了就是打不過就要切腹自盡。可是那一場暗戀,要靠自己的一生來報償,風險是可能是白白犧牲,真的值得么?

不過我更愿意相信石神是深愛靖子的。或者說,石神是深愛靖子母女的。是她們母女二人的明眸和對生活的熱望激勵著石神活下去。石神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報恩。只是他用錯了方法。他看到靖子和工藤約會后寫下的勒索信恐怕不止是為了給靖子脫罪,他是嫉妒工藤的,可是他又能怎樣?他給不了靖子富庶的生活,他只是個老邁、無能的中學教師。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愛靖子。

靖子不愛石神,即使石神自首,她也不曾關注石神到底是如何讓她們母女脫困。她以石神告知的“像往常一樣”為借口,和工藤約會,甚至差點接受了他的求婚。她不過是厭倦了清苦的生活吧。連美里都對母親說,如果背叛那個叔叔不太好。可是她真的看不到石神的愛嗎?我想不是,她只是自私罷了。如果沒有美里的自殺,恐怕靖子會嫁給工藤吧?為了彌補自己對女兒的虧欠才去自首,石神還是太悲哀了。

到底是善還是惡?

我壓抑的原因之二恐怕就是文中的那些糾結吧。文中有很多處對湯川學的描寫,都能看出他的糾結,在友情和真相之間的糾結。我相信湯川和石神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他并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才去勸靖子自首吧。他恐怕更多的是心疼石神那些無謂的犧牲吧。石神是惡人么?不是么?他殺了人。是么?他一直在獻身。靖子是好人么?是么?她也殺了人。不是么?她努力工作,為了自己和女兒。

我突然發現東野圭吾把復雜的人性都寫出來了。然后塑造了一個個鮮活的、鮮明的人物,讓人深陷其中。他是個好作者,無論是寫人物還是寫推理。我喜歡這樣人物特色鮮明的作品,只是太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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